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洋洋得意的看了隐忍着怒意的谢容华一眼,转而一脸悲戚的对老夫人道:“娘子承蒙老夫人收留之恩,原本想将此事忍了下来,不想因为此事伤了谢家的和气。”
“但是娘子在三爷书房待了一夜、衣衫不整的从书房出来,被不少下人都瞧见了。不知怎的传到了三夫人的耳中,三夫人将娘子扣了下来,说是要发卖青楼中去呢。”
谢容华冷眼看着宝琴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不愧和苏解语是主仆,二人的演技不相上下。
“她敢!我还没死呢,这个谢家,还轮不到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做主!”老夫人看着谢容华指桑骂槐。
谢容华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端倪。
襄阳郡主借此机会,故作和善的看着谢容华道:“三房里你家夫人本是个糊涂的,你姐姐不中用,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总得要给苏妙一个名分的。今日既然老夫人在这里,不如就将苏妙指给你父亲为良妾可好。”
是良妾而并不是平妻,显然襄阳郡主是不想让苏妙身份太高,以免日后不好控制。
谢容华心中冷笑一声,但面上不表,笑道:“郡主说笑了,女儿怎能过问父亲纳妾之事。”
襄阳郡主一脸凛然正义道:“难道你是想欺负她们无依无靠,和你母亲一样遮掩了事?我们谢家百年世家,可做不出仗势欺人的事!”
襄阳郡主这般极力促成这桩亲事,分明是打着将苏妙安插进三房,分掉谢容华掌管账目权势的算盘。
说着公正之言,掩盖龌龊肮脏的心思,这就是这些名门世家的嘴脸。
“郡主说的对,我们谢家清贵世家,名门楷模,当然不能做出仗势欺人之事。”谢容华忍住恶心,脸上的笑意不减,顺着襄阳郡主的话道。
苏解语见谢容华松了口,眼中闪过了一丝窃喜,忽而听谢容华话锋一桩,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襄阳郡主不耐烦的问道。
谢容华看了跪在地上的宝琴一眼,道:“昨日事实日如何,可不能全凭这个丫鬟的一面之词,就将苏姑姑纳回了三房。不然父亲若是不愿,我们父女之间的情分生分了事小,让祖母与父亲母子之间产生嫌隙罪过可就大了。”
老夫人坐在那,谢容华如此说,不解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谢容华笑道:“毕竟前些时日永乐伯招惹了人命官司,父亲上下走动,总算有了门路……”
永乐伯是老夫人的侄子,前些时日因为抢占园地,纵容手下打死农庄一家五口、杀人毁尸之事被言官参到了御前,如今还被扣在京兆府呢。
老夫人因为此事,急得寝食难安,那可是他们侯府唯一的一根独苗了。
前世这个案子被京兆府送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是出了名的公正不阿,直接将永乐伯给判了斩立决。老夫人在长房挑拨下将没能保下永乐伯归咎在谢蕴身上,对三房成就越来越深,后来老夫人明知长房陷害三房,但却睁只眼闭只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惨死!
这一世,谢容华不会允许因为此事加剧老夫人对三房之间的成见……
听谢容华提及了永乐伯的事,老夫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苏妙、苏解语什么的,急切的问道:“此事你父亲有门路了?”
谢容华点头道:“父亲这几日一直为此事奔走着,今日清晨匆匆出门便是为了此事。”
这点谢容华倒没说谎,虽然谢蕴不耻永乐伯为人,但却十分有孝心,怕老夫人伤心,这几日一直在为永乐伯的事奔走。
老夫人冰冷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暖意,满意的点头道:“你父亲素来是有孝心的。”
襄阳郡主见老夫人脸上怒意稍减,却急了,道:“母亲,这一码归一码。苏妙的事您看……”
虽然老夫人不喜欢谢蕴这个儿子,但谢蕴人脉极广,对谢家有利用的价值、又能扶持永乐伯府,老夫人自是不会为了一个苏妙与谢蕴反目。可老夫人让人从蒹葭苑将人带到慈心堂,事情已经闹大,不能当此事未曾发生过。
想到此处,老夫人眼中闪过了一丝迟疑的神色。
一旁的谢容华顺势道:“祖母,孙女听方才宝琴所说之话尚存有几分疑处。可否容孙女问她几个问题?”
“有什么疑惑之处你问便是,今日家里人都在这里,若你父亲是冤枉的,祖母定然会为你们做主的。”老夫人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和蔼。
话音落下,苏解语和襄阳郡主母女二人,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愤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