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犹豫了一阵,最终决定发短信,试探顾维安。
白栀:「司机还好吗」
顾维安回复的很快:「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我放他一天假」
白栀:「您可真是难得一见的良心资本家」
顾维安:「比起来资本家这个称呼,我认为“丈夫”更适合我」
白栀:「……」
白栀:「请不要试图引起我注意,谢谢」
祸不单行,下午,营销部的同事苍白着脸过来。
营销部总经理林念白现在还在邓崎办公室中被训话,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里面情况。他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眼看着白栀过来,忍不住迎上去,叫住她:“白经理。”
白栀停下脚步:“怎么了?”
“昨晚在客房部大闹的那名客人,还带了偷录的设备,”营销部的同事苦恼地开口,“他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都爆料给了一名狗仔……现在闹大了,很不好处理。”
白栀的心一沉:“有多大?”
同事说:“您现在看看热搜就知道了。”
白栀顾不得其他了,拿出手机一看,一颗心直直地坠落谷底。
现在挂在热搜上第七位的,正是「付容君白」。
点进去一看,果真是昨晚的视频,分了两段——
第一段。
就短短一段时间。私生饭男人不停拍打付容的房间门,睡眼惺忪的付容开门出来,劈头盖脸对着私生饭就骂了句“x尼玛烂xxx”,重重地自内关上门。
第二段,是白栀到之后。
幸好没有拍脸进去,只拍到了声音。
包括不仅限于男人再三规劝后忽暴起发怒,试图拿喷雾剂攻击林念白。林念白拽白栀的瞬间,一个黑色西装裤的男人横起一脚,踹在男人胸口上。
视频的最后,是男人厉声质问安保人员的那一句:“你们还呆站着做什么?难道要等我报警?”
至此戛然而止。
白栀看完了视频,着重去看评论区,一边翻,心一边往下坠。
果不其然,付容的黑粉大战,把酒店也捎带上了。
付容忠心粉怒斥酒店管理不严格,竟然放这种危险人物进去,险些伤了付容;
付容的黑粉则是连环攻击付容开门时的言行,顺带着辱骂未露面只有声音的白栀、林念白以及安保人员,斥责他们竟然这样对待客人——私生饭也是客人啊!
付容饭绘中转站:「前排保护容容!为什么酒店不能维护客人隐私?怎么能放私生饭进去?」
容光焕发:「酒店竟然允许客人带这种危险品进去么?」
小容容234:「打击私生粉,拒绝黄牛党。保护付容容,一起走花路。」
别咬我啊:「私生粉还有脸问?他有病吗?」
黄毛少年腐容:「哈哈哈硬洗,腐容嘴巴这么脏,从粪坑里爬出来的吧」
嗷嗷飞:「腐粉针可怜,一顿蠢话,和脑子如出一辙」
锅包肉大白菜:「酒店垃鸡」
……
白栀往下翻了几页评论,翻不下去了。
“现在的舆论对我们酒店来说很不友好,”营销部的同事小心翼翼地开口,“您觉着我是等等——”
“别等了,再等下去就凉了,”白栀说,“你现在立刻去报告给邓总和林总,由他们商议。”
公关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迟字。
现在热度正火,铺天盖地都在骂君白酒店,那些营销号和评论有意无意地往群众脑子里灌输“这个酒店垃圾”的印象。
再不做些动作,等热度减退,即使想澄清也没有办法了。
白栀本想留下来,看看这事该怎么处理,但白锦宁通知她下班后就立刻回家。
白锦宁:「我让维安去接你」
妈妈一直都是这样说一不二的性格。
今天下午客房部的事情不多,十分空闲。好友廖一可打电话邀请白栀出去嗨,被白栀拒绝了。
廖一可察觉到好友情绪不对,追问:“怎么了宝贝?”
白栀没有隐瞒她:“我觉着酒店再这么下去,可能真评不上五星了……”
刚开始倒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工作一段事件后,白栀察觉到酒店内部的种种不合理。
业务总经理邓崎愚钝,除白栀和林念白外的其他部门经理清一色男性,女性员工升职困难,管理制度混乱散漫,监督不得力……
“嗨,这算什么,”廖一可笑,“你别忘了,你老公可是顾维安啊。他舅舅不就是旅游局的……”
点到为止,廖一可替好友拿定了主意:“你去找顾维安吹吹枕边风,打个招呼的事。况且君白设施什么的都这样齐全,只要那边不刻意为难,你这边出不了岔子。”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白栀谢过好友,心事重重地挂断电话。
真的要去找顾维安么?
他能同意么?
六点钟,顾维安打电话通知她下去,白栀避开同事经常走的路线,小心翼翼地上了他的车。
顾维安侧脸看她,沉吟片刻,问:“怎么感觉你表现的像在偷情?”
白栀尴尬地笑:“错觉,你的错觉。”
顾维安不言语,他今日自己开车,这倒是难得。
冬日的夜色来的格外早,此刻车流如星轨。白栀吹着暖风,凉了的指尖逐渐回暖。
她想到好友的建议。
要不然,试一试?
反正两人都结婚了,少不了什么肉。
顾维安在床上的癖好虽然怪了点花样多了点,但也不会伤害到她。
等车子出了四环,直奔绿幽别墅区,白栀才侧脸,叫他:“维安。”
顾维安没看她:“叫我什么?”
“维安啊,”白栀问,“你不喜欢吗?那我叫你什么?维维?安安?”
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婚后一直是“顾维安”这样连名带姓的叫。
少年时期,都是称呼他为“学长”,“维安哥”。
顾维安说:“随便你,什么都行。”
白栀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叫他,就听顾维安问:“怎么?有事需要我帮忙?”
白栀:“……你怎么知道的?”
这男人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先前不是告诉过你?你眼睛藏不住事,”顾维安淡声说,“好歹我们也恋爱过,我还不懂你脾气?”
不知为何,一听到“恋爱过”这三个字,白栀的心口顿时闷起来。
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撞击了下,震出懊恼的酸疼。
她深吸一口气,指挥:“前方有个岔路口,你在森林口停车。”
“做什么?”
“太闷了,想透透气。”
顾维安没有拒绝她的小小请求。
车子稳稳地停在路侧绿化带后,他调低暖风的温度和方向,打开车内的灯。
白栀解开安全带,借着后视镜,确定自己此刻妆容完美。
顾维安笑:“怎么?试图用美色、诱惑我?”
“不行吗?”白栀微微侧脸,看他的眼睛中像是蒙了一层雾气,“顾先生不是素了很久么?”
她早些年听好友严谨分析过,这种东西是有瘾的。一旦尝到甜头,就很难脱不开手。
白栀先前对此嗤之以鼻,直到她从顾维安这边尝到滋味,犹如初尝蜜糖的小孩子,只想抱着糖罐不松开。
白栀解开淡杏子色的外套,露出里面洁白的长裙,裙子收腰,衬着腰肢柔软。她脖颈纤细洁白,戴了一条细细的项链,栀子花图案的吊坠在锁骨的窝里,微微晃动。
白栀往他身侧靠近,脱掉裸色的高跟鞋,只穿着丝袜的脚,顺着他藏蓝色的西装裤一路向上。
她的脚长的很好看,脚趾圆润,脚踝纤细,此刻被包裹在薄薄一层丝袜中,有种想要破坏、拆掉它的冲动。
暖风吹拂过白栀的胳膊,她的手心渐渐发热。
面前的顾维安眼眸如墨,一片寂静。
白栀猜不透、也看不穿他此刻在想什么。
她解开安全带,跨坐在上,她一手撑着汽车的座椅,一手捏着顾维安的下巴,往上抬,就像他曾对她做的那样,迫他直视自己。
顾维安笑容渐收,哪怕是被她压制的姿态,气势却不减分毫。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怎么?难道你认为我会对你嘴硬心软?”
“不,”栀子俯身在他耳侧,轻声开口:“你是心软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