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顾清平被打服了,也知道不该碰“那东西”,正低着头,萎靡不振。
兄弟俩关系虽不亲近,但顾维安对顾清平的确留了一手。
只是看上去伤重了些,其实压根就没伤到骨头。
顾维安已经洗净双手,领带衬衫没有丝毫凌乱
哪怕他刚刚教训了彻底触他逆鳞的亲弟弟,此刻瞧起来仍旧一副谈判桌上下来的模样。
端正严谨。
“赌碰不得,剩下的两样更不能碰,”顾维安仔细擦拭着手指,“回头把你收的那些东西全扔了,我不想下次去局子里捞你。”
顾清平捂着牙,疼的嘶了一声。
顾维安接过夏雅之手中的水,看他反应不正常,问:“出什么事了?”
夏雅之无意识地开口:“先生,您听说过有人头顶青青草原吗?”
顾维安:“嗯?”
夏雅之被他视线激的一抖,颤声开口:“那个……先生,我刚刚遇到了白小姐,她和珍可发生了争执。不过您放心,白小姐没有输,目前稳占上风。”
顾维安微微皱眉:“珍可是谁?”
夏雅之心尖尖都在发颤:“嗯……是一个女明星,就之前一直纠缠您的那个。白小姐和她在争东西……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顾维安打开一瓶刚刚送来的voss,喝了一口,问:“争什么?衣服?还是珠宝首饰?”
以白栀的脾气,估计她也就是和争这些小女孩喜欢的东西了。
夏雅之结结巴巴:“争、争男人。”
第7章 树梢明月 非法入侵
论吵架,白栀从来没有输过。
哦,除了顾维安那个油盐不进的老变态。
在遇到顾维安之前,白栀的嘴炮能力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珍可被白栀一通怼,气急败坏偏偏无计可施。
不仅如此,旁侧已经有人注意到争吵,停下步子。
白栀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完全不怕闹大。而珍可已经站不住了,以她的人设和身份,倘若被发现在这里,只怕又要被对家黑上好久。
权衡之后,她悻悻然离开。
白栀旗开得胜,带着一群人进了包厢。她大方出手,小费自然也多给了,人人都有。
她原本想效仿电影里看到的场景,往上空撒一大堆钱。只可惜如今是虚拟支付的时代,白栀身上压根就没有那么多现金,只好作罢。
廖一可酒量不太好,如今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白栀倒还好。未经过客人允许,这些侍应生不能触破客人肢体,她虽然大方地开了不少酒,但基本没怎么喝,全在兴致勃勃地听这群人讲丰富跌宕的个人经历。
无一例外的家庭贫寒家里还有妹妹要读书迫不得已才做这个,准备攒够钱回去继续读高中、完成自己未了的大学梦。
听的白栀感动到无以复加,正找纸巾擦biubiubiu落的泪呢,忽然,包厢内的大灯被人打开,音乐也被切断。
旁侧的男陪侍还在跟着音乐哼唱:“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过爱的禁区——”
刚安排走顾清平的夏雅之进了门,体贴地示意他闭嘴:“别走了,再走就没命了。”
明亮的光乍亮,刺的白栀眼睛一疼,下意识地眯起来。
她半眯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又蓦地瞪大。
她失声:“顾维安?”
黑色衬衣衬着顾维安肤色如落雪,他看了看这房间里其他几个男人,视线又落在被众星拱月围起来的白栀身上,目光沉如水:“出息了。”
白栀惊变了脸色:“你怎么在这儿?”
顾维安淡淡地说:“来看看我家的小兔崽子玩的有多开心。”
夏雅之微笑着例行清场,出于安全起见,也为了避免进一步惹顾维安动怒,这里面的男侍应生都被请了出去。
白栀哪里想到难得出来玩一趟还被抓包,但一想到方才的珍可,又迅速平静下来。
两人婚前有着约定,婚约存续期间绝不能有出轨类的行为。但凡不遵守合约,就要给予另一方巨额赔偿。
白栀已经做好了和顾维安对峙的准备。
他之前可被人拍到和珍可在一起的照片了,还听她唱歌。
这样顶多算是扯平。
再说了,她还有朋友廖一可在呢……白栀转脸,看见廖一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忽然捂着嘴巴,吐了出来。
白栀:“……”
廖一可喝的酒太多了,她自己一人住,白栀放心不下,直接把她带回家。回家的路上,廖一可简单地洗脸漱口,坐在副驾驶座上。
白栀和顾维安并肩坐在后排。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顾维安问:“说吧,你这一身酒气怎么回事?”
白栀说:“资助贫困男学生。”
夏雅之:“?”
这是什么奇葩理由?
顾维安解开深色镌刻栀子花纹的扣子,松了松领带:“继续。”
白栀脸不红气不喘:“我这是帮助国家扶贫,用我多余的钱来资助那些都是为了梦想而努力的男孩子,他们都是因为供妹妹读书而无奈辍学——”
“你在象牙塔中住的太久了,”顾维安朝白栀倾倾身,他左半边脸在灯光中,而另一侧却陷入阴影,“你相信这种贫困家庭的父母会做出让儿子供养女儿的事情?”
白栀:“嗯?”
她不解:“什么意思?”
“那些全是谎言,”顾维安简略回答,“但凡有些骨气,都不会去做这种工作。”
“你是瞧不起这些努力工作的年轻人吗?”白栀不服气,“那你全当我是去找乐子的好了。”
开车的夏雅之神经紧绷。
白栀这简直就是在顾维安的雷区疯狂蹦迪啊!
他庆幸方才那些男人没有碰白小姐的手,私下里询问得知几人也很规矩。
不然今天这事,恐怕要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顾维安淡淡评价:“看来你翅膀硬了。”
“哪里比得上您?”白栀说,“塞纳河边听美女唱歌很享受吧?你所谓的在巴黎工作忙就是这个?”
顾维安皱眉:“什么?”
廖一可替好友补充:“之前‘珍可塞纳河男神’上了热搜,顾先生难道不记得了吗?”、
顾维安说:“我不认识什么珍可。”
夏雅之似溺水人抓住救命稻草,福至心灵:“白小姐,您误会先生了。那时候我跟着先生,他在那边是和客人谈事情,完全不知道会被恶意拍摄……后期我们找到了造谣和拍摄的源头,这边还有法务的交涉记录,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找出来让您过目。”
白栀陷入沉默。
顾维安侧脸看她:“就因为这个,一个人偷偷吃醋?”
白栀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吃你的醋,你想得美。”
她看着车窗,终于从流逝的灯光丽影中感觉到不妙。
糟糕。
既然顾维安本身没有出轨,没有违规,那她今晚这样点男侍应生的行为,也是在打擦边球啊!
顾维安淡声问:“你来酒吧做什么?给我个解释。”
白栀大脑飞速运转。
她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取材?不不不,顾维安要是知道她画推理漫画的话,一定又会嘲笑她;玩乐?也不行……
夏雅之小心翼翼地出声:“白小姐,您该不会是因为怀疑先生出轨,才会这样报复他的吧?”
白栀眼前一亮:“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好家伙,她终于找到个能蒙混过关的理由了。
谢谢你,夏雅之,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男人。
愿主保佑你升职加薪发大财。
顾维安手指撑着额头,好整以暇地看着白栀:“不是不会吃醋?”
白栀:“也不是不可以学。”
找准自己定位后,为了不付赔偿金,她迅速调整状态,垂下头来,手指把裙子攥出花儿来:“你什么都不和我说,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只能以牙还牙,也报复你……”
顾维安含笑看她说话,没有打断。
直到白栀表演结束后,他淡淡说:“真是辛苦你了,为了报复我,忍辱负重地和那么多男人聊天应酬。”
白栀:“不辛苦不辛苦。”
只要别追究责任让她赔钱就行。
等车子刚刚停稳,她第一个下车,扶着廖一可往楼上跑,生怕慢一秒就被顾维安逮住。
顾维安不抽烟,他仍坐在车里,闭闭眼,伸手搭在额头上。
“先生,”夏雅之迟疑了许久,还是决定说出来,“那个,我感觉白小姐是真的爱你,爱你爱到口难开的那种。”
顾维安看他:“你在说什么梦话?”
“真的,”夏雅之急切开口,“刚刚白小姐和珍可起争执,原因是那个男人长得很像你……我方才和那男人谈过了,他说白小姐没怎么和他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脸笑。后来珍可要点他,白小姐不愿意,估计也是怕他——也就是长着像您的人受到珍可侮辱……先生,其实白小姐是把他当做您的替身啊!仔细想想,白小姐今天来酒吧,估计也是怕长得像您的男人受到欺负吧!她维护的不是那个男人,是您啊!”
顾维安斥责他:“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