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耀和秦曼槐从古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苏婧瑶是一块儿跟着回来的。
将苏婧瑶安顿好,苏韵瑶问了秦曼槐在古家都发生了什么,秦曼槐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都是孽债啊。”
“怎么了母亲?”苏墨瑶着急的问“可是二姐夫真对不住二姐姐了?”
“何止,你二姐夫外头的那个相好是个寡-妇,不止如此,还是他好友的遗孀!”
“啊?”两个瑶同时惊呼一声“二姐夫怎么能这样?”
“好友去了以后他常常去帮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好到一块儿去了,后来那寡-妇又是要钱又是要地的,还说怀了他的孩子,结果两个月过去也没怀孕啊,你们二姐夫心里头难过,惹上了这么个人抛不了扔不下的,就到外头和旁人买醉去了。”
“那…那他现在是怎么想的?”
秦曼槐又是叹了口气“婧儿得知这事后吃了一惊,倒是没怎么难过,还好她看得开,倒是朱氏,她先前一点也不知,后来听她儿子亲自承认了就受不了了,拎着木楸追了他老远,打的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朱氏?她不是一向主张给二姐夫纳妾室吗?眼下怎么又不同意了?”苏韵瑶不解。
“以前那是没孩子,怡儿刚出生她不喜欢,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再坚硬的心肠也就软了,一个不高的小肉墩整天围着你祖母祖母的叫,你能不喜欢?可能她也是理解了女人的不易,何况她本人就是那么过来的,光明正大的纳妾她同意,可在外头这么偷偷摸摸的,她也受不了。”
秦曼槐还听说,朱氏刚嫁进苏家没五年,就在有孕的时候得知了自己丈夫在外头养了个外室,气的她挺着个大肚子闯进了那外室院子里,可人没抓到,自己的孩子却落胎了。
她有孕过两次,一次生下了古江鹏,一次落了胎,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可能古江鹏的这件事触及了她心里不好受的地方,所以她将心比心,也不想让儿媳妇这样受罪吧。
苏韵瑶久久无语,她一直认为朱氏是个只喜欢男孩的人,却不想她也有这样可悲的过去。
“那二姐夫究竟怎么说?总不能让二姐姐挺着大肚子受这样的委屈吧?”
“他说他要诚心悔过,以后和婧儿好好过日子,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秦曼槐感觉有些乏累,闭着眼睛揉着眉间“婧儿说要静一静,就先同我们回来了,朱氏在我们走前还满院子追着你二姐夫打呢,打的他跪在祖宗牌位前一个劲儿的磕头。”
“那个寡-妇怎么说?”苏墨瑶也问。
“她是个心里有算计的,寻思你们二姐夫有钱,就想进古家的门,我们见着她了,她当着我们的面儿还叫嚣着,说等古家迎她进门。”
这种人,可真是不要脸。
当然了,古江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他是被寡-妇的柔情似水给骗了,那又如何?若是他真把苏婧瑶放在心里头,能禁不住诱-惑?
而那寡-妇见古江鹏中了圈套,也就不装了,尽管古江鹏心里头现在一百个一千个后悔也无用。
事已至此,苏婧瑶只得回苏家养胎,而那寡-妇和古江鹏的乱遭事,就留给古家人自己解决吧。
古襄怡也随着她母亲一起回来了,这会儿由秋妈妈从外头领进来,用投湿了的面巾擦了擦玩脏了的手,小跑着一下抱住了苏墨瑶。
“母亲说了,今儿我在这儿睡!”古襄怡露着参差不齐的小银牙,磕磕绊绊的说着,一头就扎进了苏墨瑶的怀里。
“怡儿乖,今儿随小姨们去沁竹轩住成吗?那儿有好吃的点心,还有许多小玩意儿。”苏墨瑶刮了刮她的鼻子。
古襄怡连连点头。
晚上时,苏韵瑶、苏墨瑶和古襄怡躺在一张床-上,外头乌云滚滚,没一会儿就下起了雨,窗子外的芭蕉叶被打的噼啪作响,古襄怡觉得有些害怕,还找起了祖母。
苏墨瑶问她“你祖母平时对你好吗?”
“好,祖母总是给我好吃的。”
“那…你父亲对你怎么样?”苏韵瑶问。
古襄怡想了想“他对我没祖母好。”
小孩子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却让两个瑶都有些伤心,不知道这话听在苏婧瑶耳朵里,又该是什么心情。
白楚恒的速度不慢,在查清了楣姬死的真相后,就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件事偷偷的告诉了皇上。
“确有此事?”皇上十分不相信。
“回陛下,臣口说无凭,现在一时半会儿的没法儿将人证给您带来,但臣有一个法子来验证臣所说。”
“你说说看。”皇上摆了摆手。
“林满他现在还不知外人已经知道了此事,他曾带着人拿着刀威胁过潇春楼中的人,说一旦此事泄露出去,那遍血洗潇春楼,陛下若是不信,何不派人手保护潇春楼,再由臣放出风声去,林满做贼心虚自会处理人证,因为最好的证据已经变为了一具尸体,到时候什么都由得他说,外人也只有相信的份儿。”
虽然皇上不想怀疑林家,可白楚恒将这件事说的巨无巨细,详细的很,甚至还出了这么个听着可行的主意。
一时间,皇上的思绪有些乱,也就同意了他所说,但特意嘱咐不要让无端的人再听说此事,没得传出去打了皇家的脸面。
林满是林德辉的儿子,而林德辉又是林贤妃的亲哥哥,那就是他的舅兄,舅兄的儿子杀了人,传出去多少都是不光彩的。
出了皇宫,白楚恒联系了自己手下的其中几个,装作乞丐混在人群中,不时三五成群的议论此事,听见的人没几个,但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了。
因为那些乞丐,全都聚集在了林家宅院的旁边,目的就是让林满知道,外人已经有人知道你做的坏事了。
林太尉听见这些,气的是一把撤掉了桌面上的筏本“把那个不听话的给我带过来!”
林满进屋时,林太尉正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鸡毛掸子就给了他两下“你疯了不成?潇春楼里每天人多的像市集一般,你居然敢在那儿杀人,你要做什么!”
“祖父…”林满吓得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潇春楼的人答应了不会外传的…”
“放屁!”林太尉手指着外头“外边已经风言风语了,怕是不出两天你杀人的事就能闹的满城风雨!”
“什么?”林满满不相信的抬起头来“不可能!潇春楼那一群贱人!说话不算话!”
“你也别说人家了。”林太尉坐回了椅子上“为今之计是要除去这件事的隐患,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若是真杀了人,那就是大错,难保皇上不会大义灭亲!”
“可…可姑姑那么受宠,她一定会护着我的啊!”
“你想得美!你姑姑之所以受宠,那是因为皇上一直觉得咱们林家是老实人家,弄不出那些弯弯绕绕,这才对我们放心的!可你若是真惹出大事来,不仅是你栽倒了不说,咱们整个林家都要被你给牵累了!”
林满此时气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扣的自己的手都泛了红。
到底是心疼孙子,林太尉又嘱咐他这几天尽量少出门,剩下的事他来解决。
可他明显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孙子。
当天晚上,林满就带着人去了潇春楼,夜已经深了,俗话说月黑风高夜大抵就是为了杀人的。
可令林满没想到的事,皇上的亲信也到这儿来玩乐了,他原先并不知道,直到亮出了刀那人才出来,吓得他连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第二天,这件事就真正的瞒不住了,眨眼间寻京城里传的是沸沸扬扬的,林满也于夜里被皇上安排的人扣住了,押进了宫里。
“你好大的胆子!”皇上气的将龙案上的奏折一股脑的往他头上扔“在帝京天子脚下你居然敢杀人?现在还敢毁灭人证,你可真是有出息有能耐啊!说,是不是你父亲和你祖父让的!”
一声怒吼,将林满的三魂七魄都差点吓没了。
“不是的…不是的…陛下!姑父!您是我的姑父啊!您得救我!父亲他们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姑父!”
“别叫朕姑父!”皇上气的坐回位置上“把林太尉传进宫来!”
这会儿的林满就是再笨,也知道这是中了人的陷阱了,不仅是他,在昨夜侍女来报说林满偷偷出了门时,林太尉就预感到要出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圈套设的这么大,究竟是谁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不等他多做考虑,在皇上传召他之前他就早早的进了宫等着,好几种说辞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
可那些说辞都没有用,潇春楼中所有人都能证明林满主动杀了人,这是辩无可辩的事实,就算他想出了再好的办法,结局也没办法改变了。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恨铁不成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