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喝了一杯海棠醉的后果,就是直到宴席结束谢容华的酒还没醒。
谢清言在众人离席之前,随意寻了个借口,将谢容华扶上了马车,万幸的是众人以为谢容华只是扭了脚,便没看出什么端倪。
“酒量这么浅,也不知道像谁?”
马车上,谢容华正枕在谢清言的膝盖上迷迷糊糊的睡着,谢清言拨动着谢容华的额头上的碎发,无奈的说道。
睡着了的谢容华,眉宇之间少了平日里凌厉之意,乖巧的不像话来。玛瑙胆大包天,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谢容华的脸颊,笑道:“姑娘还是喝醉之后最乖了。”
翡翠严肃的看了玛瑙一样,道:“姑娘酒量浅的事不可外传。”
“放心好了翡翠姐姐,我知道轻重的。”玛瑙含笑的说道,“毕竟咱们姑娘喝醉后,什么都能应下来,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呢。”
谢清言似是想到什么一般,问翡翠道:“今日我瞧着容华对君先生的态度十分异常,君先生……是否对容华做了什么?”
酒醉的谢容华脾气好的跟只小团子一样,任人拿捏。但方才她看到君子樗,凶巴巴的样子,显然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
翡翠也是一脸困惑的摇头,道:“今日是君先生身边的近卫送话来,我们才知道姑娘出了事。按理说,君先生救了姑娘,姑娘也不至于这般态度啊。莫非……”
接下来的话,翡翠没说完,玛瑙接过翡翠的话,道:“姑娘被占便宜了?”
话音一出,立刻被翡翠捂住了嘴。
谢清言神色也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看着枕着她的膝盖,睡的正香甜的谢容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容华不说,我也不多问了。只是以后,还是要多防着点吧……”
那个男子,给谢清言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谢清言莫名有些不安。
翡翠和玛瑙应了下来,等回到谢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谢容华的酒也醒了。
李氏遣了连心在门口等着谢清言,谢容华原本还想交代谢清言几句小心李晋文,但有连心盯着,姐妹二人也不方便说话,便只好作罢。
今日李晋文算计谢清言不成,被她戳穿计谋,且在那些世家子弟和大儒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谢容华倒是不怕李晋文会报复,她担心的是李晋文又在李氏面前颠倒黑白,给谢清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将李晋文留在谢家终究是隐患,还是想办法早些将他打发出去……
思索间,已经回到了闲云居。闲云居内,云姑姑依旧等着。
见谢容华脸色绯红,被翡翠和玛瑙扶进来的,心疼道:“好姑娘,你莫不是又偷喝酒了?”
谢容华酒量浅,可又好奇贪饮,不过那也仅限于是在闲云居中偷喝酒,但也没少被云姑姑念叨。
谢容华连忙解释道:“今日只是误喝了二姐姐杯子里的海棠醉,一杯而已,姑姑不必担心。麻烦姑姑取些热水和伤药来……”
闻言,云姑姑心中一突,道:“姑娘,您又受伤了?”
谢容华自小就是多灾多难的,时常不是这里磕着就是那里碰着了,所以伤药都是闲云居中必备的东西。
谢容华坐在了凳子上,将绣鞋脱了下来。她的皮肤娇嫩,伤口本就不容易愈合,今日虽只是坐马车回来的,但行走之间还是将脚底上被乱石划破的伤口撕裂,血水与绫袜黏连在了一起,云姑姑轻手轻脚的为谢容华处理伤口的时候,疼的谢容华眼泪汪汪的。
云姑姑见着谢容华脚底的伤口,心疼死了,手底下的动作越发轻柔,道:“好端端的穿着鞋呢,怎么伤的这么厉害?”
谢容华抬头望天,哪里敢说自己因为贪玩脱了鞋袜戏水,又那么倒霉的遇到了杀手。
谢容华没说,但翡翠和玛瑙却不放过这个告状的机会。听到谢容华是贪玩导致的,云姑姑又好气又好笑,手底下的动作重了些,谢容华连呼“疼……”
“疼就对了,合该让您长长记性,在家里胡来就算了,外面是胡来的地方吗!”这位当真和三爷的性子一样,胆大妄为!
谢容华疼的眼圈都红了,默默的将这一笔帐再度记在了襄阳郡主身上。此仇不报非女子!
等和伤口黏连在一起的鞋袜脱了下来,云姑姑准备给谢容华上药的时候,忽然看见她的右边脚腕有一圈淤青。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肤色生的细嫩白皙,明晃晃的灯火下,那一圈淤青十分显眼。
谢容华倒抽了口凉气,面对云姑姑严肃的眼神,谢容华推说不知,心中不知将某人骂了多少遍。
正在云姑姑将信将疑之际,外面小丫鬟传话,道:“姑娘,二姑娘身边的小红来了。”
小红,是来送伤药的。
看到小红手中两个精致的玉瓶,谢容华眸色微动,吩咐云姑姑道:“姑姑,您去取点冰给我敷手吧。”
知道谢容华不仅脚伤的这般眼中,就连手臂也受了伤。云姑姑心疼的不得了,没看出谢容华眼神有所闪躲,立即就去了。
小红看着谢容华,笑道:“您支开旁人,是看出这药不是我们姑娘送的?”
谢容华亦笑:“用玉石做药瓶,如此奢侈,可不符合二姐姐的作风。”
“六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小红看着谢容华敬佩道,“这药,是奴婢替君先生送的。”
“你不是薛煜的人么,怎么替他送东西的?”谢容华看着小红,疑惑的问道。
小红颇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们家将军欠了君先生人情,所以将我借给君先生使唤。”
谢容华忍笑,道:“好啦,将药放在一旁就是。”
小红是薛煜千挑万选出的女护卫,是何等的精明,谢容华眼中一闪而逝的羞赧之意如何能瞒得了她的眼。随即笑眯眯的说道:“六姑娘可别急着赶奴婢走啊,还有话奴婢没说完呢。”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谢容华轻咳一声,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六姑娘,这暖玉做成的的药瓶,是治疗外伤用的;寒玉做成的药瓶是治疗内伤用的。”小红充当着传话的角色。
“还有,君先生交代了,您这脚伤看起来厉害,其实却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您右手的伤,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让您这些时日安分点,不要再惹是生非。”
谢容华按住跳动的眼角,气的直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