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可不行……”谢清言连连摆手道,拒绝道:“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谢容华可不容谢清言拒绝,她早就将一应东西安排好了。
“这都是咱们家中的一应开支,江左那边的账本还是由我来对接的,旁边的何账房虽然年纪轻,但是咱们铺子里的老人了,如今我借了他来做咱们府上的账房,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他,再不济来找我就是。”
谢清言性格本就弱势,听谢容华这般一说,一时间也不好拒绝,稀里糊涂的便接过了何账房手中的账本。何账房本是跟在谢蕴身边多年的老人,对谢蕴忠心耿耿,素日里账本的事都是由谢六姑娘出面处理,虽听说过有位二姑娘,却鲜少见过她,约莫是谢清言自小养在李氏膝下的缘故。
谢蕴身为世家子弟,却选择了为名流清贵、世人所不屑的商途。如此叛经离道之举,听说昔年惹的族中险些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上剔除。
后来谢蕴在外面闯荡了些明堂出来,解决了谢家一个大危机,族中长老方才重新接纳了他回谢家。谢家的商铺越做越大,但是谢蕴似是没有想让自己的嫡子嫡女接手自己生意之意。
约莫是他吃了太多世人偏见的苦头,所以对于自己一对儿女并没有特别的要求。而带着谢容华在生意场上,也属无奈。
毕竟那样的出身,注定着她不能如谢清言那般循规蹈矩的做个大家闺秀,一生平安顺遂。不过也还好,谢容华素来有志向,在经商之事上十分有天赋……
如今见谢容华竟分一部分的账目给谢清言管理,何账房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六姑娘这是想要分权?不过这毕竟是主人家的事,他也不好多问,便十分尽责的和谢清言交代账本上的一些问题。
午膳的时候谢清言留在闲云居吃的,直至日暮时分才回去。纵使谢清言生性聪慧,但听了一天的数字账目,难免有些头晕眼花。
她似乎能理解,六妹妹在课堂上打瞌睡的心情了……
“辛苦先生了,这段时日二姐姐有什么不会的地方,还请先生多多提点。”谢容华在谢清言离开之后,含笑的说道。
谢容华从十四岁开始便慢慢接触生意场上的事,这管账的本事是无师自通的,她想教也教不了谢清言,便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本事,让何账房调到谢家来。
何账房笑道:“六姑娘客气了,这本是小人应当做的。只是这家中的账目,三爷一直是让您打理的,为何要让二姑娘来接手,莫不是三爷的意思?”
“不是父亲的意思,是我想这么做的。”谢容华喝了口茶,淡淡道:“如今我将家中的事都揽在了过来,您是知道我的身份的,若一人独掌大权,未免会惹人非议。但夫人那边……”
李氏对她的成见颇深,又怎会接受她的‘施舍’,顿了顿,便道:“只好辛苦二姐姐了。”
如今三房落在旁人手中的东西谢容华在一点点的收回来,弥补给谢清言他们!
不消半日的时间,谢家便知道了如今谢家是谢容华和谢清言姐妹二人管事。
消息传出,失了权势的二房吴氏不甘心的恨恨道:“论资排辈,三房也骑不到我们的头上。谢容华也就算了,自小跟着谢蕴做学了一肚子的心眼,那谢清言一个呆木头,有什么本事管这个家!”
吴氏是尝了管家的甜头的,但如今乍然失势,心中不服气也是自然。但她也只敢在暗中叫嚣,毕竟谢容华为了让谢清言能够顺利的接手谢家的账目,将自己身边的云姑姑指派给了谢清言。
比起吴氏的暴跳如雷,谢清敏倒是十分淡然的而后者茶,吴氏更加坐不住了,道:“你看你,考了个姒音学院有什么用,还不如三房那边实在的好处。要我说,你与那谢容华交情不是不错么,让她匀些好处给你如何……”
谢清敏心中冷笑,她这个母亲小门小户出身的,眼界也狭窄的很。谢家管家的权势算什么,只要她进了姒音学院,寻了一门好亲事,还怕压不过她们!
虽心中如此想着,但面上谢清敏还是道:“长房与三房素来水火不容,如今谢容华如此得意,长房不会没有任何动作的,母亲且等着吧……”
如谢清敏所料,长房的襄阳郡主得了消息冷笑连连:“她倒是会使手段收买人心。”
谢清嘉黛眉轻蹙,道:“母亲,如今她将谢清言推了出来,我们之前的计划,怕是不管用了。”
“怕什么……”襄阳郡主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色泽,缓缓开口道:“谢容华虽想拉谢清言一把,但有的人可不会承她这个情呢!”
不等谢清嘉细想,便听襄阳郡主声音沉沉,问一旁的秦嬷嬷道:“姒音学院那边查的怎么样?”
秦嬷嬷眼中闪过了一丝为难神色,道:“回……回郡主,奴婢还在查。”
襄阳郡主眉心微皱,道:“不过是查个试卷罢了,怎么要费这么大工夫。宁宜候府这些年养的人,都是白给的银子吗!”
只收银子不办事,真的是可恶至极。
秦嬷嬷犹豫了会儿,还是道:“郡主,如今……如今我们已经调动不了侯府的人了。”
闻言,纵使是襄阳郡主,心中也不由大骇,道:“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又是楚贵妃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提及楚贵妃,襄阳郡主恨的咬牙切齿的。此次姒音学院大比,楚玲珑也中了。
虽是末梢的位置,但进入姒音学院,楚贵妃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楚玲珑定下来。四皇子府与宁宜候府联姻,亲上加亲,那么她呢?
有那么一刻,襄阳郡主心中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只不过是宁宜候府,随时可以舍弃的一枚棋子罢了。
而秦嬷嬷接下来的话,映证了襄阳郡主的预感。
“并非是楚贵妃,是侯爷的意思!”秦嬷嬷看着脸色惨白的襄阳郡主,长长叹了口气,忍不住道出了一个残忍的事实,“郡主,往后宁宜候府,我们是靠不住了。您……可要为公子姑娘的前程好好打算啊。”
襄阳郡主脸上血色殆尽,垂眸掩去了眼中的惊涛骇浪,一旁谢清嘉鲜少看到自己的母亲有着如此脆弱的一面,竟一时间也不敢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襄阳郡主方才缓缓睁眼,道:“父亲如此对我,是为了夜枭的事?”
秦嬷嬷回道:“是,也不是。除了夜枭这一桩事外,不知谁将大姑娘与四皇子来往的事捅到了侯爷面前。,侯爷就……”
秦嬷嬷余下的话没说完,襄阳郡主已然明白了,当初那一步棋是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