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一杯酒,南宇阳敛眉道,“三小姐,要说那日,若不是你,本王还真就死了,本王离开京城这么久,便是以前有仇家,那仇恨也该淡化了吧!却不料,还未入得京城,就有人想要本王的命,哎,这些时日,本完婚苦思冥想,都想不出到底是谁这么大费周章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南宇阳紧皱着眉,似十分苦闷,又仰头喝下一杯酒,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沐月漓,只见她手中端着酒杯,放在唇边,浅尝着杯中的酒,似乎没有要为他解惑的意思,南宇阳心中不由得怔了怔,是他的暗示不够明显?还是沐月漓根本就没有那份聪明,所以听不出来?
沐月漓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个南宇阳,是想从她的口中套出那伏杀他的背后主使者吧!她早已预料到以南宇阳的精明,很快就可以确定,她知晓那背后之人是谁的事情,必定会来问,她也不介意告诉他,只是,她却不喜欢南宇阳刚才的这般暗示。
暗示么?你暗示你的,至于我“懂不懂”,那就由不得你了!所以,她便装傻,装成什么都听不出来一般,继续喝着自己的酒,任凭南宇阳的眉峰越皱越紧。
“你说,谁会将本王的这条命看的这般重呢?这次回京,本王又触犯到谁的利益了呢?”南宇阳见沐月漓没有反应,便进一步暗示,想要将话套出来,只要她稍微的提点,他或许就能够确定那背后之人是谁,可是,这一次,又让南宇阳失望了,沐月漓不但依旧没有反应,将杯中的酒喝完之后,又拿着酒瓶替她自己倒了一杯,好似旁若无人一样。
南宇阳脸色难看了几分,心中暗道:这个三小姐,到底在想什么?
但很快,南宇阳便恢复了刚才那温和的笑容,这一次,索性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的暗示,径自起身,离开位置,站在椅子旁,对着沐月漓拱了拱手,“若是三小姐知道那伏杀本王之人是谁,还请三小姐不吝告诉本王,本王必当重谢!”
“重谢?”沐月漓似突然来了兴致,眼睛一亮,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宇阳。
南宇阳身体微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刚才那般暗示,她都无动于衷,这一下子却。。。心中生出了些微希望,南宇阳坚定的点头,“对,重谢!”
沐月漓敛眉,也跟着起身,却没有离开座位,对着南宇阳道,“豫王殿下,瞧你这是在干什么?沐月漓怎能受你如此大礼啊?快些坐下吧。”
南宇阳见她的态度大转弯,丝毫不敢有所怠慢,毕竟有求于人,加上这沐月漓的身份,他怕是也怠慢不得啊,忙回了座位,坐下之时,还替沐月漓将杯中的酒满上。
“豫王殿下,实不相瞒,沐月漓确实是知道是谁对你下杀手。”沐月漓敛眉,淡淡的开口。
这话一出,南宇阳脸上一喜,忙问道,“是谁?”
“这。。。”沐月漓皱眉,似有些为难,沉默片刻,遂道,“豫王殿下,不知刚才豫王殿下说的重谢,是有多重啊?”
南宇阳满是期待的脸上僵了僵,但很快便恢复过来,瞧见沐月漓那若有似无的笑意,道,“三小姐救了本王,便是这条命三小姐想要,本王也会毫不犹豫,三小姐想要什么,只管吩咐本王便是,本王一定尽力做到。”
“哦?是吗?”沐月漓满意的点头,这个豫王,还真是上道!
沐月漓沉默了片刻,对上南宇阳的双眼,“好,我要和豫王殿下结盟,不知豫王殿下意下如何。”
“结盟?”南宇阳满脸诧异,他们二人是有什么需要结盟,互惠互利的吗?
“对,结盟,我告诉你要杀你的人是谁,你要帮我对付一人,让他越惨越好,最好是死无葬身之地!”沐月漓眸光一凛,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与其说是让南宇阳帮她对付,还不如说是联手对付。
南宇翼的性子,她是有几分了解的,也知道该如何对付他,才能让他的痛苦最大化,她早已经拟定好了一个对付南宇翼的计划,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南宇阳也是一个敏锐聪明的人,他明显感受到了沐月漓身上散发出来气势,不若以往的那般温婉,反而有要夺人性命的骇人凌厉,想到她说的话,帮她对付一个人?那么,那人定是让沐月漓十分痛恨之人了?会是谁?
“三小姐,可否告知本王,你要本王帮你对付的人是谁?”南宇阳有了刚才屡次暗示,惨遭碰壁的经验之后,这一次也是直接开口询问,三小姐骨子里透着的爽直,倒是让他分外喜欢。
沐月漓皱了皱眉,很快的平息好自己的心情,仅仅是一瞬间,她的脸上便又浮现出一抹笑容,这等控制情绪的境界,让南宇阳再一次吃惊,就连他,在情绪控制方面,怕也及不上这三小姐吧!
现在看到她脸上的温婉的笑容,好似刚才她身上散发出这凌厉气息,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你怎的不先问要杀你的人是谁?”沐月漓挑眉,刚才,他不是很想知道吗?怎么这第一时间问的倒是她要他却对付的人了?
南宇阳怔了怔,笑道,“三小姐告诉了本王你要对付的人是谁,自然也会告诉本王要杀本王的人是谁。”
不知为何,他对沐月漓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是那种言出必行,行出必果的人。
沐月漓淡淡的笑笑,心中对南宇阳的好感多了几分,“事实上,要杀你的人,和我要你去对付的人,是同一人!”
“哦?同一人?”南宇阳一惊,更是充满了好奇。
“那人正是你的兄弟,太子南宇翼!”沐月漓眸光微敛,在说出“南宇翼”名字的时候,握着酒杯的手倏地收紧,美眸之中,更是多了一丝阴沉。
“是他!”
果然是他!南宇阳怀疑过他,只是没有证据而已,此刻从沐月漓的口中说出来,他丝毫都没有疑虑,早在多年前,他未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南宇翼对皇位的野心,这个太子的才德在他的几个兄弟中,并不是很出色,但他的心却是最狠的一个,记得小的时候,南宇翼的这份狠就已经显现出来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后来,他虽然有意伪装着,可又怎能逃过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