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绵还以为她是在诈自己呢,打算再蹲一会儿。
却见旁边的迟墨寒已经站了起来,轻声道,“我们无恶意,不用担心。”
虽说这么坦荡的说,却还是把姜知绵护在了身后。
女人带着的面具十分恐怖,看向站起来的迟墨寒,“你们是谁?”
“金国人,”迟墨寒回答。
继而看着她面具上的图案,又蹙眉,“你是北齐人?”
女人没有回答,却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这架势,也和承认没什么两样了。
能在这里遇到北齐人,倒也不是很稀奇。
毕竟再往前走几百公里,就能走到北齐和金国的交界处,而且看她这架势,是被追杀至此的。
迟墨寒便想起了几月前,在山上看见的那棵树。
那上头的箭头凹槽,就是北齐那边制造出来的箭头痕迹。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从北齐追杀到金国来,看来这个女人的身份,铁定不简单。
女人沉默半晌之后,又放下了手中的长矛,“你们走吧,如果就当做没见过我,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白与乐觉得这人说话太嚣张了。
可自己又很怂,不敢太靠前说话。
只能躲在麒麟的身后道,“这里是金国,你一个北齐人居然还敢吆喝我们,再说了我们人多,你打得过我们吗?”
“你想试试?”女人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
虽说姜知绵不懂武功高低怎么来看,可毕竟这个女人能直接靠着长矛干掉野鹿,还是挺厉害的。
真要是惹急眼了,伤了谁都不好。
敛了敛眼神,便道,“姑娘,我们都是附近的村民,没有恶意的,你若是不喜欢我们,我们走便是了。”
不过还是很诚恳的告诉她,“你身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有机会下山处理一下吧,否则就拖不住了。”
“你是大夫?”女人问道。
姜知绵点头,“算是吧,会一点,但是不多。”
白与乐一时嘴快,“五嫂,你就别谦虚了,你都能治好五哥,而且现在还要当古泡泡的徒弟了,这还叫会一点啊!”
“小白!”姜知绵无奈看向他。
倒不是不愿意承认这些,而是这么轻易就抖露了自己的底细,到底不好。
对方什么人都还没搞清楚呢!
“你是古岞山人的徒弟?”女人有点惊讶。
旁边的迟墨寒同样惊讶。
古岞山人的真名在金国都少有人知,更何况这还是个北齐人。
若非朝廷中人,是断然不会知道的。
不过,金国和北齐近些年一直交好,倒是也不用那么紧张。
“你还认识古岞山人,你到底是什么啊?”姜知绵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女人。
女人缄默半晌,突然扔下一句等着,然后就转身进了山洞。
一小会儿的功夫,又走出来,远远地扔给姜知绵一块银币。
这是北齐国的钱币,和铜钱类似,却是用纯银锻造,一块,便值金国十两银子。
除此之外,还有玉佩,上面雕刻着十分繁琐的图案。
姜知绵正好奇呢,迟墨寒凑过来看了一眼,“北齐皇宫里的东西,你是皇室的人?”
“是北齐皇后赐予我的。”女人摇头道。
“你给我这些干什么?”姜知绵疑惑不解。
“给我治病,这些,都归你。”女人道。
拿银币出来当医药费,姜知绵还可以理解。
可拿出皇后御赐的玉佩当医药费,这未免有点太铺张浪费了吧?
况且,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不至于这样相信自己吧?
“我看见你筐里的草药了,若你不是大夫,用不着这些。”女人像是会读心术似的,直接说道。
姜知绵还是觉得她很草率,“若我只是上山挖草药卖呢?”
“穿成这样,还用挖草药换钱?”女人上下打量她一圈,淡然道。
好吧,这下姜知绵没话说了。
这个女人不光听力很好,观察力也很给力。
不过给她治病这件事情,就算是要治,也不能在这里。
“去寨子吧,至少得躺着吧。”姜知绵道。
见姜知绵答应得这么干脆,女人反倒迟疑了,“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坏人沦落到这个地步,那也是真的很惨,再说了,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当坏人啊,要是杀了我,你就只能在山上等死了,反正你也不能下山找大夫,不是吗?”
不就是推理吗,她姜知绵也会!
之所以女人负伤待在山上,原因还不简单吗?
她没有金国的货币,甚至没有办法揭下面具示人,恐怕下山的话,不消半日就会被抓住。
所以在山上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姜知绵这个大夫,还会错过吗?
……
到了寨子里,姜知绵麻利的翻出备用小药箱。
这是她特意备下的。
毕竟土匪山离最近的大东村也有段距离,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自己也能简单应对一下,再下山寻求帮助啊。
家中常备小药箱,这是常识。
姜知绵从里头拿出了金疮药和白纱布,还拿出了蒸馏之后密封的温泉水,这是代替双氧水清洗伤口用的。
因为对方是女人的缘故,治伤的过程,迟墨寒他们都得出去。
白与乐不是很放心,出门之前恶狠狠警告女人,“你不要动我五嫂,否则我就跟你没完,知道吗?”
女人搭都不搭理他,只看姜知绵,“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小白,你帮我把门带上啊。”姜知绵颔首。
白与乐将门给虚掩,“五嫂你别怕,我们就在门口呢,要是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喊一声,我立马就冲进来救你!”
“行了,出去吧。”姜知绵催促道。
等白与乐出去之后,姜知绵这才用剪刀剪开了女人的衣裳。
倒不是不想解开,而是女人的伤口已经和衣服黏连在了一起,要是强行扯开的话,只会造成好伤口的二次撕裂。
女人却很直接。
见姜知绵慢吞吞的样子,直接一把撕开了衣服,“我不怕疼,你随便来便是。”
姜知绵满脸黑线,握着剪刀的手还停留在半空,“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