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文陵”二字，唐一淰的双腿才算是稳定下来，不再往前跑。
她站稳了身子，吞了一口口水安定心神。
“文陵？”
“文陵，文氏集团董事长。”
华浩双眸聚焦在远处的一块儿黑色木门上，似笑非笑，继续说道：“这次，苏年华来，我就让他死在瑞士……”
唐一淰的手蓦然收紧，瞳孔微张。
“要是他不来，我就按照你的计划，先把韩初初办了再说。”
唐一淰完全没注意到他后面的这句话，脑子里只有那句“我就让他死在瑞士”。
她突然抬起头望着他，动作有些激动，幅度大了些。
“你准备了很多人在剧场外面？”
见她慌张的样子，华浩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戏虐道：“听到杀人，怕了？”
“剧场倒没安插人，就我和两个打手而已。还没有苏年华离开浙市的消息，他这两天估计来不了。”
“唉，你说我今晚按照你的计划成功了，把我和韩初初的照片发给苏年华，你猜他会不会连夜赶过来？”
唐一淰抿了抿嘴，刚刚涂好的口红因为抿嘴的力度太大而渗进了她开裂的唇里。
虽然这是她有意把他逼成这个样子，可当真正看到他这幅样子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后怕。
她很想看到韩初初和苏年华去死，但听到有人要置苏年华于死地的时候，她终究还是……犹豫了。
“连夜赶过来又怎么样？”她问。
“你知道，文陵把谁派给我了吗？”
唐一淰紧盯着他的眸子，一丝一毫都不敢放过，空气中都凝结着寒冷的气味儿。
“汤姆|斯威夫特。”
唐一淰的右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指尖深深地掐了下去，狠狠地掐着自己腰上的细肉。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抑制住自己软下去的腿。
汤姆|斯威夫特，当年二战中德国战败的军长，退役后成了雇佣兵。他虽然老了，但他有一支很强的雇佣兵队伍。
雇佣兵界能与他匹敌的没有几个人。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调如平常无二。“就算瑞士不控枪，苏年华不是普通人，你直接弄死他，怎么收场？”
男人阴鸷的眸子再次聚焦，仿佛心里在上演着一出好戏，让他的笑，从心底最暗的那一处，浮到了脸上。
“自有安排。”
华浩拍了拍手，望着远处话剧场亮起的灯。
“我去看戏了，你收拾一下自己的表情，别太紧张。”
望着男人大步离开的背影，唐一淰终于没忍住，直接倒在地上。她的指尖还在发抖，嘴唇抿了又抿。
*
“罗密欧与朱丽叶”已经开始演出，开剧五分钟，韩佩佩便有些受不了了，她最不喜欢看这种话剧。
若不是今晚是投资方请客，整个剧组都来，不然她绝对不会踏足歌剧院的。
韩佩佩起身拍了拍韩初初的肩膀，韩初初转过头去望着她。
韩佩佩轻言道：“姐，这不好看，我去溜达一下，待会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去洗手间了。”
韩初初和她自从长大，自然知道些她的习惯。
“好。”她回复着。
走廊很安静，韩佩佩穿梭了好几条走廊，都没发现洗手间在哪里。
幽暗的走廊，她倒是觉得有些阴森恐怖了。
“唐小姐，您怎么坐在地上呢？”
刚走到拐角，韩佩佩就听到了廖若儿的声音，她立马停下脚步，靠在墙角的大花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