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朝思暮想的模样,苏沫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宁然,粉色的唇,轻轻的颤动着,她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话,太多的不解。
“这位小姐是?”宁然望向了高曙光,高曙光紧抿了一下唇角,吐出两个字“她是沫沫。”
宁然像被什么东西劈到了一般,整个身子摇晃了一下,她慌忙扶住了桌角,沫沫?是她的沫沫吗?
苏沫看着眼前的宁然,宁然的眸子也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苏沫,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谁也没有走向谁。
最后还是高曙光开了口“你们聊一下吧,我出去买点东西。”
高曙光离开后,气氛愈加的尴尬凝滞,
宁然微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迈步往苏沫面前走了一步,苏沫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她的目光有质疑,像在等一个解释。
“沫沫?”
宁然轻唤了一声,苏沫好看的眉心微微一蹙,并未说话。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你知道,妈妈有多想你吗?沫沫,过来,让妈妈看看?”宁然的眼底全是晶莹的水气,她在极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相反,苏沫却异常的冷静,冷静的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像是那个眼窝子浅的自己。
“你想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找我?为什么,会跟高曙光在一起?你是什么时候背叛我爸的?”苏沫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不像是在质问,更像是在询问。
“我……?”宁然有些心虚的垂下了脑袋,“……沫沫,我有苦衷的。”
苏沫哂笑“苦衷?每个人都来跟我说有苦衷,你们有苦衷,就说出来啊?难道跟自己老公的司机私通也有苦衷?我爸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我爸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和高曙光合伙害死他的?”
“不是,不是的。”宁然慌忙摆着手否认“不是的,沫沫,我们没有害死他,没有。”
“没有吗?好。”苏沫咬着牙根,错杂的点着头“好,那你告诉我,你跟高曙光什么时候好上的?”
“我……”宁然的眸子轻颤着,不敢看苏沫。
“很难启齿吗?”苏沫笑的很嘲讽也很心酸,她没有想过,她最爱的妈妈会跟别的男人私通,还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她不能接受,不能。
“沫沫,我……”
“爸爸那么的爱你,为什么,你要背叛他?为什么?”苏沫的声音哽咽沙哑。
宁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要怎么解释,做错事的是她,她也受到了惩罚,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幸福,她已经遭到报应了。
宁然静默无语,苏沫想知道的,她一概用沉默回应。
“那我弟弟呢?”
“他……”
“怎么?我弟弟你也要藏起来吗?”
“不,不是,”宁然抬眸看了苏沫一眼,又迅速垂下了眸子“他已经上大学了。”
“在哪里?”苏沫追问。
“在,”宁然紧抿着唇角“在,江大。”
在江大?就在她的跟前,她竟然不知道,苏沫苦苦的扯出一抹酸涩的笑“那你知道,我一直在江城吗?”
宁然又选择了沉默,苏沫明白了,她知道宁然的沉默代表着什么。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江城,却从来没有走近过她,
是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与她相认的吧。
苏沫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浩天的遗嘱里没有宁然的名字,
一定是在他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然知道了宁然和高曙光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写下那样的遗嘱。
可是,为什么没有弟弟的名字,难道……?
苏沫蓦的又看向了宁然,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什么样的奇耻大辱。
“沫云是不是……”苏沫的唇齿在颤抖着,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成拳头,“……是不是?”
宁然依然沉默着,不言不语,但她最后选择了点下了头。
苏沫的世界像被放了一颗原子弹,
一瞬间,寸草不生。
她有想过与妈妈和弟弟重逢的情景,一定是热泪盈眶,互诉想念,抱头痛哭,她想过很多种,温馨的场面,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当真相赤果果的摆在她的面前,她除了接受,还能做些什么?
她的担心,她的焦虑,她的迫切,在她看来,又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幸福的生活着,
没人期盼她的到来,
也没有教过她,要怎么来面对这样的事情,
去屏蔽它,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做不到,她没有那么宽的心胸,
那是对苏浩天的背叛。
她无法去接受这么一个,肮脏,丑陋事实,是的,无法接受。
原来,
她以为找到了妈妈就有了家,
可是现在,妈妈是别人家的,不是她的了,从苏浩天死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有家了。
她犹如被捅了狠狠的一刀,
这一刀,把苏沫的心都剌的失去了血性,苍白无力,死气沉沉。
苏沫躲在小源县的一家酒店里,
喝了一天的酒,
喝了醉,醉了醒,醒了再喝。
而手机也是响了停,停了再响。
期间,宁然来找过她,她没有开门,她找不到理由。
……
陆琰和秦叶的婚礼上,
苏沫答应过陆琰要来参加他的婚礼,但一直到婚礼即将要结束,陆琰也没有见到苏沫,他找到初夏问过,初夏也没有见过她。
他有些奇怪,但也能理解,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而此时,比陆琰更焦虑的是秦正胤,
他不知道看了几次腕表了,
婚礼的现场还是没有苏沫的影子,陆琰是苏沫的好朋友,他不觉得,她不会来。
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总是关机的状态,他很担心苏沫会出什么事,
他派去查的人,很快回来了。
“秦爷,苏小姐去了小源。”
“去了小源?”
“是的秦爷,她去见了高曙光。”
秦正胤明白了,随即摆了摆手,人下去了。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迅速离开了婚礼的现场。
墨色的宾利,飞驰在通往小源县的高速公路上,他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