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二虎找到仁清街12号,拿出手机看一看,19:56分了,他发了一个微信出去,跨上台阶。
12号在一层,门开着,二虎走到门口,这些洗头女分成两排,眼睛都望着他,“大哥,敲背、洗头吗?”龚二虎问:“敲洗一次多钱?”
靠门最边上的一个说:“敲背30、洗头30。”二虎瞄了一眼所有坐着的姑娘,大约20来个,一个比一个漂亮,个个打扮时髦,油头粉面,但脸上都有一种暗淡、屈辱的愁云。
二虎以前来过这样的地方,知道他们来自附近的省、市,他挑了个看起来最年轻、漂亮的、大约20来岁的姑娘。
姑娘脸上带点稚气、笑着站起来,向屋里走去,二虎在后边跟着。出屋后门是个楼道,沿楼梯上去又是一个楼道,再上一层,是在三楼上。二虎拿出手机,录了视屏,给柳叶眉、一剪梅发去。
“你照相干什么?这里是不许照相的。”姑娘回头正面看了他一眼,二虎看见她两眉之间有颗美人痣,她也看手机,并且按了一次,她又推开一个门,房子里靠墙一个大立柜,柜边有两个单人沙发、一个茶几,几上有一个烟灰缸,缸里许多过滤嘴烟头。
二虎照了个视屏发出去,姑娘很不高兴地说:“你不要把我照进去。”二虎在沙发里坐了,姑娘就在两个手握拳在他两个肩膀上敲,“要不要大的?”姑娘问。
二虎说:“总不能在沙发上吧?”姑娘说:“沙发上也是可以的,我看你像个老嫖头。”说着,姑娘要脱衣服,被二虎制止。
“你要躺着做,那好,跟我来。”
她拉开那个大立柜,只见外面也是一个走廊,门是临时敲出的,砖错如犬牙,出门,进入走廊,最里面右边的第二间,开门进去,里面一张大床,二虎猜想他们晚上就蜷曲在这样的床上,二虎在床沿上坐了,他说先谝一谝吧。
姑娘说:“你好墨迹,快点。”
二虎问:“你做这个多长时间了?”她说:“刚来三个月,我是给我爷爷治病,他得癌症,住院了,需要钱。”
“你找一个有钱的老板多好?”
姑娘说:“有啊,我的第一次爱就是给了一个大老板,第二次爱给了一个大官人,现在他们经常给我钱,第二次的爱之前,我上医院做了修复,我准备第三次修复,你快点,你这人真啰嗦、墨迹。”
二虎摸一摸口袋说:“哎呀,我忘了带钱,对不起了。”
二虎站起来,向门走去,姑娘拦住他说:“进了这个门,就等于爱了,你把钱留下再走,龚二虎推开她到了走廊里,姑娘喊:”来人呐,有人想强奸我!“
只见从一间房的门口走出三个彪形大汉来,各自手里拿着短木棒,向龚二虎逼近而来,”你还想跑?手机交出来免你挨打。“
龚二虎冷笑一声,”哈哈,就凭你们三个人,还想来逗我,爷爷闯江湖时,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不过,孩子们,我还是要奉劝几句;你们早点改邪归正,我给你们一条后路,你们可以上我的公司来,我欢迎你。“
三个人之中有个小白脸,长得最帅,心最狠,”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骗人,叫你认识认识爷爷。“
他左手一铁丸朝龚二虎当面打来,二虎眼疾躲过,铁丸嗖的一声飞到后面远处门边的墙上,再次弹出去,斜射到对面墙上,人家年轻、手黑,龚二虎心里一咯噔。
但他是经过多次这样场面的人,只当儿戏、耍着玩,这样的气度、风格已经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小白脸能感觉出来,今天碰到硬茬子了,妈妈。能躲过他铁丸的很少,他是经过三年风霜雨雪的锻炼的,今天首次失效。
龚二虎一拳朝他门牙打来,小白脸灵巧一闪,短木棒狠狠地向二虎天灵盖上劈去,旁边两人同时出手舞动短棒向二虎脑袋上劈打去,二虎抱头向地上倒下,连续滚动。
小白脸左手连发两次铁丸,一丸中了二虎左脸,出血了;一丸擦着右边耳朵。他是瞄准脑袋的,够毒。三人短木棒敲他腿、脚,他脚上穿着旅游鞋,脚背、小腿前面被敲,疼痛异常,怕是不能走路了。
他们是专门就学过短棒技击的,分开三角形为主,这是三对一的最佳技击方法,后来,他们也打出愤怒来了,短棒向龚二虎脸飞打去,龚二虎拣了一个短木棒就要挣扎要站起,被小白脸屁股上狠狠蹬了一脚。
二虎朝前磕去,两手撑在地上,又被小白脸横扫一脚,再次跌倒,这次可是真的跌倒,龚二虎第一次感到自己老了。”住手,只见破门那边站着一个女人,你们敢打你们的大哥,找死啊?“这个女人就是一剪梅,身旁还站着几个人,”不许动!“其中一个人手里举着手枪,瞄准着。
一剪梅走进12号门,问在做的姑娘:”你们家的领队呢?“一个姑娘说:”没有领队,自负盈亏,交房租一次20元,怎么,你也想来?“一剪梅说:”是啊!“但这些姑娘们看她年龄大,做这生意不会火,显得不屑一顾,不是太热情,有点瞧不起的看她。
这时候,里面门口站着个40来岁的男人,是个独眼,一只眼眼珠子发白,身上比较干净,油亮的分头,对一剪梅说:”你想进来,先交50元入门费。“
一剪梅笑道:”我和你进去谈。“一剪梅二十七八岁,不难看,有几分姿色,房子是这个独眼龙租包的,每进一个小姐是铁定的,但是,也有例外:陪他过夜的,可以免费。
另外,接待一个客人,向他交20元。他在里面按了摄像头,进来谁、谁,看得清清楚楚。在过道边的一间房子了,一剪梅进去了,她也见过大世面,这样的男人,她没有放在眼里。
两只眼的,她见得多了,没有几个她瞧得起的,何况他一只眼。如果太为难她,她就一拳砸他那只好眼睛。”你在哪儿住?晚上我过来。现在领我去。“一剪梅毫不在乎地说。
独眼问:”你以前做过这事吗?“一剪梅说:”大哥,没有办法,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今天来是第一次,请多多包涵。“
大哥挽住他手说:”我住在旅馆,现在就去看看。“一剪梅看见了屏幕上的四个方块,其中一个方块里,柳叶眉穿着便衣正进来,一个方块里是龚二虎被打倒在地的镜头。
她要给柳叶眉发信,她进门前看了门号,这些门都无号,门差不多一样,也没有看出这房间的特殊标记,走廊两边一大串房子。
不过,现在出去,或许能碰上柳叶眉,独眼说:”你看银屏有你认识的人?“独眼看着荧屏上的柳叶眉正在被一个小姐领进来,一剪梅马上开门出去,但柳叶眉已经走过了。
她想:看看独眼龙的旅馆住房,抓他方便。谁知道,下了12号台阶,独眼开来月白色广州本田,叫她上车。
看来,还在远处,今晚要抓捕这个窝的要犯,现在人家溜了,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剪梅此时很难判断。不去,更能引起人家的怀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出门,她拿餐巾纸擦了擦嘴,扔在门口。她在车上这餐巾纸会不会被打扫的扫掉,柳叶眉会不会想到是她的暗号。
是一家中档的宾馆,当一剪梅上楼时,就知道不是独眼老板包的宾馆,就在楼梯上,她对独眼老板说:”我忘了,我今天晚上还要和一个人约会。十一点我准时到你房间。
独眼老板正在看他的手机,一剪梅瞥了一眼,是柳叶眉进那个房间的镜头,一剪梅想;我真的孤陋寡闻,原来现在可以拿手机监视哪个房间,作为三剑客之一、闻名龙川市的柳叶眉可能还不知道,犯罪分子走在高科技前头,这也是科技、公安局的悲哀。
“乘彼垝恒,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涕泪涟涟”,她想。我一定要与他配合好,不能呆在这里,还要破获赌场、黄碟放映所。她又想:让代经理知道,国风出来的每一个职工,都是好样的,我一剪梅展示我能耐的时候到了,为国风、为代经理、为这社会,死了也值,强于污浊陷渠沟。以前黑道死,一钱不值,现在我死还有国风、公安为我添彩。
竟不再和独眼老板墨迹,楼下打的而去,在仁清街12号下车,进门拽了一个小姐,往里到走廊里,问她还有哪里接客,这小姐说:“不知道!”
一剪梅一个b嘴搧上去,小姐不干,哭道:“你干嘛无缘无故打我?”
一剪梅说:“你再给我bb,快说,你们在哪个房子里接客?赌场在哪儿?”
那小姐拽住衣服不放手说:“就不告诉你,看你再凶!”一剪梅说:“你还敢给我b嘴,我牙齿打掉你!”说着飞起一脚,斜踢到她左耳朵上,那小姐向前一磕拉,一剪梅反过来一拳正好打在她门牙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小姐嚎啕大哭,满嘴是血,以为今天遇到了公安白虎星,白白打掉一颗门牙。
“别打了,你是…”独眼龙在门口喊道。一剪梅说:“我是公安特派,你又能怎样?快领我去找刚才进来的柳叶眉的大哥,要有闪失,我把你的馆子踩了!”
独眼龙说:“什么柳叶眉,我们不认识。你拿出公安证来看看,我马上放你走。拿不出来,别想活着回去,冒充公安,该死!”
他马上在楼道里喊:“快出来,兄弟们,给我打死这个敢冒充公安的贱妇!”只见几扇门同时开,出来六七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各自挥舞短木棒,向一剪梅冲来打将而来。
临近,一剪梅左手撇去,那是虚的假动作,反过来右一脚踢到太阳穴,腾起左一脚踢到手腕上,木棒从手里飞出去,从老板耳边擦过去,老板大惊失色。
看一剪梅转个身,屁股对着追来打她的,双腿同时腾起、双脚底脚底同时后踢去两个挥舞短棒武夫旳裤裆,只听得哎呀几声,两个人都护着自己的老二,她两个手掌撑在地上,向后同时一蹬,两个人弹出去一两米远。
她一定是公安的,其余的人这么想,不敢上,回头逃跑。独眼老板往楼上跑,在楼梯拐弯处碰到从楼上下来的柳叶眉,柳叶眉问:“看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眼睛特别灵敏、留着短发的美女!”此时一剪梅正好追上来,“就是他,这里开洗头房、赌场、放映黄碟的就是他!叫他领去!”
柳叶眉掏出亮出公安证,拔出手枪,“快领我们去赌场!不领罪加一顿!”
他们上了三楼,就看见了龚二虎倒在地上被打的情景。柳叶眉叫歹徒手捧着脑袋,跪下面墙而立,就在这儿等着,谁要是逃走,罪加一顿。叫独眼龙带路,独眼龙说;“我们有营业执照的。”并且打开手机放大有编号、有关部门盖章的营业执照。
柳叶眉说:“那是假的,你受骗了还不知道!”柳叶眉也给他打开手机微信,给他看公安战士拍下的照片和微录像,视屏1:门上的标签是龙龙录像厅,两旁对联曰;
“一龙入海大闹龙宫,二凤戏珠水漫金山。”
柳叶眉说:“别耍你的小聪明,你看这是什么?”柳叶眉给他看有人上告拍下的录像。是高挂“龙龙娱乐厅”牌子的赌场。人进人出,十分红火。
视屏2是甩子的场面,是独眼亲子上阵耍的镜头,圆桌上八堆人民币,独眼龙赢了,高兴抽着长烟嘴子的烟。
视屏3:土语叫“烁亨”,普通话叫做派司,以同花顺为大,四条黄鱼为副的赌局,也是在龙龙娱乐厅,四个人的大赌,其中有两人100元有一尺高厚,赢家用钢板尺量,后来改成筹码,新筹码是独眼龙亲自抱来。
龙川市公园仿西湖里,在一个细雨蒙蒙的日子,有一艘游船,在一个方桌上,桌上有四堆的100元人民币,有人发着牌,坐着四个赌徒,其中之一,就是含着长白烟嘴的独眼龙,他笑的入神,船上写着“龙龙娱乐厅”。
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