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倒吸凉气。
他们当天都听见了高人说的话。
高人说,若是左微柔想要免去天怒的话,就得跪着进入寺庙,让上天看见她的虔诚和悔意。
可她刚才居然直接走进去。
走进去的!
这个天怒,恐怕是没办法饶恕了。
那还来寺庙干什么啊。
这个左小姐,是不是脑子病傻了啊?
“高人,请问你在吗,我家小姐想见你啊,特别着急的!”姜知绵大喊道。
她连声喊了好几遍,高人才悠悠然从佛像后头走出来,仍旧是摸着胡须,笑意盎然的样子。
“左小姐,你来了。”他道。
左微柔步伐踉跄,要走到长须道长跟前的时候,居然有点站不住,还让长须道长扶了一下,这才勉强的站住脚。
“对不起啊,我最近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一时没力气。”左微柔道。
长须道长一脸大义,“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左小姐这样惹了天怒,引来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让贫道心里难受啊,要不然,还是赶紧出去下跪,祈求上苍原谅吧?”
“这样吧,高人,不如你和我一块儿出去吧?”左微柔道。
长须道长一想,这样出去的话,恐怕能让大家更为信服。
于是就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
走出寺庙外,众人正翘首以盼。
左微柔想要开口说话,可无奈声音实在是太软了,没什么力气,只能让姜知绵代由。
姜知绵清了清嗓子,学着平日里翠翠说话的语气。
“各位安昌镇的百姓,我家小姐是左家庄庄主的女儿,左微柔,相信大家都知道吧?前几日呢,我家小姐说了这位高人是在弄虚作假的事情,却被高人警告了,说这样会引起天怒。
我家小姐原本是不信的,可后来回去之后,脸上竟然起了一个痘痘,越来越大,整张脸都肿了呢!”
底下的人很不耐烦,“这一看就知道了啊,我们压根就不想听这些,我们想看你下跪。”
“对啊,给高人下跪,给老天爷下跪!”
……
呼声一波比一波高,姜知绵只得用力压制住他们的声音,才能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各位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能不能等我说完啊,精彩的,还在后头呢!”姜知绵道。
长须道长虽然也不耐烦,可想着自己还得取信于大家,所以也就笑着摆手。
“诸位,虽说左小姐犯了错惹来天怒,可说话的权利还是有的,让她说吧。”
见长须道长开口,众人就冷静下来继续听。
姜知绵继续往下说,“起初我家小姐也觉得自己是惹来了天怒,可谁知道后来做了一个梦,说这是老天爷在奖励她呀,她揭发了高人,有功,所以把她全身的毒素都从一个伤口排出,日后,就能出落得越发的美丽。”
“骗人的吧,老天爷若是赏赐,给金银珠宝不行吗?”有人提出了疑问。
姜知绵摊手,“我家小姐不缺金银珠宝啊,给美貌更合适啊。”
“那也不可能,高人怎么可能是假的啊!”
“我开始也觉得是小姐睡糊涂了啊,但是小姐说,梦里头老天爷说了,若是她能站出来揭发这位高人的事情,那位高人就会自己患病,起初是全身红疹,而后迅速溃烂,最后在痛苦和折磨当中辞世!”
“是真的,高人的手上真的有红疹啊!”有人眼尖看见了,瞬间惊呼起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长须道长身上。
很快,又在长须道长的脖子,脸上甚至耳根后头都发现了红疹。
长须道长气得全身发抖。
他伸手就要去拽过左微柔,“你这是给我下了什么药啊?”
姜知绵拦在了前头,笑意盎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给你下毒的人是我,解药也只有我能配出来,你若是现在揭露自己的罪行,我就给你解药,否则三天之后,你必死无疑。”
“你在威胁我?”长须道长气得发疯。
姜知绵勾起嘴角,“就当是吧,敢不敢赌一把?”
没得长须道长说话,姜知绵又补充一句,“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否则的话,红疹就会开始溃烂了,到时候再吃解药,也会落下满身疤痕哦。”
一炷香的功夫,不过是现代的十五分钟。
姜知绵给他的思考时间很短,再加上众人的舆论声,让长须道长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他不想轻易放弃现在得到的声望,毕竟这是找到连芸的最好办法。
可若是姜知绵句句属实,那他就错过了最佳自救时机。
正在犹豫的时候,左微柔的马车上又搬下不少的东西,有铁锅有瓷碗,都放在了长须道长跟前。
“这样吧,既然大家也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就让长须道长再自证一下就可以了,请大家见证,若是我此话有假,我左家的所有财产,都分给各位!”
“高人,你快给他们展示一下啊,叫他们这些有钱人把挣我们的钱都吐出来!”
“是呀,下油锅下油锅!”
“啃碎碗吃泥巴,高人别怂啊!”
车夫已经架好了油锅,当着众人的面,吨吨吨倒入不少的菜籽油,底下的火舌舔舐着铁锅。
很快,菜籽油就开始有了翻滚的迹象。
这时候的油温,即便没有达到一百度,也有六七十度。
人的手要是在里面去滚一圈,肯定会烫得皮肉黏连,悲惨不堪的!
左微柔吆喝高人,“来啊,你下油锅啊,怎么怂了啊?”
高人怎会吃如此的眼前亏、
见左微柔和姜知绵咄咄逼人,就知道自己已经是入了圈套。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直接硬斗。
只能找个理由,赶紧就准备开溜。
可刚刚准备抬脚的时候,全身各处就开始产生刺痛的感觉,整个人都疼的蜷缩在了地上。
旁边的人惊奇又惶恐,指着高人道,“啊,他的身上真是开始溃烂了,天呐,他才是被老天爷惩罚的那一个吗!”
姜知绵的绣花鞋停在长须道长的面前,蹲下身去,甜美的笑,“怎么样,现在还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