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旧怨,只不过是想要试一试他的身手罢了。”
安王殿下风轻云淡的说道,将问题一笔带过了。
这边卿如晤踌躇了会儿,还是问姬桁道:“安王殿下,您看这案子……”
此时对上卿如晤的时候,安王殿下又恢复了素日里风轻云淡的神色,淡淡的说道:“北楚六王子在西燕遇刺身亡,怎么说也要给北楚一个交代。”
看着卿如晤难看的脸色,姬桁继续说道:“如今北楚两位王子,一位遇刺身亡,一位被软禁。太傅大人,您可得小心些啊,萧颐再出事的话,这两国可要掀起战火了。”
姬桁话音落下,就连谢容华都不由同情的看着卿如晤。说真的,这位太傅大人当的可真够操心的。
先前是呼延则成遇袭身亡,如今萧峥在燕京天子脚下,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砍断了头颅。内忧外患,难怪卿如晤出事之后宁愿冒着被姬桁嘲笑的风险也要来找他呢,他这个时候急需一个盟友,而姬桁则是最合适的选择。
只是这结盟的条件……
“若此次安王殿下能保圣上顺利封禅,来日,安王殿下回大宸,我们西燕出十万兵力鼎力相助。”
这是卿如晤向姬桁示好。
从一开始大宸到西燕,卿如晤始终站在处于操控局面的位置。可却没想到,姬桁暗中步步为营,他和谢容华二人从雪城回来之后,不过须臾,两个人的位置直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卿如晤一直拖着并没有给姬桁许下结盟的承诺,或许是他还在等待着事情转圜的机会。可是如今,呼延则成身亡,又出了一个将整个燕京局势搅弄的一团糟的呼延寂雪,让卿如晤彻底的失去了往日的分寸。
乱局之下,如今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保住燕凰了。
姬桁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卿如晤,眼底的神色莫名。
对于姬桁而言,这样的条件是远远不够的!
姬桁早有准备的,从书案中丢了张地图给他。
竟是西燕的地形图!
一看地图,卿如晤的眼角抽了抽,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地图展开之后,姬桁在西燕泗水城用朱砂勾了下来,看着卿如晤沉下来的脸色,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好整以暇的说道:“这是本王的条件。”
他竟没想到,姬桁不止是要回国,竟还有想要扩充疆域的野心!
但是,当年鹿原一役,姬桁要了北楚十座城池。
这个人的野心,不止是局限于那个位置,莫不是想要整个东陆……
看着眼前这个一袭青衣,无论在什么姿态之下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男子,卿如晤第一次有一种看不清这个人的感觉。
“姬桁,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卿如晤冷冷的说道,最终还是忍住了拂袖离去的冲动,对姬桁说道:“如今你身在燕京,一无所有,有我们鼎力相助你,你回到大宸便可以兵不血刃……”
纵使姬桁再如何的有野心,但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惠帝,也并非是庸碌之辈。他年轻的时候,便能从一个身份卑微的皇子最终杀父弑兄,走到这个位置;到了垂暮之年,依旧能将几位皇子依旧朝臣控制在股掌之间。
不能小觑。
现如今他已经对姬桁起了杀心,姬桁也不可能永远的躲在燕京,避其锋芒。若是姬桁回邺城,父子二人势必是一场生死斗争。
若内有天策军,外有西燕相助,姬桁则回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显然姬桁的野心不止是如此。
卿如晤说着,但姬桁的神色依旧不为所动。纵使是卿如晤,也气的不行,下意识的看向了谢容华。
这……她身上毕竟流着西燕的血脉,怎能忍心西燕分崩离析?
谢容华看出了卿如晤求见的神色,淡淡一笑,笑的十分的和善道:“太傅大人您别看我,论亲近,我肯定是站在王爷这边的。”
卿如晤只知姬桁护短,却不知谢六姑娘毫无原则护短的性格更甚于姬桁。
说着,谢容华已经扒出了书房下面算账的算盘,算着若是泗水城合并给了大宸的话则是有多少利益。
卿如晤被这毫无家国大义的两个人气的脸色铁青,他算是瞧出来了,一个姬桁便足以难缠了,再加一个谢容华,简直是……
知道这一场谈话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卿如晤深吸一口气,道:“安王殿下,还有五天的时间……”
“你我都握有各自的把柄在,若不想鱼死网破,您再考虑一下。明天,我等您的答案。”
谢容华便见素来从容的卿太傅,此时离开的时候宽大的衣袖险些带落了案几上的茶盏,可见此时他心底的愤怒。
姬桁见状,只是扶住了险些被卿如晤带落的茶盏,回归原位。那一双清冷的眼眸,谁都看不出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卿如晤都走到门口了,忽然回头,看了姬桁一眼问道:“呼延寂雪,是不是你安排的人?”
原本这燕京的局势也算明了了,他和燕徽联手,辅佐燕凰登基定然是会万无一失,可没想到呼延家竟然出了个呼延寂雪。
纵使如卿如晤,命人调查这呼延寂雪的过往种种,却一无所获。能够将一个人的痕迹抹去的这么彻底的,除了姬桁之外,卿如晤真的想不到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可若这个人真的是姬桁安排的人,但那呼延寂雪来燕京不久之后便和姬桁动手,不到一天的时间,消息便传遍了燕京。
本来卿如晤对于这点假设还是心存疑虑的,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看着姬桁好整以暇的神情,卿如晤真的不得不怀疑,这事是姬桁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
毕竟呼延寂雪出现在燕京之后,除了一开始和姬桁的争锋相对,但是打破了原本卿如晤原本的计划,最终得利的人,竟是姬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