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绵神秘一笑,“不告诉你,这是个秘密。”
没得到答案的白与乐很是郁闷,“五嫂,我们什么关系了啊,你怎么还瞒我。”
“有些事情得靠自己领悟的。”姜知绵道。
随后,她便收拾好东西,和迟墨寒去了土匪山上的寨子。
连芸正坐在石阶上发呆,手里头拿着那串佛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察觉到有人靠近时,却还是本能性的抬起了头,面具下的双眸染着无尽杀气。
“是我。”姜知绵道。
看清楚面前的来人,连芸眼中的杀气才缓缓褪去,缓慢起身,“抱歉,刚才还以为是别人。”
“这山上没有别人,放心吧,有的只是来送温暖的我。”
“恩。”连芸微微颔首。
她随着姜知绵去了灶房,看看都送了些什么食物上来。
往灶台上放东西的时候,姜知绵顺嘴说起了长须道长的事情。
最后叮嘱连芸,“你还是别下山了,要是被人看见的话,估计就直接被抓走了。”
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大家的力量却是很大的。
一两个对付不了连芸,可若是十几个,几十个呢?
寡不敌众啊。
听闻这个消息,连芸便嗤笑一声,“他还真的什么都敢说,天神降罪,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继而,又看向姜知绵,“你为何不派人来抓我,难道你不信这些?”
“我亲眼所见他麾下之人放火,再说那些小伎俩一听就知道是假的,我要是信了,那才是有鬼呢。”
“小伎俩?油锅里捞铜钱,怎么假?”
“油锅下面全是醋,所以醋被烧开了之后,就让上头的油也跟着滚动起来,好像滚滚开一样,实际压根不烫手。”
“嚼碎瓷片呢?”
“当场砸个碗,然后捡碎片起来的时候,拿的却是自己准备好的鱼骨头,咯嘣咯嘣脆。”
“吃泥土呢?”
“说真的这个没什么意思,用和泥土相近颜色的东西掺入就可以了,反正他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头天晚上去地上做手脚就行。”
说完这些话,姜知绵才察觉到连芸眼神的不对劲。
询问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不,恰恰相反,全对。”
正是因为全对,才觉得姜知绵这个人很厉害。
如此有见地,又是古岞山人的徒弟,却窝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屈才了。
“你是当地人吗?”连芸询问道。
姜知绵点头,“是啊,看起来不像?”
“你若是去京城,必然有一番大作为的。”连芸十分坚定的说道。
去京城啊……
姜知绵倒是挺想去的,但不是现在。
去一趟京城,来回至少要花半个月的时间,江湖堂和家里头的事情都没法兼顾,实在是不方便。
还是等到以后生意做大了,给自己找到负责人之后,再当甩手掌柜,到处旅游吧。
“有机会我会去玩玩的,但是大作为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挣点小钱可以,要是生意做大了,容易树大招风呀。”姜知绵道。
连芸轻笑一声,没再往下说。
和连芸接触了好几次,这还是姜知绵第一次听见她笑。
虽然是很短促的一声轻笑,可也透着少女的天真烂漫。
看不见脸,姜知绵就只能大致估摸。
连芸应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吧。
“姜知绵,”连芸突然叫她,“你信我杀人如麻吗?”
“信,不过你应该杀的都是坏人,或者该杀之人。”姜知绵点头道。
她相信连芸是个好人。
这不是靠着女人的第六感,而是那个长须道长做的事情,让姜知绵心中有了答案。
虽说北齐跑到金国来抓人,是麻烦了一点,可若是理由得当,仍旧是可以请求衙门辅佐的。
到时候通缉令一贴,大家都会帮着抓捕,完全不用长须道长这样拐弯抹角的行动。
之所以这样,只有一个原因。
抓连芸这件事情,不能公开,不能告诉金国的衙门,甚至连北齐的人都不能说。
装神弄鬼一大圈,让大家都成为他的信徒,这样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抓住连芸,不被北齐和金国得知。
而为什么不能公开,还不是因为连芸是好人,压根找不到错来治他的罪。
听完这番分析,连芸眼底的欣赏更甚。
而看见姜知绵如此坦诚的份上,她也分享了一个秘密。
“我的确杀人无数,这串佛珠,就是因为我见血太多,所以求来压制住我体内煞气的。”连芸道。
姜知绵惊恐,“那你之前还打算给我?”
“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个了。”连芸道。
可姜知绵还是搓了搓胳膊,“还好我没有要,否则可能会做噩梦的,你的佛珠,还是你好好留着吧。”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
寨子里,肉肉正在和一只蝴蝶玩耍,扑腾着小爪子,毫无老虎的凶猛,倒更像是刷了条纹的大猫。
可老虎终究是老虎,会有凶猛起来的那天的。
连芸心中想着,收回了视线,“我的伤,还有几天能好?”
姜知绵估摸了一下,“还要个七八天吧,但也只是好转而已,要等真正痊愈,得一个月之后。”
那么大一个洞口,岂能是几天就长好的?
只是好转之后,日常生活就不成问题了。
“我能问你借些银两吗,之后一定还给你,若是你信不过我,这串佛珠就抵押给你,等我还钱时,你再给我。”连芸商量道。
“你好端端的,借钱干什么?”姜知绵诧异。
沉默了半晌,连芸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回去。”
总是躲在金国的大山之中,也不是办法。
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可听闻连芸这话,姜知绵却浑然瞪大了杏眸,“你疯啦?眼下外面正有人抓你,你自己送上门去,他们还不笑歪了嘴?”
“我有办法避开他们的。”连芸微微蹙眉,觉得姜知绵的反应过激了。
分明是她的事情,怎么感觉姜知绵比她还要着急。
“你能想到什么办法,难不成是……”姜知绵问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