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很清楚,秦正胤看到了她,无论她逃到哪里,他也会把她抓回去。
与其这样,不如,她主动出击,他们之间的帐是要好好的算一算了。
回到贝亚镇后,苏沫接到了威易.李的秘书,迈克的电话。
迈克的到来,让李俊泰忽的感觉,面前的女人有些不简单,
苏沫和迈克谈了很久,从上午一直谈到华灯初上。
最后,她才满意的送走了迈克。
送走迈克后,苏沫想和李俊泰谈谈回国的事情。
她是一定要回江城的,但至于回不回来,她不确定。
当然,她也知道,李俊泰很喜欢她,又对她有恩,她不能随便的去伤害一个救过自己,又那么喜欢自己的人。
苏沫踌躇着,怎样开口,
似乎李俊泰也预料到她有话要跟她说,坐在她经常坐的窗边,安静的如同不存在一般。
苏沫,在门口站在了一会,才迈步走了进去,浅浅的喊了一声“俊泰?”
李俊泰回头望了她一眼,他的眼底有质疑,有猜测,也有一种被伤害在里面,这一眼,倒把苏沫看心虚了。
“是不是想跟我谈谈。”他淡淡的说。
苏沫没有否认,浅浅的点了点头。
李俊泰的唇角轻抿了一下,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坐吧。”
苏沫缓缓的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她很少见他如此深沉,静默的样子,空气有些凝滞。
“俊泰,我……”
“说吧,无论你想说什么,我都能接受。”他语调轻缓,说不出的淡然,这反而让苏沫的话,无从出口。
苏沫在脑海里构思的所有解释,仿佛一瞬间都找不到出口,她一时无言。
“俊泰,这两年来,最高兴的日子,就是去首尔的那几天,你总是那么贴心,会心疼人,我很感动,但我也很愧疚,虽然,我是你的女朋友,但我真的觉得我亏欠你很多,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没能给你关爱,也无法为你分忧。”
李俊泰抬眸看了苏沫一眼,又垂下了眸子。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或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苏沫咬了一下唇角,很多抱歉在她的心口盘旋着,“俊泰,我们认识两年了,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情,你也从来没有问过,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刻意的不去提起,它也是硬生生的存在的,我很抱歉的是,这两年来,我没有对你坦诚。”
他淡淡的望着窗外,“我没有怪过你。”
“我知道,所以,我更加的愧疚,俊泰,我要回国了,处理一些事情,我希望,我会回来,但我不能保证,我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一年,或是两年,又或是几年,所以……”苏沫深呼吸了一口“……我希望你可以找个好女孩,我……”
苏沫说不下去了,李俊泰也沉默不语。
窗外的海浪拍打着焦石,出海的渔船进进出出,海面无风,阳光普照。
许久,李俊泰才开了口,他的目光依然落在窗外的渔船上,像在自喃“你走吧,我会等你,或许一年,两年,或许一辈子,也或许,碰到合适的,我就结婚了,你不必内疚,也不必愧疚,你有你的人生,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不是的,俊泰,你没有配不上我,我们之间哪有配的上配不上的,我们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男女朋友,我当你是我的家人,很亲很近的家人。”苏沫着急的解释着。
李俊泰只是浅浅的摇了摇头“别说了,小鹿,你走吧,我不怪你,我也祝福你。”
“俊泰……”苏沫的眼眶一下子湿了,长长卷卷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她心里更多的是对不起,是愧疚,她是不想伤害他的,十万个不想。
“小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笑了“你的身子在海水里泡了不知道几个小时了,已经凉透,我把你送到医院,好不容易,你被抢救了回来,你张口的第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苏沫浅浅点头,回忆起两年前的那一幕,她唇角是一抹浅浅的笑意“欧巴,是吗?”
“是啊,我当时还在想,这又是一个被韓剧耽误的小女孩。”
苏沫笑着“其实,我就是一个被韩剧耽误的小女孩,只不过,我的爱好,成就了我多学了一门外语,刚好又能用上而已。”
“是啊。”李俊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很漂亮,尤其是唇角两个浅浅的梨涡,顾盼生姿,美的不可方物。
可她注定是属于她的人生,不属于他。
“什么时候走?”他问。
“后天的飞机。”
“那我送你。”
苏沫点头,没有拒绝“好。”
苏沫陪着李俊泰坐在宽宽的落地窗边,看了许久的海.
两年来,他们一直是这样安安静静的,有时苏沫在想,如果她的人生中,最先遇到的是李俊泰,会不会早已经结婚生子,幸福的生活了。
她的青春都用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而他与她之间却……
秦正胤回到首尔大酒店,心口的涌动久久不能平复,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女人是苏沫,尽管她说的是韩语,但不影响他的判断。
“钟卫,苏沫应该还在首尔,你以首尔市中心为轴点,周边的小镇的可能性最大,她喜欢大海,也喜欢安静,一定要找到她。”
钟卫恭敬的微弯着身应道“是,秦爷。”
秦正胤的心口很乱,他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细长的烟卷,递到了唇边,钟卫上前,为他燃了起来。
灰白的烟雾从他的鼻腔窜出,让他的大脑清明了不少。
“钟卫,你说她会不会回江城,毕竟,她要是报仇的。”秦正胤的话说的有些心酸,钟卫不置可否。
“你说她,会不会是失忆了,如果她失忆了,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江城了,那个年轻的男人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秦正胤的语调深沉落寞,像在喃喃自语,又像在问话。
钟卫不知如何回复,只好沉默着。
一支烟很快就燃尽,簌簌而落的灰白色烟灰,躺在了精致的烟灰缸里,尤如秦正胤的人一样的落寞,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