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来到这个别墅里已经很多天了,
除了刚到这的那一天,她见过贺梹,他倒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过,
她以为,他会趁着这个机会,极尽的羞辱她,
而他并没有,这让她有些意外。
小葡萄有专人伺候着,她倒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偶尔,她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偶尔也会听佣人们谈论起贺梹的事情。
佣人们大概都知道,她与贺梹的关系,在她的面前,总是有些口无遮拦,
对她的尊重也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
她本来就是个情人,自己的身份,她捏的很清楚,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不会在意。
好在,佣人们对小葡萄很好,或许是对贺梹的忌惮,也或许是贺梹特意交待过,
不管怎样,只要对小葡萄好好的,她真的无所谓。
“哎,你们听说了吗?先生好像回晏城准备婚礼了。”一个小佣人,不管一旁阖着眸子在休息的初夏,与另外一个小佣人浅声谈论起贺梹来。
初夏浅浅的翕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并未睁开眼。
另外一个小佣人,冲着说话的小佣人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声点,让她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呗,她又没什么身份的,真正有身份的那位,已经和先生一起回晏城了。”
“你听谁说的?”
“前几天,我问阿良,他说这两天跟着先生回晏城,说是举行婚礼来着。”
“啊……”小佣人又瞥了一旁的初夏一眼“这算什么事啊。”
“什么,什么事的,这有钱人家不都是这样吗?哪个还没几个情人,几个私生子什么的。”
“倒也是,也不知道,等先生结了婚,这个女人和那个孩子,会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孩子是自己的,当然是认祖归宗,至于女人嘛……”小佣人瞥向初夏,勾了勾唇角“……当然是,玩够了就分了呗,那边还有个正夫人呢。”
另外一个小佣人叹了口气“倒也是。”
两个小佣人闲聊了一会,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初夏晒太阳的地方。
她缓缓的睁开眸子,阳光很刺眼,她浅浅掀开的睫毛,又慢慢的阖了起来。
她的心口毫无波澜,佣人们说的那些话,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有他的人生,她无权也没有立场去想一些不该想的,
她唯一能做的,或者说,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在等小葡萄的康复,
半年,一年,或许三年内,她是没有任何自由的,但为了小葡萄,她愿意。
她只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些,再快一些,让她不必这么煎熬。
初夏从日出一直在院子里呆到日落,
偶尔,会陪小葡萄玩一会,
大多数时间,小葡萄都有专职的保姆和老师在照顾着她,她倒像个多余的人。
吃过晚饭,
她看了一会电视,就上了楼,洗完澡后,她就上了床,
床边放着,她之前要考律师证的书,
她拿起来,开始复习,
好像现在唯一给她慰藉,只有学习了。
以前没有时间,要带小葡萄又要赚钱养家,考律师证是她上大学就想要做事情,这一拖,都过去了好多年。
初夏不想再去回想以前,以前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手机被贺梹做了一些限制,除了她妈妈和他的电话,外人的电话根本接不进来,她也打不出去,这幢别墅里唯一能与外界联系的有一部电话,和一台电脑。
除了用这台电脑在网上填报了考证的信息,她再也没有打开过。
像与世隔绝了一般。
看了一会书,她有些累了,便关了灯,想要睡觉。
她刚刚睡着,就听到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一束明亮的车灯扫过卧室的窗口,车子开进了别墅。
她被扰醒,从大床上起了身,披了一件外套,便下了床。
很快楼下就传来了开门和佣人们的声音。
初夏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贺梹。
他被他的秘书搀扶着,似乎喝了很多酒,醉的厉害,胸前还戴着一束小礼花,初夏的扫了一眼,新郎。
初夏的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依然面无表情。
原来,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
她只在楼梯口站了片刻,又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能清晰的听到楼下传来的呕吐声和佣人们忙碌的脚步声。
她本来睡眠就浅,她想这一夜,是不用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才安静了下来。
很快,有脚步声,一顿一挫的从楼下往上走,
她的心口忽的紧了一下,
紧接着,她卧室的门被推开,醉熏熏的贺梹走了进来。
他的西装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脸色绯红,头发也有些乱,那朵红色的礼花在他的胸口格外扎眼。
初夏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又垂了下去。
男人好看的眉心微微一拧,似乎有些失望,他迈着踉跄步子,走到大床前,一头扎了下去。
初夏不适的往一侧挪了挪,腾出一块地方。
呆了许久,她以为他睡着了,刚要关灯,他的声音从被子里鼓鼓囊囊的溢出“今天,我结婚了。”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还那副浅浅淡淡的样子。
他从被子里昂起头,伸手捏住了女人的下巴“我说,我今天结婚了。你没听到吗?”
初夏被捏疼,眉心紧皱了一下“我听见了。”
“听见了?”他冷笑,“我以为你聋了呢。”
“……”
“那你有什么感想吗?”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加深了一些力气,初夏吃痛,紧咬了一下粉唇“没有想法。”
“没有想法?”他笑,“好一个没有想法。”
“……”
他灼灼的盯着她的脸,今天,他结婚,他喝了很多的酒,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回江城。
他就想看看她,看看小葡萄。
“初夏,你现在是我的情人,别总摆一副臭脸给我看。”他晃晃悠悠的起了身,身上的衬衣扣子乱七八糟的,他张开手,躺在了大床上,斜斜的看着她“伺候我。”
初夏的心口轻颤了一下,她知道这一天,总是会来到的,她知道情人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