乔越的面孔都因为这两色的火苗而飘忽了起来,乔越的目光还是那么轻慢,眼睛里谁都没有,就是那一簇火苗在烧,然后他弯下身,那火苗一下子将男人胳膊上的酒液点燃了,呼啦一下子,全烧起来了。
旁边的一群阎王全部大笑起来,那笑如此肆无忌惮,简直无法无天到了一种地步。
乔越直起身来,把打火机丢到桌子上,背着身子说,“一直烧,等到这二十瓶酒都烧干净了,就叫他滚。”
火苗和歇斯底里的痛哭声一起,充斥了整个房间……
乔越的面孔就在这飘忽盛大的火苗中,越发诡谲妖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刘爻(捏着麻将子):没想到吧,我不是炮灰
乔越(捏着打火机):你以为还有人记得你吗
刘爻(舔了舔嘴唇):我会让你们记住我的,记住我的——一切。
☆、冷战
刘爻把录像发给钟源了,钟源看到的时候,乐了,第一反应就是把录像拿去给韩景宇看,但是他手一摸到门的时候,就退却了。
他这没道理啊。
就这么把录像给韩景宇看,说,我给你报仇了。这话说的几男人,但是韩景宇又不是他女人,他说这话到底算个什么。钟源按在门上的手收回来了,坐回了床上。
录像上那个甩韩景宇一巴掌的男人哭的样子多熊,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钱。看着就解气。但是人家打的是韩景宇,他就是为韩景宇报仇了,他这事儿也不好跟韩景宇说,不好说他这录像拿了干什么?
删了吧,又舍不得,万一以后有机会给韩景宇看呢。
钟源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思,把手机收了起来。宿舍里那群小阎王都在睡,睡了一天了,现在外面天色都暗下来了。
钟源也睡了一天了,现在刚被手机的响声给震醒。这一醒就睡不着了。
方才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钟源一愣,伸手把手机拿过来了,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一段录像过来,钟源点开一看,是在一个会所里,一个男人的脸被后期加上去的红圈圈着,旁边站在的人都做了模糊处理,根本看不清面目。那个被红线圈起来的就是那孙刚,接着上一个录像,脸上的淤青都还在,胳膊都烧黑了,在地上打滚,旁边几个男的踩着他的胳膊,踩着他的后背不让他挣扎,隔着屏幕钟源都仿佛听到那震天的哭号声。还有人拿着酒瓶在往他胳膊上淋酒。
钟源把录像看完了,以为还是刘爻发过来的,不过这手段,还真是不怎么像刘爻的处理方式啊。
不过,畅快!
钟源心里燥的很,站起来走出去了,打着赤膊,外面已经很冷了,钟源一点冷意都感觉不到,站到门口伸了一个懒腰。
西藏的天来的比别的地方都通透一点,漫天的星星都比别处来的亮,来的大,抬头望去的时候,那漫天的星星都好像要掉下来了一样。
钟源就是喜欢这里的天,喜欢这里的地,喜欢这里的空气,这喜欢叫他在这个地方一呆就是八年。家里的人多少次要他回去,钟源都没吭气过。以前的兄弟说他傻,是个红三代还真的拼命的把这红三代的标签往自己身上贴,好好的富贵地不呆,跑到这穷山恶水里一呆就是八年。钟源今年二十九了,明年这一届新兵退伍的时候,他就三十了。他来这里的时候跟人家开玩笑一样的说,我三十岁就回来。听他说这话的人也当是玩笑,叫他这样一个享受世家荫蔽的红三代去当兵?还当到三十岁?多好笑。但他钟源说了那么多句空话,就这一句话成了现实,他在这西藏呆了八年了,按照他从前说的话,他也该回去了。
回去?回那富庶地,开跑车,喝名酒,逛夜店,他以前那二十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却在这西藏呆了八年,呆到现在还没动过走的心思,但是在现在,他突然动了回去的心思。回去干嘛呢?钟源想了半天,才想到,他要回去成家了。和那个盘儿正条儿顺的梁朦。
梁朦?钟源觉得自己突然想不起来梁朦那张脸了,隔了这么久,他也就只记得梁朦长得白,嘴巴红,腿长——然后就没有了。
白?有韩景宇白么?钟源一想到梁朦的那个特征就下意识的想到了韩景宇。韩景宇那么白,当兵当了快半年了,还跟那才来的时候一样的白。就他这个皮肤……钟源一下子恍过神儿来,他奶奶的,怎么扯上韩景宇了?
那娃子肯定是恨死他了的,他把人家私扣在这了半年,还叫人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钟源这个时候想抽烟了,他从在车站抽第一根之后,回来就连续的抽了两包了,原本说好戒的,现在又上瘾了一样。
钟源回房拿烟,点了又出来到墙根那里抽,灰扑扑的,钟源就蹲在一堆蜂窝煤旁边儿,吸到肺里的烟又透着口腔丝丝缕缕的浮了出来。
他全身都冻出了鸡皮疙瘩,自己还跟没感觉到似的,抽了一根又一根,地上的烟蒂都落了几个了。
山林里有鸟的聒噪声,一声又一声,仿佛横贯整个黑夜。也只有这样的地方能听到这样的鸟叫。
整个夜幕都随着这夜鸟的喧嚣而沉寂下来……
刘孜锦自觉着给韩景宇报仇了,平时跟韩景宇说话都带着些底气。本来嘛,韩景宇被人打了,他帮他报了仇,可不就是欠他一个人情?可是刘孜锦也不想想,他这做的实在是糊涂人情,他都不说,又怎么能指望接人情的自己知道呢?
刘孜锦不管,他这人情都送出去了,他必须接!不接不行!
今天早上上操,就有人发觉刘孜锦不对劲儿了。他们经过上次钟源入住的事件,一个起得比一个早,就跟脑子里有一个钟一样,眼睛睁开的频率都跟起床铃保持了一致的步调,韩景宇不是这样,他一直都是那个时间起来,以前他这个时间是最早的,现在却是最晚的。刘孜锦跟权匀都弄好了准备出去的时候,路过韩景宇寝室的时候发觉他还在睡,被子有一角落到了地上,刘孜锦看到了过去帮他捡了一下,权匀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快点。”
刘孜锦原本把被子捡起来之后就准备走的,权匀也以为他会走,但是没人想得到,刘孜锦帮韩景宇捡完掉在地上的被角之后,还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喂,起床。”
他简直疯了!
站到走道那里的权匀简直都不知道现在该露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了。
韩景宇半张脸都嵌在枕头里,他刚长长的头发勾勒着他脸部的轮廓,刘孜锦推了他的肩膀一下,他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刘孜锦正弯下腰来看他,刚醒来的韩景宇眼睛都是迷迷蒙蒙的,手抓着被子缩了缩身体。
刘孜锦觉得他这个模样可爱极了,全然忘了韩景宇平时是凶悍到了何种地步,他按着韩景宇的肩膀又推了一下,“起来啊,还赖床。”
这话说得亲昵,叫一群和韩景宇一个寝室的人惊的穿裤子的动作都停了。
权匀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拉了刘孜锦一把,“你干什么!”
刘孜锦还是笑眯眯的,整个人和平时一样,做出这样的举动却是反常的要命,“叫他起床啊。”
叫梁耀起床?权匀抓着刘孜锦手腕的手几乎要把他拗断一样。
床上的韩景宇已经坐起来了,他还没清醒过来,低着头,用中指的指节抵着眉心。
还想说些什么的刘孜锦被权匀直接拽出了宿舍。
早上那一幕已经够叫人糟心的了,今天的刘孜锦就跟吃错了药一样,不对劲的状态连路寒祁都几度拧眉。以前刘孜锦看路寒祁的时候,还知道收敛,后来路寒祁心神不在他身上也就没管过他了,但是今天,钟源都几次点名了,说这刘孜锦一直在往后面看,路寒祁原本以为那刘孜锦在看他,但是他注意了一段时间之后,发觉刘孜锦根本就是在看他后面的韩景宇。
旁人都还以为路寒祁和刘孜锦两个又杠上了一样。
早操一解散,站在前排的刘孜锦拦住了往食堂走的韩景宇,他那表情韩景宇不懂,但是权匀就觉得那分明就是邀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