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海诗常委等待弋经理出现,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部分常委认为,弋经理是有能力的,大雅倒闭不能怪他,他一手遮不了大雅的天,大雅四十七个科级干部吃啥的?
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弋经理身上,应当再给他驰骋的平台,发挥他的潜在之正能量,冶炼厂正是他再展宏图的地方,因为那里有熊熊炉火,可以锻炼他成钢。
弋经理想:明天出去,我还可以到我的新工作岗位上,大干一场,应该感谢提名者的知遇之恩,没有常丽助里,我还可以找张丽、李丽,说不定比你干得好?
你算是什么东西?她说这话是阿q骂人的,你没有资格比阿q。
升迁,真是一个美妙的大姑娘,抱在手里可亲可爱,吻在脸上又香又甜,走在路上神气活现,回到家里就是大爷,妻子伺候儿子点烟,老爷子分不清谁是老爷。
可这好事被她和他搅了,事情一团糟,她来了,半夜上楼闯了大祸,升降机没有机器人的遥控,就成了废铁一堆。
代时兴落到了地窖里,也是个祸害,老狼愿意是让龚二虎在外带到山里、或戈壁滩上做掉,谁知道他一时心软,竟然带到了地窖里。
现在,他想一人先出去,可是没有机器人的启动,上面的假石头也不能动丝毫,看来,他们大家都要困死在这里,这个傻b。
隐蔽机器人被毁的第二天,弋经理召来老狼、龚二虎、山羊脸,在他的卧室开会,弋经理首先批斥龚二虎:
“二虎,你做事优柔寡断,引狼入室,现在,包括常丽,他们也是三个人,你们说怎么办?”
老狼说:“把他们一个一个处理了。”
弋经理说:“好主意,那就拜托你!”
老狼心狠手毒,但是要他一人承担这三个人的处理,他不愿意,他说:“老大,要不这样,一人对付一个,怎么样?”
大家肃静无语,再心很的人,叫他杀人总会犹豫,不仅仅要考虑后路:杀人偿命,自古皆然。要紧的,他们谁也没有心平气和去杀过人,愤怒时,拿刀拿剑是有的,伤腿断胳膊也是有的,而无缘无故去杀人,他们毕竟还没有成为杀人的嫌犯,就像站在悬崖之上,究竟往下跳不跳,总要犹豫片刻。
当初建造这地下基点时,是后台为自己建造坟墓,企图死后逃避火葬,才秘密开挖了这个基点,后来,不得已,骗挖此工程的人说是“国家保密工程”,调离本市,给予安排极其优惠的工作。
弋经理的原意是借刀杀人,要他亲自去动手,他才不干,这可不是受贿贪钱,就现在来说:就是贪上十亿,也只是无期徒刑,而杀一个人,马上就要处决,弋经理不会那么傻。
他看一看老狼,又看着龚二虎说:“二虎,你为了200万,把他劫来,要连累大家,这事你应该先做,你看怎么样?”
老狼点点头,看着龚二虎说:“要不这样,这三个人你处理了,给你1000万,叫后台给你办个护照,你到美国去,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如何?”
劫他时,龚二虎踌躇满志,以为200万垂手可得,谁知道一波三折,现在自己出不去,逃不走,一旦公安找来,他们就是瓮中之鳖;
他现在已经清楚地看出,他们是在借他手去杀人,杀了人没法逃,谁敢?他虽是亡命之徒,想的只是把人杀死,自己可以逃之夭夭,他才敢;预感杀了就被抓住,他才不干。
亡命之徒,失去理智时的匹夫,本质上是贪生怕死的,包括老狼在内。尽管看起来声宏气壮、气吞万里如虎,生气时挥刀杀人,平静时认个“义”,就是指的这类人。
1000万,能比自己命值钱?钱可以去偷、去抢,命没了,不可再来。我成了你们的刀把子,你们自己不敢,要我动手,今天才看清楚,你们都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躲在幕后指使人。龚二虎没有立即答应,他说:“我考虑,考虑,你要先把钱打到我的账上。”
他有工商银行的账号,进账和出账都有手机提醒,他没有打开手机,这几个人一致关掉手机,他随手抓笔写出银行账号,做的十分认真。
弋经理告诉他:“明天上午十点,我正式开机,通知我的太太,给你账上打1000万。”
龚二虎也很认真,他说:“钱到账,开始做。”实际上,他另有打算,他在拖延时间,对于老狼太太能不能支付1000万,他是不能相信的。
另一方面,他不答应,很有可能惹祸上身,他相信老狼和山羊脸会对自己下手。前面说过,龚二虎不是一介武夫,看似莽撞,实际上他智勇双全,而且,进来时,他听到代时兴暗语相劝,知道自己可以悬崖勒马,重新做人。
另外,他不知道这里还有另外出口,老狼、山羊脸都不知道,只有弋经理知道并且告诉了常丽,不到关键时刻,弋经理不会亮出这张王牌,他还想考验考验这几个人,看在危难时刻,究竟如何表现。
那天晚上半夜,龚二虎借上厕所的机会,去找代时兴,代时兴是在厕所一直往下的最下一间暗室里,经过三层,原来厕所就是电梯用的,后来用三合板隔开成上下几间。
现在龚二虎他走出他房间,向下走梯子,他有冯烧门上的电子卡,有代时兴门上的电子卡,而代时兴的,是弋经理按手印的,必须他来才能开门,他一人开不了。
龚二虎进了冯烧暗室,冯烧只是打盹,昨天晚上没有睡着,今天晚上他也不会睡着过,有人进来,他立即警觉,甚至想以手铐一下结果对方。
对方说;“我是二虎,有事找你,你们很危险!”冯烧听到是二虎的声音,他俩在一个厂,本来就认识,听他如此说,就客气地问:“哥,什么事?”但他并不放松警惕,冯烧也是机灵鬼。
二虎声音小小地说:“他们要我做掉你们,兄弟我没有这个心,但也没法救你们!我不做,他们也来做你!我答应明天十二点之前做完。我实在想不出办法救你们,是我惹的祸,把代经理请到这里。兄弟,你有什么办法告诉我。”
冯烧说:“哥,你相信我吗?”二虎说:“相信你们才过来!”
冯烧说:“那你走近一点,”二虎果然凑近来,冯烧真想一个手铐结果了他,但还得试试真假,他一口咬了他耳朵,“你这个叛徒,半夜来干什么。”
二虎其疼难耐,“不相信算了,好心讨了个驴肝肺。”他转身就走,被冯烧拉住。
冯烧说:“外边肯定有监视,我这是为你好,你明天就有话说,哥。”一方面把他拉的很近,二虎有所防备。
他悄悄地,如此这般地耳提面命,拍拍二虎的臀部,“怎么样,哥!”
“这是你想出来的?代时兴教你的吧。”
“哥哥,我没有见过他!”
二虎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小声细语在冯烧耳边说:“兄弟,行啊,就这样定了,马克思保佑。”
出门,二虎发现了头上新垵的探头,对冯烧佩服不已。
第二天一早,二虎装作赖床,老狼过来敲门。他们各有暗室,有时也住在一起。二虎去开了门。
老狼说:“昨天半夜你过去了?”
二虎说:“你手机没有开,怎么会看见?”老狼说;“我这手机关闭网络,只要有电,可以在直径五十米之内了解探头摄影、开门解锁,最新款式。”
二虎说:“你应该知道我进去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没有做掉他?”
二虎说:“人家好像看出我要杀他,当时我带着钢笔无声手枪,黑暗中对着他的脑袋,他哭了,对我说:‘我家里有老爹、老妈,更重要的,我将来还要结婚生儿育女,儿女再生儿女,子子孙孙不会穷尽,你这一枪等于杀了100个人。’
我没有理他,继续瞄准他的印堂穴,可是心里不得不想,这铸工黑鬼说的有道理,黑鬼接着说:‘我们死了,你们也活不了,出不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想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修理电器,你是内行,修理机械毛病,我也不差,当初我们自以为是,以为有我们在,这里天塌下来也能托得住,可是已经一个星期了,你我都没有使机器人走起来,升降机升起来。
眼看都要饿死,以其饿死,不如叫他们试试修一修!”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没下手,就是为了这个,我去问一下弋经理。”
弋经理正在为出不去的事坐立不安,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骂常丽,说她引狼入室、提了裤子不认人,给他惹了大祸。
“经理,我有一个想法,你看行不行?”弋经理说:“请讲!”
老狼说:“与其现在杀死他们,不如放后一两天。”
“什么意思?”
“据我们获得的情报:代时兴是清华大学的高才生,学机械电子工程,我想让他修理机器人和升降机,不会是外行吧?修好了,再做掉他也不迟,你看如何?”
弋经理说:“我也想过,目前只能这样,他是学机械电子工程的,对于机器人、升降机应该有所了解。”
老狼于是去找代时兴,他们把他禁锢在最下面、最边上的暗室里,里面只有顶上一盏黄莹莹的掐口原始灯泡,地上几件破衣服、一件破棉袄。每日每顿饭有老狼送来。
他们已经一周和上面没有联系,真假石头护住洞口,外面的米、面新鲜蔬菜无法输送进来。
他们想到:公安部门肯定在附近侦查,弋经理召集老狼、龚二虎、山羊脸多次商量对策,但是都没有想到利用敌对者这一层,因此弋经理感觉到老狼是个人才,比自己想的深刻、周到,利用敌人为自己做事,解决自己不能解决的事,老狼有才,他是不轻易赞一个人的。
为了迷惑他们,好像他们无意为敌,他们对代时兴、冯烧、常丽的表面态度可以,好赖给他们饭吃。越想杀他们,对他们的表面态度越好。
弋经理知道:这有三个作用,一是万一他们之中有人逃脱,他们还可以辩护,他们无意杀他们,是他们自己落入坟墓里的,他们不过是在利用坟墓,本身坟墓是后台买下的,是老居之所,不使荒废,和乎情理。
二是做他们方便,你笑嘻嘻的,他们不会想到底下刀子或无声手枪刺来、打来。
三是,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活着出去,他(她)去公安告发,他们都要负刑事责任,会去蹲监狱或被判死刑,态度好,他们可以狡辩。
因此,做掉他们之中一个之后,绝对不让另一个人知道。
做的方法只能是暗的,绝对保密,只有他和做人者知道,绝对不使第三人知道,即使这样,弋经理还是不放心。自己亲做,怕做事后破案,自己也要死。
他狠毒无比,但也怕死无比。借刀杀人,是他唯一可用方案。他宁可去贪污、受贿10个亿,也不想亲自杀一个人,这就是他贪生怕死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