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热闹时,服务员以一个长嘴茶壶给他们切茶,那个长嘴子足有一米。脸上画得五颜六色的小丑吹唢呐,这无疑也让刘夷感到好笑的滑稽,原来这个酒家是一个原籍陕西周至人开的,对唢呐偏好,又在上海c区的唢呐帮。
他把唢呐嘴卸了,装在一根红皮管子上,这根管子足有两米长,就用这鼻子吹唢呐,吹的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刘夷和代经理、秦老板、邹老板都拍手。
秦老板给他200元小费。晚餐后,代经理回到他的房间,打开电视看上海东方电视台的新闻,汪燕被秦老板叫到他的夫妻间,秦老板说;“汪家小燕子,辛苦了,对不住了,我很心疼。你我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了,我可能在上海的时间不长了,我得为你后路着想。”
汪燕说;“亲爱的,我的身子已经是你的了,就是夫妻情谊,你还想要我干什么?尽管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秦老板说:“你也看到,这个客户现在要变卦了,刚才在席上对我说,机组他只订两套,一套200万,降了一半的价钱。我的意思,你去陪他两夜,什么事都解决了,后路,价格,他不答应,你不要给。我就你一张王牌,今天晚上,就看你的了,是你真真为公司和我出力的时候到了。”
汪燕哭了,她说:“姓秦的,我等着你纳我为妾,谁知道你叫我做这事,你是不是要踩我啦?陪客以后,你还能娶我吗?”
秦总经理说;“那天我已经给你说了,不可以的,你还想我要你做三奶奶吗?这个你不要想了,想想你的后路,我走了以后,你依靠谁呢?你这人,这么就那样傻呢,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人家可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还不知道看不看上你。”
“不行,”汪燕说;“现在,有追我的小伙子,不是没人要,就爱你!”她哭着出门了,但秦老板知道,她会去的,她不走这条路就和她哥哥一起滚出麒麟,至少这条后路对她来说非常合适,但人家要不要她难说,他的两个小蜜,一个没有来,一个好像与他没有亲密感,多半是玩腻了。
汪燕长相一点不比她们差,完全可以降服他。汪燕嘴上硬,也是硬给他看的,表明她忠他,不变心,实际上她是在骗自己,她对他已经完全失去信心,姑娘在感情问题上最为敏感。她现在想的是如何套住这只这只狼,来吃她,无论如何,她已经有和男人同床的经验了。
她可能就在外面走廊里,不超上下三层楼,秦总经理对她了如指掌,他再次拨她的电话;她说:“还有什么屁话,快说。”秦总经理知道她嘴硬,心里是愿意的,对于这样的女孩子,你要耐心、细致,摸准她的心理,就可以牵着她走。
他说:“人家喜欢朴素的,你不要涂脂抹粉,好好洗个澡就行了,也不要吹你是董事办、经理办的,就说你是一个电工,自学机电一体化专业,参加国考。拿一本书,我这儿有。”
汪燕不说一句话,关了手机,她不得不想想人家说的,看来人家对这个人比较了解。她也知道,他会给她自尊的面子,她果然就在上面第二层,就走楼梯下到这个层上,走到他们的包房,以指纹开门,进去了,果然看见了看见了一本书,是清华大学的教材《普通物理学》,其中一册,在写字台上。
她本来就是个电工,很普通的一个工人,而现在工人的打扮和白领没有多大区别,因此,穿着她不必太较真,她去浴池,认认真真洗个澡,马上想到秦总对她如何去做,这是最佳选择,他真的很狡猾,所以,她也真的很怕他,估计她的哥哥都斗不过他,她必须找到一个能斗过他的男人,为她出气,这是她今晚答应的主要原因。
叫你知道我汪燕的利害,姑奶奶不是好欺负的,你先镜子里照一照,配不配我?汪燕特别把水温提高,好好出点汗,脸上会有红润,皮肤看去水灵,她洗的是淋浴,水气把镜子蒙混了,她就用喷嘴去冲,用毛巾去擦。
她哭了,泪珠和水线混在一起,她的青春、她的身体就这样被三个男人夺走了,她的贞洁永远不会再来,而与她相伴终生的人,还不知道究竟是谁?
衣服,也是他上街买的,乳白色的连衣裙,一点不时髦,是卖剩下来的,头发,这里梳妆台有紫、红、蓝、白的各种颜色,她什么也不要,按她电工时的标准打扮,用了绝对落后形势的蓝色发箍,头发就是原色,黑里透亮,波浪式披肩。
身上她撒了些男人爱闻的栀子花香。收拾完了,她就乘电梯上18楼他的(玫瑰)情侣间,而稍后,秦总经理领着刘夷过来了,在他看来,这个“马子”是个埋在他身边的炸药包,专门为了哄走他们提供的“夜色”。
秦老板就在上一层,和他表面上十分钟爱的刘夷谈话,边谈边看着手机,他的手机上有他们房间的视屏,总之,他对刘夷说:“我非常喜欢你,请给我一个机会。”
对于他来说,这种表白是家常便饭,而对于刘夷来说,她只感觉此人是采花老手的嫖客,因为代经理在洗澡,她在情人间室外走,谁想遇到了这个浪子,也怀疑他是有意的。
为了摸清他底细,刘夷就跟到了那里,秦老板看见汪燕打扮好出去了,就拽住刘夷手说:“到我房间去,”好像迫不及待。
“不要这样好吗?你的手螃蟹似的,抓的人心痛,放开!”刘夷的目光是锐利的,这时有两个便衣路过他们身边,都看一眼刘夷,刘夷才想起,人家也是有保镖的,不过,这是大陆的高雄宾馆,她可以和110联系,她拿出手机问:“是本地派出所吗?我是是西北龙川市来的客户,这里有两个嫌犯,盯住我,在仁川路118号高雄大厦c座908号。”
“小刘,你太认真了吧,哈哈,你胆子太小了。”刘夷说;“你才对了,我胆小如鼠,经常遇到盯梢的,吓怕了。”秦老板说;“你放心,我练过几天空手道,一两个人,不在话下。”
刘夷说:“那你的房间我就不去了,我怕你!”秦总经理说;“不要怕我,我,警察一样,是你的守护神。”实际上,两人都在撒谎,刘夷打警察的电话是假的;秦总经理说自己会空手道,也是假的,他有这两下子还会被装在麻袋里?
兰蕙给代总经理提起过此事,但刘夷不知道。秦老板不敢把刘夷劫到自己的情人间,因为警察马上会出现,就稳住她不让她走开,适当的时候再突然袭击,这也是他们的租借地。
她会老实地躺在他怀里,因为本处也属上海远郊,十点以后没有公共汽车,他没有给她单独预定房间,她只有睡到他这里才能过夜,这是刘夷想到的,但她不能溜走,怕代经理出事,因为保镖被安排在8楼,理由是18层满了,只有8层有空双人间。
刘夷想:“很有可能他们暗中串通好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汪燕终于按了门铃,对传感器说:“我是秦老板派来给先生你倒茶的。”里面的电视机旁的一个长条电子荧屏出现这几个字,这是声传为字的智能感应。代经理去门上按了指纹,门就开了。
是一个朴素而落后时尚的姑娘,红润的脸上一双流光的眼睛,给代经理切了碧螺春,“我们老板说了,叫我今晚陪你,我就来了,大哥,你要什么服务,尽管给我说。”
她没有走进他卧室,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她没有轻浮的眼色,没有卖弄风骚的表情,一看就是一个入世未深的女孩子,还戴着早就过时发箍。
不过,在代时兴经理看来,世界上不存在时尚与落后,只要穿上、戴上得体,衬出美来,就是好打扮,她乳白色的连衣裙配这天蓝色的发箍,显得朝气蓬勃,手里拿着一本书,看来,她是喜欢看书的。
“我不用服务,姑娘,你回去吧。”姑娘说;“谢谢大哥你好意,我回去,老板要扣罚我工资,我不敢,你放心,你睡你的,我就在外面客厅看看书,你可以关灯的,不要管我。”
代经理说:“我外面客厅的沙发上,有保镖来值班,你在那里不方便,姑娘。”
汪燕说;“我们老板说:你的保镖早就睡下了,他们今晚贪杯了茅台酒,喝多了,才让我来的,照顾你。”
“不用,”这位经理说;“我还有一个秘书,她你们没有给她开房,她也要在外头打盹,你还是要走。”
汪燕说:“来了我们作伴不是更好?先生这样的人,我佩服,你像仙人一样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现在这样廉洁奉公的好领导,实在恨少。”
她说的句句在理,不像轻薄、肤浅之浪女,代经理心里有几分愿意了。
她说:“老板哥哥,我们老板给我发来微信,他说你的那个小蜜书,今晚就睡在他那里!”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的。”代经理站起来,说刘夷轻浮睡在秦老板那里,打死他也不相信,可是汪燕给他看他俩靠在一起看黄碟的照片,还有亲吻的照片,代经理闷了。
刘夷会这样?难道真的像人们所说的:石头也会开花的。但代经理还是不相信,他是学电子工程的,知道现在电子技术可以改头换面伪造照片,普京骑马的照片,有人伪造成骑熊。
她倒的茶,代总经理一直没有喝,他还是有所警惕的。汪燕没有进去卧室的意思,她把凉的茶倒掉,添些开水,并且心里想着如何把虎哥粉放在茶水里,如何说服他喝茶水。
不过,这样他也许一时兴趣爱她,过后茶就凉,她现在寻找的,不是一时解闷的男人,她要找的是,将来可以依靠的男人,她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低着头,头也不好意思抬,眼光尽量不正视他,这么“老实”的女孩子,代总经理要赶走她,于心不忍,他想这是秦老板的一片好意,打开手机微信,有秦老板发来的微信:“代总,我指派汪燕姑娘去你那里侍候你,你没有意见吧?有不周的,请来信。放心好了,她非常老实、纯洁。”
代总回微信语音;“秦总,谢谢了。你叫她回去吧,这里不便,我不用侍候。”他又向刘夷发微信,问她在哪里?干什么,过来一趟。
他问这个姑娘:“美女,你是麒麟公司的吗?”姑娘正在认真看书呢,她抬起头笑道:“我是麒麟公司的电工。”又低下头,看她的书,她对他不关心。
“人本”,是国风经营八字方针的第一条,而工人在国风地位最高,涨工资、评奖优先,是先头部队,代经理在国风大门口立石像,就是此意。
他的“人本”,实际上是以工人为本,他言行一致,是比较认真的人,说到做到,不是哗众取宠的虚花虚套,而她还喜欢学习,这样的空隙也不放弃,根据他的经验,爱看书学习的女孩子,很少惹是生非。
汪燕起来,把冷茶倒掉,说:“先生,茶凉了,我给你添些新的,你喝。”汪燕看着书,心里波翻浪涌,脸上平静如常,她也渐趋成熟,她马上判断出这个老板不好色,对她不感兴趣,短时不能,哪来永久。
他吃了药,马上爱我,可是热情过了,他会反悔吗?根据她的经验:秦老板是不在意她的付出,而另外两个还是在意的,不愿永结同心,那是因为她不是处女。
她马上看见了桌上的红墨水瓶,她想:这次是个机会,他公司比麒麟大得多,他又是清华才子,那一年高考,县里考上清华大学的,只有一两个,他的智慧一定超过他。
可是她只有一个晚上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再不好遇,上哪儿找这么不好色的好男人?她心里非常讨厌秦总的轻浮、好色成性。不做不成,做了、冒险了倒还有一线希望。
她说:“先生,(她对他的称呼,一开始如此,再合适不过,不是秦总教的)你是清华高材生,这里有题想问问你,不知先生能否给个面子,学生感恩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