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鸡看得一清二楚,给总裁发微信说:“大哥总裁,张队长今晚不太正常,到门岗三次了,自言查岗,看他神色,好像在考虑什么事。”他的微信图像就是一只锦毛大公鸡的脖子以上,鸡冠红红的,眼睛上一个金黄的圆圈,网名就叫“大公鸡。”
一般,伊总裁是不回信的,他的伊莱大群,500来个人,每天微信少者上百,多者几百,大公鸡的只瞄一眼,可是,这关系到紫云洞的未来、关系到汪燕,种种迹象表明,张茂苹拿不住汪燕,他所关心的,给他借贷30万,会不会打水漂?
最近,他有一次坐送菜的直升飞机离开过紫云洞,却没有和他打招呼。
这天晚上,他还走到开拓的前沿,碰到人,就说察看石质情况。谁都知道,原来洞中以青石为主,边上掺和部分大理石和砂石,本洞隐藏天然的石雕艺术的石材,而最近不太纯了,出现坚硬的花岗石,这给开采带来了困难,现有的扁铲、凿子、钎子刚性不够,不知新上任的她想到过没有?这倒是蛮不错的借口,嗯,可以试一试。
张茂苹走回去了,站在汪燕闺房门前,此时,心还在“腾腾”地跳,他举起手来,蜷了两个手指头,反手敲门,“嗒嗒。嗒嗒。嗒嗒。”,门是木质的,声音朗脆,“谁呀?”张茂苹回答说:“隔壁,张茂苹,有事!”
汪燕经理说:“是张经理吗?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汪燕一直叫他张经理,比较尊重他,他再次敲,有不开门决不罢休之意。箭射出去不中,当然继续射,张茂苹当然爱面子,他头脑发热,已经忘了时间太晚。汪燕穿了件衣服,起来开门。
“什么事?”汪燕问,张茂苹看洞口,宫云也在望他,“哎,有事,铲子、凿子有的要换新的,有的要磨。花岗岩,硬,我想和你商量…”纯小伙心慌嘴笨,竟说不出话来。“那就明天再说,公事公办,我已经睡了,明天再说。”
那瞬间,张茂苹有机会扑上去抱住她,但他心跳手麻全身打颤,终于莫能迈出这一步。张茂苹回到自己的寝室,关上门,拍打自己的脑袋“懦夫、懦夫、懦夫,就这胆子,还想找女朋友成家立业,痴心妄想。”他不停地打自己脑袋,汪燕听到里面有动静,想到张经理今晚有意,但暗笑他还是没有胆量表白,更加看不起他。但没有想到他如此自卑自贱。
第三天,汪燕叫张茂苹来经理办公室,他说:“你们昨天下午班组长开会,怎么不叫我啊?”汪燕说:“你觉得有必要叫你吗?你不是已经卸任了么?就退居二线,甭管我们的事啦,尽管放心。”张茂苹说:“你上来,多亏我卸任,我不卸任,你上不来。”
汪燕说:“以你说来,我应当感谢你啰,张经理?”
张茂平说:“谢不谢在于你,你太目中无人,我要告诉总裁,他不会容你这样做的。我现在至少是个总裁的监督员。燕子,我从心里为你好,希望你能理解。”
汪燕说:“我不理解,你给了我机会,又放不开,其实,昨天我也给你机会的,班组长开会,是写在黑板上的,你想来,见了通知,就该找我,你自己放弃的,也有可能你害怕我。”汪燕说到这里,脸红了,那分明给他暗示,张茂苹想伸出手抓住她手说:“我爱你。”
但这时候匀二极班长进来,张茂苹再次失去机会,匀二极是来让汪经理过去看砂石中一块成型石板,上面部分凸出来,部分下陷,下面是平底的,稍微经过打磨就可以用,可以雕刻成沉雕和浮雕的艺术品。匀师傅故意啰嗦,张茂苹借故走了,汪燕就跟匀师傅走,去看。
匀师傅在路上给汪燕说:“这种石材,数控机床凿铣最合适,你可以提议在太华村购置数控石材雕刻机。”汪燕说:“师傅,你说的徒弟我理解,这个提议交上去,启发伊莱龙用全自动机械加工石材,我们面临员工失业的危险,我的意思,给他提醒,不好呀。
为啥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匀师傅说:“你真是我们石雕工的贴心人,有的人巴不得给老板出这样的馊主意,让我们为下岗互相争斗,狗咬狗啊。
我在国企下岗就这样,单位贪官掌权,就想我们互相争斗,他们渔翁得利,不瞒你说,下岗了,我和班上的人,基本不来往,除了也是下岗的。
我们下岗后,腾出一个车间,他妈的,贪官廉价买下了,直到现在,他的家人扩大办成了厂,而我们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打工,天理何在?贪官还在任上,厂里有人告,也告不赢。有几次,我想回去杀了这个贪官,可是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媳妇。”
昨天晚上,张茂苹照例打水,提了那红彤彤的塑料桶,打了凉水,加了热水,水在桶里荡来垫去,跳起飞去水花,已经给张茂苹泼弱了心中的炎热,张茂苹今晚似乎格外有劲,退迈得开,胳膊上肩上打了强兴针一样,有力,但他在剧烈跳,他在原来的地方停下来。
汪燕正在扫地,门大开着,看见他拿手绢擦脖子上汗,脸向着他无味的地笑:“要吗?”汪燕陪笑道:“太客气了,一直用你水,要不今天让我自己打去,也锻炼锻炼?”张茂苹笑道;“打通了石壁,就是一家人,一个孤男,一个寡女,不正是一对?”
“啊…”这话半真半假,汪燕听了,看他呆痴的眼光,汪燕心里也抖了一下,她在扫地,地还没有扫完,她故意不慌不忙,想他等不住了,自己去打。张茂苹进来,从她床头脸盆架上取了脸盆,给她倒了一脸盆水,端进来,放在一只木质未上漆的方凳上。
“亲爱的,一会,你到我宿舍来,我有事给你当面谈”要是以前,也许汪燕要纠正他对她的称呼,她知道他的意思,现在她是经理,允许人家言论自由。但她对他没有感觉,似乎还没有找到他的可爱之处,他不能把握时机,他的胆小使她不能产生爱意,总之,他不是她想要选择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