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府,书房内。
左怀瑾将脸上的银色面具给摘下来,顺手放在一旁,眉头微蹙,疑惑的问道:“阿祎,这貉鼠之毒到底是何物,为何本王从未听闻过?”
不由左怀瑾问出口,在给尘王检查的时候,顾画祎本人心中也是一惊,若不是医毒双绝里头有过记载,她都不会知道这种东西。
所以,现在左怀瑾问出口,她自然也可以好好的给他解释解释。
“所谓貉鼠之毒,顾名思义便是貉鼠身上的毒,只不过这貉鼠在我们东临国却不常年,或者说基本没有,因为貉鼠一向喜欢湿润,潮湿,腐烂之地,而它的毒是在他的尖牙之上,这一点与毒蛇十分的相似,因此毒毒性太高,取毒也十分的繁琐,所以除了一些制毒高手,想必没有人会知道这种东西。”
“即使如此,为何尘皇叔会中这种毒?”左怀瑾有些惊讶道。
顾画祎也是摇摇头:“是何人给尘王下的毒,这恐怕只能让尘王自己去寻找答案,不过我猜想应该是内贼所为,毕竟这毒入骨入髓,只需一只貉鼠就足以让他整个人在十二个时辰内毙命,可你也说过尘王的腿上长出褐癍已有两年之久,这说明这貉鼠之毒是被稀释过的,如今也是中毒颇深却还没有到无法救治的地步。”
“那阿祎可有法子了?”左怀瑾知晓她,若是她知道该如何救治当下便会说出解毒之法,可她却告诉尘王说自己需要回来再想想方案,这说明她也有几分紧张。
顾画祎见他这么问,轻笑一声才道:“金针刺穴,放血放毒自然是最好的方法,只不过尘王年岁已大,身体又是被这貉鼠之毒折磨两年之久,体内亏空,太过强硬的手法反而适得其反,所以只能好好再想想。”
“如此便辛苦阿祎了!”左怀瑾蹙着眉头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顾画祎见他如此认真心中的疑惑更甚,到底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阿瑾,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一般来说,你根本就不会插手我到底要救谁还是不救谁,为何今日你却在我之前给我答应了尘王,你可曾想过我不想救他?”
左怀瑾微愣,心中却有些许的释然,若是她不问,也许两人之间也就有了隔阂,如今她问出口显然是心中有自己的。
顾画祎见他一直不回答只是看着自己,嘴角还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这看着她心里莫名的蹭起一股无名火,正打算发泄的时候。
左怀瑾突然开口:“尘皇叔于我而言是恩人,七年前宫中走水,大火熊熊燃烧,我幸运的在那场大火中生存下来,也是那年我被逐放出宫建府成王,因无权无势又成了一个废人,皇族之中自是没有人与我来往,只有尘皇叔……他私下来看过我好几次,后来我才得知,尘皇叔那天也在,若不是身旁的人死死阻拦,尘皇叔恐怕冲进火海救我。”
“竟然有这么一成渊源?”顾画祎很是意外又想了想道,“可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件事,而且之前在酒楼听你那样说尘皇叔,我还以为你只是惋惜他一个大将军晚年却只能在折磨中受苦,没想到你这么担心他!”
左怀瑾失笑的摇摇头:“担心也许有吧,只可惜我并不与尘皇叔太过亲密,这些年来,又是他中了毒之后,尘皇叔在朝堂之上也渐渐隐退,更别说是出来见人,若不是今日医学盛典,尘皇叔急于想要找到神医替他医治,恐怕此生我与皇叔都不复相见。”
“阿瑾,别说这种丧气话,不过你放心,既然你都说了,尘王算得上是你的恩人,你发愁不知该如何报恩,那我便替你报了这个恩,不过你得欠我人情啊!”顾画祎笑了笑说道。
左怀瑾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最终却也只能宠溺的点点头,答应了她。
因知晓左怀瑾和尘王之间的渊源,所以本不想尽力的顾画祎,也认真起来,甚至还有几分紧张,而且是夜,顾画祎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左怀瑾得知之后自然是第一时间来到后院顾画祎的屋子,刚走到门前,正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饭放在外头,饿了我会出来拿!”
左怀瑾听着这话心里头莫名的揪了一下,当他说完自己与尘皇叔的事情之后,她便找了借口回到后院的屋子。
本以为她不过是回来拿东西,谁知这一到后院屋子便是两个时辰,若不是灵芝特地来报,恐怕他还蒙在鼓里。
真是该死!
左怀瑾心里有些深深的愧疚可与此同时也知道自己在顾画祎的心中地位比自己想象的还更高一些,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了。
只是,看着一旁站着的灵芝,手里还端着她未曾用过的饭菜,他想也不想直接抬手敲门。
笃笃笃……
屋内的顾画祎正捧着《医毒双绝》认真的看,正看在关键之处被打断,情绪瞬间就上来了,随手将书丢在旁边的榻上,蹭的站了起来,一把打开门,刚想呵斥的时候,抬头便看到了左怀瑾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他手里还端着一份热乎乎的饭菜。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顾画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左怀瑾举了举手中的饭菜又看了看里头:“这晚膳的时间都过了,饭菜也都凉了,你确定要与我在这里说话?”
顾画祎微愣立刻让出了一个位置,左怀瑾侧身走了进去,这倒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来到她后院的屋子里,里头的摆设倒是与王府其它屋子别无二样,只不过她的这间屋子,不,是她所在的这个院子,空气中总是会弥漫着些许的药香,让人忍不住留恋。
他将手中的饭菜放下,自己也顺带坐了下来,顾画祎走到他跟前,在他身侧坐下,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抱歉,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