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干见她有意和他跳,决不放开,虽然他钱大包偷偷告诉他,一个城里小伙子陪她一起来,李干反而缠住不放。对于心仪的姑娘,李干既希望又不希望有情敌,希望者。
他吃起来有味,从情敌手里夺来,显得他格外有本事、有实力;有了情敌,他总觉得鱼骨梗喉,心里焦急,要发火,发不出来,从这个上来讲,他不希望有情敌。
刘夷一直含着笑,李干看得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一口把她一口吞进肚里。吃惯了荤的,偶然吃一吃素的,格外有滋味。他拽住她的手不放,有时候举到头顶,刘夷还快活地转圈。
有一半人辨认出对方是什么人,得到了奖品,李干告诉钱大包,把派出所长沙金的苹果留下,给他华为。钱大包知道二公子与沙金关系铁,私下与他沟通,没说的,沙金的苹果给了他,这一切,刘夷看在眼里,何大山也估计得到,不由得悲伤自己出生寒门。
他想先走,显得他太无能,不敢与李干竞争,接下来的事,何大山更加难堪,也许他这辈子忘记不了。原来,何大山跳迪斯科可以,快三步、慢四步他没有学过,一点不会,而刘夷娴熟得叫李干佩服,李干不仅仅是情场老手,也是舞场老手。
快三步,随着急旋如风的音乐旋律的开始,李干左手刘夷交叉手指,右手楼着她腰,此时,他胳膊上的力量很大,出乎她的意料,为了国风的事业,她必须忍受让她讨厌的事,也在心里责怪何大山,连个舞都不会跳,让别人钻了空子。
她知道,今天的事,中台乡长进退两难,只有他插进去,才有可能成。然而,靠的很近不说,李干趁她不注意时,突吻她左边脸额,刘夷收敛了笑容说:“不能这样,再这样我可要走了。”
李干是老油条,又趁她找何大山,突吻她右边脸额,刘夷拽掉他手,要跑出舞群,李干掐住她手不放。刘夷非常恼火,何大山要是看见了他吻她脸额,会不爱她的,果然,看舞的人群里,已经不见了何大山,他可能出去走了。
她决定也走,从后面跟上去。李干毫不在乎,他有与处女接触的丰富经验,以为处女都是这样,假正经与心理希望之间的矛盾。李干看见刘夷执意要走,就把刘夷拉扯到主持人那里,他一直揪住她手不放,仿佛揪住她手,就是揪住了她的心。疼得刘夷手滚烫并且发麻放电,如果不在舞场,刘夷怕自己招架不住。
她第一次感到男人的可怕,如果他捏住你手,你很难挣脱,于是她感觉到代经理是真正的男子汉,有多次单独和她在一起,从没有握过她手。
钱大包从舞场快走来,从旁边一个纸箱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纸盒,就是apple的苹果,刘夷说:“我不要,我不要。”可是李干的嫂子又拿来塑料袋,装下了。刘夷考虑再三,这两个人,是毛纺厂的关键。
她收下了,李干对他嫂子说:“你送一送她,还有她一起来的小伙。”并回头使了一下眼色。费华心领神会,说:“你邀来的朋友,还用我送?太见外了吧。”中台乡长在他们身后说:“你俩谁也别送了,公孙刘夷,再见!”
刘夷也礼貌的会道:“谢谢乡长垂青,谢谢姐弟!”她回身出舞厅门,走向院门,瞥了眼园中的假山和彩虹一样的喷泉,李干和费华跟了出来,院门打开,李干去开喷泉池旁的蓝天般的宝马,刘夷刚出了院门,宝马也跟着出了院门,李干开了车门,费华先进去,叫刘夷进来,刘夷担心的,就是独自一人坐他汽车,现在有人陪,放心了一半,也就上了。
看样子,老中台乡长可能还没有提那个事情,刘夷还得稳住利用他们,她说:“大姐,近来厂里忙吧?”费华说:“前几年还可以,今年不景气,给工人发工资困难,贷款了两个月了。”费华一般对生人、对工人都是这样说。
对工人如此说,目的是压制工资上涨,国营每年调整工资,原因是物价上涨,而私营企业总是要找个不涨工资理由,就是本厂效益不好,发工资有困难。因此,私营厂矿的工资越来越低,要想工资增长,你得无休止的加班。
刘夷是看透他们的把戏的,除了国风群体老板,因为他们本身出生于工人,还有点天地良心。当然,国风主要有个好经理、好的工人,是经理和优秀工人撑起了国风。
前面出现了何大山,李干停了车,开门叫他上来,何大山见刘夷在里面、还有一个漂亮媳妇——毛纺厂厂长在里面(他刚才就知道),这个台阶不上,刘夷会瞧不起的。他很爽快地上了车,和李干笑了笑,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就坐在了刘夷身边,再看刘夷美容,感到有点不幸,她的额头就被这个家伙亲去的,他今天晚上有这机会失去了,以后也许有,却是人家吻过的,何大山后悔不已、伤心不已,这世界,机会来时,你千万不要错过。
李干一直很高兴,因为他知道,他的两次吻,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吻给他看的,叫他难受叫他煎熬叫他放弃,公孙刘夷会爱上他的,他有这个自信。李干一直送她到家里,特意下车到院子里看了看,又到刘夷的卧室看了看,给她说有事找他,何大山相当被动,见李干苍蝇一样叮着,心里特烦李干,也对刘夷产生疑心。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准备劝一次她,看看能不能挽回。刘夷把门关上,直言要购买毛纺厂的事,希望他能帮忙。李干一下蒙头转向,问她给他父亲说过没有,刘夷说今晚已经提出了,还没有和你姐说。李干再不多言,她提出这事,他做梦也想不到,就走了。
这个看去寒酸寒酸的姑娘,原来是装穷,这么说,她弄不好是龙川市哪个大老板的女儿啦?或者她的后台老板,一定是个有钱的,那么,他是被她耍了。他走到车里,上车就给姐说:“你猜猜,她是个姑娘还是个媳妇,还是个二奶?猜到了,毛纺厂给你,我不要了,全部给你。”
他姐在车里等着,已经有点不耐烦,这个女人用什么办法迷住了她弟弟,一定不是个姑娘,姑娘傻,她那么有手段。费华想:女人要是和男人睡过,从脸上也能看出来,尤其眉毛散开,鼻翼外散,而她呢,从相貌看,还带点娃娃气,她是个没有破身的姑娘,而她的行动,却又像一个非常老练的久经情场的玩弄男人的**。
费华是毛纺厂厂长,她的厂里61个女工什么样的性格,她心里都知道个三四五,而对于她,不能一下作出判断。“她到底多大?你知道么。”“她这里的娘说她才二十一岁,比我小三岁。”费华姐说:“她装得很小,像个姑娘,穷酸样,好让你接济,骗你钱!我认为她不是姑娘,姑娘,你撩她她躲,她不躲,还想撩你,狐狸精啊,你一定要警惕,万万不可大意,上当。”
“姐,你再猜一猜,她会有什么样叫你我都害怕的事?”费华说:“她那个穷酸样,还能有什么花样经?我们怕她干什么?她有什么可怕的?你说的莫名其妙。”
“告诉你,她要收购我们的毛纺厂!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吧,她已经给爹说了。”这确实如五雷轰顶,费华一下闷了,这几天右眼一直跳,原来碰见了这个破货,多亏刚才她问厂里事,她没有露底。
这厂原来属于乡办企业,最初也是她经营的,管理不严,经常发不出工资,年底了就分羊毛衫、驼毛衫抵工资,工人就拿了驼羊毛衫去街上卖,卖一件、算一件,钱多年货多买一点,钱少凑合过年。后来不得不倒闭停产,爹是乡长,以废品的价格买下来,乡里只有少数人知道内幕,知道的,他们当时都给了钱三万、五万的给了钱。
现在,廉政,一定是有人上告要来翻旧账,一旦上面下来查,父亲就是贪官,会被没收全部家产,这个妖精一定听到了风声,来钻这个空子。院门的开关可遥控、可手动,李干拿出遥控器打开院门,车子开进去,看见老爹铁青脸站在院中央,舞会的人都已经散了回去了,姐弟下车来,听到爹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们死了算了,谁叫你们送的?”
儿媳说:“爹,你不能这样大呼小叫的,你不是也叫我们送?”
“我是客气话,我叫你们吃屎,你们就吃屎?这么大了,一点主心骨没有,一点不成熟,就知道玩姑娘,现在玩到妖精头上了。”儿媳说:“就凭她这个样,还能把我们怎样?”
费华向门外看一看,小声说:“叔叔还在省里,她撼不动!”
“小华,我们现在天天开会,廉政,廉政,她就是趁这东风,来要胁我们,再说,厂还有他的股份吗?还有当时一起卖掉的拖拉机修造厂,当废品卖给了他儿子,名义上是张华经营的,登记在张华名下。”
儿媳妇费华说:“爹,这事你怎么不早说?不过,也好,我们可以反戈一击,有功。”中台乡长说:“他是你们的叔啊。”儿媳说:“到那时,谁管谁啊,说不定他先交代咱们呢。”
“我有一个想法,可两全其美。”李干说。“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售掉,摆脱干系,人家收购了,叫他们机器设备都搬走,包括厂房,该毁的毁,该拿走的,搬走,不留下痕迹,时间长了,过了三代,鬼也不会来查,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这孩子,到现在还帮助妖精说话。”
儿媳妇费华说:“不能这么说,弟弟说的有点道理,咱们还得再想想。”
这天晚上,就这样过了,但中台乡长睡不着,他是一个人一间房的,夫人封小花住在一楼。乡长今年四十六周岁,寻花问柳是常事,但非常隐蔽,一般情况下,他只爱姑娘,小媳妇人家有老公,一旦发现不好收场,而姑娘好说,给她一定数目的钱补赏,就可以了事大吉。封小花只当不知。
况且,现在真姑娘不多,为了钱,有些姑娘都可以出卖灵魂,献出身子,现在这世道,对贞节已经不是那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