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万唤不现身,现身出手就杀人!
这突兀的一幕立时震惊了场间诸修,人人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在那七昧天大长老风山童出手伤那小仙将时,他们这些行事较为稳重的,便已经意识到了会有些麻烦,毕竟那帝流千年之前的凶名不是盖的,有多少次都是因为别人在一件觉得他不会在意的小事上得罪了他,然后被他蛮横霸道的赶了上去的屠家灭门的?而事后帝流甫一现身,便立时弯弓搭箭射向风山童的一幕,也证明了他们的猜想,可就算在那时候,他们也只以为这帝流只是撒口恶气而已,完全没想到他居然真个动了杀心,会斩了风山童脑袋!
那可是堂堂七昧天的大长老!
按他的话说,那真是在拜见仙帝之时,都会念他劳苦,赐他一方蒲团的存在……
这位帝子,居然说一声杀就杀了?
更为关键的是,他居然真能杀得了?
不是在传闻中,这位帝子被镇压了千年,修为大损吗?
可从现在的表现来看,他这修为何曾大损,简直愈发的精进了好吧?
千年之前的帝流,可没人认为他可以一刀斩杀七昧天大长老!
这种突兀可怖的一幕,使得场间久久无人开口,每个人的神情,都极其的难看!
倒是那位帝子,像是只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指掌一弹间,那一颗大好头颅便化作了齑粉,连带着那位七昧真大长老的神魂也化作了轻烟,然后他却是面带微笑,向着其他几位大势力的长老或是族长们说道:“诸位倒果然应约来了,呵呵,刚才闭关处理了点小事,倒是怠慢了你们,但也不必客气,走吧,到我军帐中来,好生谈上一谈,事情也该处理了!”
“嗯……”
那几位世家来的,也都是经历过大风浪的老不死,何况能修行到他们这等境界,那真是道心、意志、经历都顶尖的存在,皆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能,虽然帝流狂暴出手,斩了风山童,这一幕着实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但很快的,他们也反应了过来,互相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便皆有了计较,面上惊疑之色尽去,声色不动,倒多了几位沉稳凝重之意……
“莫不是这位帝子殿下想用那敲山震虎的老套法子?”
梦家大长老便神情阴鸷,冷冷想道:“先暴起出手,斩了风山童,借此恐吓我等,然后豁出去与七昧天彻底交恶,却借机与我们重修于好,甚至让我等折服……呵呵,这法子古怪,却也不是没人用过,虽然我们心底确实有着给他留几分余地,好看看他给出多少利益的心思来,但他若是觉得能用这等法子,让我们数方低头,那未免也太小看了我们这些人了……”
“呵呵,说的是,七昧真的风长老当真死的不值啊,不过此事自有七昧天来与帝子殿下交涉,我等却不必多言了,只是老身与风长老数万年的交情,却也要祭他一祭……”
梦家大长老低声一叹,居然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洒在了空中。
瓶中装的,似乎是某种琼浆,一入星空,立时散化,周围诸仙,皆觉神魂浮动,那感觉,便像是痛饮了数坛烈酒,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很明显那琼浆绝非等闲,大有来历……
“呵呵,本座与风长老四百年前也见过一面,确实可惜了……”
那九岭凤凰天的第三族长也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有些惋惜。
“同为大赤天一脉效力,死的如此……唉,可惜,可惜!”
便是那暗霜天的三位白袍老仙,也忍不住开了口,表示惋惜。
“呵呵,看样子这些人心里还当真是有些不满……”
一看他们这模样,方行便心头冷笑,知道这些人是在表现对自己的强烈不满,也表示他们没有被自己震慑住,看样子这五大势力确实有底气,他们定是觉得已经牢牢把握住了自己的命脉,因此现在自己表现的越凶狂,在他们心里,却越是一种心虚的表现,现在瞧他们这模样,估计心里已经交换了意见,反而越发的准备要在呆会谈判时好好拿捏自己一番了……
“今天来是为了谈谈交待的事情,各位要上香,也等完了大事吧!”
也不多说,方行冷笑着交待了一句,负手回了乱流海。
那几方大势力的领头人物对视一眼,眼底皆有暗芒浮动,摆架跟着他走了进去!
“帝流殿下,我们此行的目的也不必多说了,大家心里都清楚,此前我等找你,也只是为了问问我们诸方少主人的去向,毕竟当时偌大乱流海,活了下来的只有你帝流一脉,向你打听也是应有之义,当时我们还不确定你是否知晓,可后来你先是一月时间避而不见,一个月后,又在梦长老面前说要给我们一个交待,这就说明你确实知道他们的下落喽?”
一入议事的巨石殿,甚至连点客套也没有,九岭凤凰天的第三族长便淡淡开口。
这是直接开门见山,连点虚情假意的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
“不错,帝流殿下凶威莫测,出手即杀人,七昧天的风长老死的当真可惜啊……呵呵,不过你再凶狂,老身也不惧,或许你一怒之下也可杀了老身,但这个交待一样要给!”
梦家大长老更是龙头杖重重一顿,森然喝道。
“急什么?”
面对着他们这迫不及待咄咄逼人的模样,方行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揉揉眉心。
“呵呵,我家少主生死不明,梦尊大人心焦如焚,我等又怎会不急?”
梦家大长老自恃身份,森然大喝:“梦家人不是可以随便任人拿捏的,是死是活都要有个说法,帝流殿下既然是惟一一个知道他们下落的人,不给我们梦家一个说法可不行……”
“唔,说法是必须要有……”
方行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听他这话,诸家长老都激动了起来,他们一直最为担心的,便是帝流会矢口否认这件事,如今亲耳听到他这样说,岂不是就算承认了他知道那些人的下落?若是如今,那么他就摆不清干系了,而自己这些人回到了家族之后,也总算可以给族长一个交待……
“帝流殿下还请明示!”
一时间,四方长老几乎同时开口。
方行呵呵笑了一声,揉着眉心,慢慢说道:“不过这个交待是你们给我!”
“嗯?”
四方长老闻言眉头都皱了起来,沉默不语,不知他又想玩什么花招。
方行也不紧不慢的,轻轻开口道:“实不相瞒,那几个家伙的下落我确实知道,当时在乱流海遇到了他们,而他们之后的去向,我也清楚,呵呵,那个烈阳王当时与他们混在一处,被我杀了,聂狂一那厮心怀不轨,被我宰了,七昧天的一个红头发的小子,我看着不顺眼,也一刀给剁了,至于其他的几个人么……嗯,一个整天面若冰霜,死了家人似的、一个小侏儒一般,穿着麻衣的、一个生着蛇目,皮笑肉不笑的,一个天天罩在铁甲里跟鬼似的……”
“是我家少主……”
“是我家妍儿……”
“是吾宗弟子……”
“你把小影儿怎么样啦?”
一听得此言,诸方皆惊,人人面色大变!
这位帝子形容人的时候真没什么好话,不过也确实抓住了重点,他们一听便明白了。
而这位帝子话里的其他言语,更是让他们心惊肉跳,当真是凶狂无双,也胆大包天啊,烈阳王、聂狂一,甚至是七昧天那个宝贝疙瘩的死,他居然一口便应承了下来?
就不怕后续会有什么麻烦上身么?
心里也有一个答案浮现了,难怪这厮会直接出手杀了七昧天的大长老……
“他们确实在我手里!”
而面对着一脸惊狂焦急的他们,方行的声音也冷淡了下来,淡淡道:“这段时间里,你们天天赶着我要个交待,可我也在等着问你们要个交待!哼,这几个人在一个月前,于乱流海,与烈阳王、聂狂一勾结,想要行刺于我,结果被我一手镇压,现在本帝子正要好好问问你们几方,这行刺之意,究竟是谁指使的?难不成你们就这么看不惯我帝家坐天下?”
“哗……”
大殿之中,忽然间就像是有杀气狂飙,气氛压抑到了异常。
四大势力的领头之人,皆神情震惊,又万分不解,没意料到这种事情的走势!
本是他们来讨个交待,没想到却是这帝子问他们讨个交待……
行刺帝子,那是何等大罪啊?
若是摆到了明面上,那岂是他们能够承受得起的?
“荒唐!荒唐!荒唐!”
一片沉默里,那梦家大长老气的哆嗦,龙头拐敲着地面,颤声叫道:“帝流,你说话要小心,我梦家向来对赤帝忠心耿耿,小影儿她又怎会做这等事……你,你说话要有证据!”
“要证据?好啊!”
方行单手一挥,轰隆声中,赫然便有四座石碑出现在了场间。
而方行望着石碑,神情不变,淡淡道:“行刺之人自己的口供,算不算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