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嘉嫉恨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了下来,同襄阳郡主分析道: “而且这次大比结果有些蹊跷,清雪也就罢了,但那苏解语心思多又是个知道会藏拙的,不至于考不上……”
襄阳郡主眉心微皱,道:“你是说,她们的试卷出了问题?”
谢清嘉微微颔首,道:“有没有问题查查便知道了。”
“这倒好办,楚家在朝中有些人手,让他们查下底细不成问题。”
襄阳郡主如是说道,只是她俨然已经忽略了,现在因夜枭被擒而失去宁宜候信任的她,真的能调动楚家的人手吗?
“那账房钥匙的问题该怎么解决?”谢清嘉心放下了一半,想到另一件事,眉心又再度皱了起来,道:“依照谢容华那性子,若当真将管家的钥匙交给了她,日后想要拿回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谢清嘉早就嫉恨谢容华一个庶女能够独掌三房的账目往来,若是以后真的让她当了谢家的家,那她还不得怄死!
襄阳郡主冷笑一声,道:“她休想,不过一个庶女,还想着带着三房骑到我的头上不成!”
“母亲是想……”
“就一个字,拖!”襄阳郡主冷笑道,“就算她再怎么混账,难不成她还真敢逼着我们将钥匙拿出来吗。”
“母亲英明。”谢清嘉见襄阳郡主打定了主意是不会将钥匙交给谢容华,这才放了心,恭维道。
此时她们母女哪里知道,谢容华还真敢。
“郡主,老夫人请您去慈心堂一趟。”就在襄阳郡主母女二人沾沾自喜之际,秦嬷嬷匆匆的走了进来,道:“说是……说是柳阁老和阁老夫人过来了。”
此时的慈心堂,老夫人的脸色气的铁青。
简直噩耗一个接一个。
她没想到几个孙女中性格最为不驯、也最为没有前程的一个却中了姒音学院的榜首,这放在别人家是光宗耀祖的事,她却高兴不起来。
谁让她已经和三房撕破了脸,而这个孙女也不受她的控制!
但这事还没完……
还不等她气顺过来,那个孽障笑吟吟的走了来,竟找她讨要账房钥匙来了。
若是谢容华一人,她打骂一顿,用孝道压过去,直接赖账不认谢容华也不能拿她怎样,可是偏生她来的不是一个人。
一个相府公子、一个大将军,跟着来看热闹,这也就罢了,都是些小辈,但你将那朝中德高望重的柳阁老、阁老夫人请来算是怎么回事?
论资排辈,诰命封赏,阁老夫人的头衔将她压的死死的……
而当日打赌,立了字据,在柳阁老、阁老夫人的坐镇下,想要赖账都赖不成。
当胆小的吴氏将账房的钥匙一并所有账目交接到谢容华的手中的时候,老夫人没来由的心慌,这个谢家,已经不是她的。而一直被她打压、一直不喜的三房所有人,脱离了她的掌控。
此时柳阁老和阁老夫人只是在谢家坐镇了会儿,很快便就离开了,慈心堂中,只有谢家自己人。
“祖母你也别难过。”谢容华看着脸色惨白的老夫人,指着翡翠和玛瑙手中捧着的账本,道:“这些年公中支出,都是我们三房出的银子,要回这些账本我们只是心理有数而已。父亲素来孝顺,您的一应开支,断然不会缺分毫的。”
但也只是限于慈心堂而已,若是老夫人还想拿三房的银子贴补她的长子,做梦吧!
老夫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谢容华,咬牙道:“你可真孝顺啊……”
“本朝以孝治天下,无论是我还是父亲,怎敢不孝顺祖母您呢。”谢容华笑语晏晏,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你别得意!”老夫人此时再也不掩饰眼中憎恨的目光,冷冷的盯着谢容华道:“我既然能将账目交给你,也能将这权利收回,你以后……以后三房,最好不要被我抓住错处!”
谢容华并没有将这十分没有气势的威胁放在心上,嘴角笑意不减,道:“好,有祖母这句话,孙女日后必定战战兢兢的当好这个家,不出一点错。”
老夫人此时真的要被谢容华给气晕过去了。
幸而谢容华也怕老夫人真的气出个好歹,见好就收,带着翡翠和玛瑙离开了。
等谢容华离开之后,襄阳郡主上前,叹道道:“母亲,我就说过那谢容华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您偏生不听。”
老夫人此时总算顺过气来了,听襄阳郡主这般说,瞪了她一眼,道:“罢了,你若是真的聪明,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襄阳郡主被老夫人一阵抢白,脸色也微变。如今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们两个人都被谢容华一个小丫头算计了……
她与老夫人斗了半辈子,最终谢容华和三房才是最大的赢家!
三房……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襄阳郡主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泽。
“事到如今,我与母亲相互抱怨也无用,不如一齐联手,对付谢容华这个贱人!”襄阳郡主对谢容华的恨意,比老夫人只多不少。
老夫人缓缓喝了口茶,方才看了眼自己的儿媳一眼,问道:“你想怎么做?”
襄阳郡主微微一笑,道:“说到底那谢容华不过是个庶女而已,却如此大出风头,入了姒音学院又得了掌家的权利,李如兰那边当真能坐的住吗?”
三房内部的矛盾由来已久,这些年一直在冷处理,但只要点燃那个导火索,势必能炸得天翻地覆!
不提这边襄阳郡主的算计,谢容华回到闲云居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了。
见缱月在等她,甚是意外。
“缱月师兄,您怎么来了?”谢容华诧异的问道。
缱月笑道:“听说你考上了姒音学院,给你来送贺礼的。”
说着,将手边的锦盒推给了她,打开一看,竟是一个水晶手串,在灯火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谢容华接过手串便就戴上了。
缱月含笑的看着见她这般爱不释手的模样,道:“这可是我和遗风一起挑的,喜欢就好。”
谢容华闻言,看着缱月神情微动,挑眉道:“您这几日和遗风师兄在邺城住的可还习惯,怎么不见遗风师兄过来?”
“你知道的,他不大爱见外人,这些时日一直在别苑歇息着呢。”
但谢容华敏锐的感觉到,她提及遗风的时候,缱月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