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跑到外面去,跟我说说好不好?”戈蓝陪在病床边,看着顾晓愚像个木偶一样坐在那里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特别难受,“你别一直在心里憋着啊,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鱼……”
无论她怎么说,顾晓愚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坐在那,两眼发直,好像回到了四年前收到战熠聪的死讯时一样,状态特别不好。
戈蓝很担心,却又无能为力,拉着顾晓愚的手放在手心里,劝了有一会,似想起什么,起身从包里翻出了个本和一支碳素笔递到她面前。
“小鱼,如果你不想说,就写下来,把不开心的事情都写到这上面,别在心里憋着,会憋出问题的。”戈蓝了解顾晓愚,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更喜欢用文字宣泄,可这回连这招都不好用了。
被放到手里的笔和本又掉了出去,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活像个木头人。
陈景浩一大早买了早餐过来,就听见换班的小护士说顾晓愚昨晚昏倒在了外面,发了一夜的高烧,吓得拔腿就跑,气喘吁吁冲进病房,看见顾晓愚这个样子,紧张坏了。
“鱼鱼,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了?”他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抓着顾晓愚的肩,她依旧没有反应。
“鱼鱼,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回事?”陈景浩急得直皱眉,回头看戈蓝,“昨晚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值班护士说发现鱼鱼昏倒在外面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半夜醒来就发现小鱼不见了,是救护车司机看见她倒在医院门口,今早醒过来问什么都不说。”戈蓝担心地看着顾晓愚,心里猜想她受这么大刺激多半应该是和战熠聪有关。
难道是因为发现薄毅不是战队?可小鱼早就知道了,这几天一直都很正常,怎么会突然情绪失控?
“鱼鱼,你还好吧?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我好不好,说出来啊,你别这样,会把自己憋坏的,鱼鱼,你说句话啊?”陈景浩满眼的心疼,轻轻摇晃顾晓愚,和戈蓝一样,不管他说什么,顾晓愚都和没听见一样,眼睛动都不动一下,直勾勾的。
“鱼鱼……”实在想不通,顾晓愚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陈景浩快被逼疯了。
戈蓝拽了拽他的胳膊,“算了吧,让小鱼静静。”
陈景浩气得砸桌子,“这到底是怎么了,就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他控制着火气,怕惊到顾晓愚,不敢大声吼,一抬头,却发现顾晓愚的眼睛竟然动了。
“鱼鱼。”陈景浩惊喜地唤她,然而顾晓愚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病房门口的方向,眼眸泛红,泛起了泪花。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穿着病号服的薄毅,用手撑着受伤的小腹靠着墙壁,缓缓走过来,面瘫脸,没有过多的表情,和顾晓愚隔空相望,眼睛里却好似有着千言万语。
“怎么了,顾老师这么看我,我们可是共经生死的战友,我醒了,都不为我高兴么?”薄毅走到病床前,双手撑在床边,淡然一笑。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顾晓愚如梦初醒般,扬起手,就是一巴掌照着他的脸打去。
“小鱼——”
“鱼鱼,你在干什么?”
陈景浩和戈蓝被这一幕弄得猝不及防,吓得惊叫了一声。
薄毅不躲不散, 然而,顾晓愚那一巴掌在半空,停了下来,她收拢手指,攥了又攥,终究把手收了回去,但是,眼睛一直狠狠地盯着他。
“鱼鱼,是不是这混蛋在山上欺负你了?”陈景浩反应了一下,猛然“醒悟”,一把揪住薄毅的衣领。
“陈景浩,你干什么!”戈蓝试图阻拦,陈景浩死不撒手。
顾晓愚不说话,一直盯着薄毅,眼神中充满怨气,愤怒,又夹杂着难过与失望,很复杂,满脑袋里都是昨晚在薄毅病房看见的那一幕。
米恋握着他的手放在小腹上说,她肚子里怀了他们的孩子。
所以,战熠聪不是失忆,也不是在执行任务,他只是爱上了别人,对么?
她一直盯着他,紧抿着唇不说话,样子有些吓人,薄毅也看着她,只是想不明白顾晓愚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看穿了自己在伪装?
“顾老师,这是怎么了?我好像没有哪里得罪到你吧。”两人对视了有一会,薄毅开口问道,说话的同时,擒住陈景浩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突然发力,只听“嘎嘣”一声,陈景浩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像是脱臼了的样子。
“啊,我的手,手……”陈景浩疼得乱叫。
薄毅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抓过他的手,“咔擦”一声,给接了上去。
陈景浩“啊”的一声惨叫,这回直接被推到了一旁。
对待碍眼的障碍物,某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顾老师,是不想看见我醒过来么?”薄毅感觉心在痛,可脸上却保持着微笑,他苏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想来看她,可是小鱼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小鱼,是哪里有问题么?”戈蓝见她一直不说话,试探着叫了她一声。
顾晓愚终于回过神,倒控了一下眼睛里充盈的泪水,别过头,沙哑着嗓音说,“没事,对不起,我刚刚失控了。”
她似乎不想看见薄毅,语气中还带着敌意。
“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么?”薄毅快速回忆了下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两个人对视,气氛又紧张起来。
戈蓝和陈景浩都琢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鱼,你说,是不是这混蛋他欺负你了,他要敢欺负你,我……”陈景浩挥舞着拳头,可薄毅一个眼神,他就怂了,“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那是看你受伤了才让着你,你要是敢欺负鱼鱼,我饶不了你!”
他正张牙舞爪地喊着,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吓了陈景浩一跳,他尴尬的把手收回去,改成挠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