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仁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般,急不可耐,一听到萧澈说要睡觉,更是着急的额上都飙出了汗珠子,只是当他想要将萧澈拦下来的时候,葛天却一个箭步,将他拦下。
葛天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马子仁回过神来,后怕十足。
天呀,刚刚他差点就做了什么了!
拦下王爷?
他果真是不要命了。
马子仁擦了擦汗水:“现在怎么办?万一被人发现……”
“已经被发现了。”葛天冷冷地打算马子仁的话、
如果不是秦文诺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长公主不会这么快的来。
既然来了,必定是要带些什么走。
“那我们怎么办?”
“言王府不是谁说想闯就要闯的,只要把秦姑娘看住了,不让她出去,应该不会出事的。”
葛天抱着胳膊,只求长公主不会大胆到要人硬闯言王府了。
“我就说不管这事就行了,你偏偏不信,非得要管!”马子仁气的跳脚。
他好不容易在安邑城站稳了脚,好不容易了有了一番成就,难道就要这样付诸东流?
秦文诺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明明那就是别人惹出来的。
霍楠惹出来的。
就算秦府跟着秦文诺被人牵连,也是他们秦家的事,和他马子仁可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关系!
“你也可以不用管的。”
葛天冷冰冰地飘出一句话,噎的马子仁半晌都出不了一个音节。
马子仁气的脸色都变成猪肝色了,好半天才怒道:“我是不想管呀!可你要管呀!你是言王府的葛天,葛大爷!我只不过是王妃手下的一个抓药的小子,我有什么法子!你说要救人,我敢不救么!王妃和王爷本来就是一家,我……”
“我们也是一家。”葛天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
马子仁颓废地靠在门框上:“我是有良心的,当初要不是王妃救我一命……”
他垂眸,又伸出手,看着自己还算是灵活的小手指。
当初他真的被王妃的医术给折服了。
居然可以断肢再植,他连想都不敢想。
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的小手指真的移植回来了。
王妃不仅没有计较他此前在按一次胡乱散步的谣言,更是为他医治手指,还开了一家医庐让他打理,要不是王妃,他现在应该在乡下种地,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没有金钱,没有名誉,没有地位,甚至根本没有能力娶媳妇。
而现在,他什么都有了,家庭、事业、地位,什么都有了。
都是王妃给的。
所以,葛天说要救秦文诺的时候,他虽然犹豫,但还是做了。
天色依旧很暗,外面的士兵越来越多。
管家不止一次过来汇报外面的情况,好些下人也都醒了,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任何着急的样子,只是按部就班地干活儿。
厨房也亮堂起来,园艺也趁着还没有天亮开始修建花木的枝丫。
一切,都很正常。
“天爷,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呀。”马子仁叹了口气。
言王府内并不是漆黑一片,有灯,有烛火,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双眼在这一刻也只能够看到黑暗。
他也很困了,他也想回去休息了。
“去看下秦姑娘吧。”
葛天仰起头,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只有他们在谋划,就算他们在想什么办法之前,也应该征求当事人的意愿。
“找秦姑娘也没有办法的。”马子仁泼凉水道,“她现在有心病,我说过,她现在的状况就很像王妃说的抑郁症,万一……”
“在王府,她死不了。”葛天大步往外面走,声音也很笃定。
只是当他走到秦文诺暂时居住的地方时,现实才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子。
房间门大打开着,里面也是空荡荡的。
“秦文诺呢!”
马子仁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秦文诺的姓名,“人呢!”
人上哪儿去了!
葛天下意识的就往府门的方向跑去。
马子仁脑子一嗡,好像有颗炸弹在他大脑里面瞬间爆炸了那般。
天呀!
秦文诺不会就出府门了吧!
走出言王府,岂不是……
他和葛天也会被牵连的!
到时候王爷也肯定会……
来不及多想,马子仁也撒腿就往府门的方向跑去。
秦文诺呀秦文诺,你就算是个病人也别连累街坊呀!
当马子仁和葛天两人跑到府门口的时候,却是松了一口大劲。
“他不让我出去。”
秦文诺抬起头,乖巧的像个孩子那般,她就坐在府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葛天和马子仁。
马子仁心头的大石头倏地就落地了。
天呀,幸好有葛二叔在!
“二叔,谢谢。”葛天走到秦文诺跟前,又抬头对葛二叔道,“这晚上你怎么没有休息?”
“王爷吩咐了,看好大门和后门。”
马子仁跑的气喘吁吁的,随意地将手搭在葛天的肩膀上:“吓死我了!”
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秦文诺倔强地将脑袋撇开,闷闷不乐。
“秦尚书到了。”葛二叔道,“王爷说让你们好好看着秦姑娘。”
“王爷不是去休息了吗?”马子仁问道。
刚刚萧澈离开书房的时候,不是说要去睡觉么?
葛二叔道:“是呀,休息了半盏茶,秦尚书就到了,现在两人正在商量。”
马子仁“哦”了一声:“王爷可真是辛苦。”
“这还好的,”葛天冷冷地说道,“要是在战场上,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是有的。”
马子仁耸耸肩,幸好,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
葛天就在秦文诺的身边坐下:“秦姑娘,你为什么要出来呢?晚上睡不着吗?”
秦文诺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她是睡不着。
真的睡不着。
好像一闭上眼睛,就会感觉到肚子里面的那个生命在蠢蠢欲动。
原本做母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很幸福的,她也曾经憧憬过能和霍楠有个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带着孩子,潇潇洒洒的。
可现在,孩子却像她的噩梦。
是的,噩梦!
如果这个孩子的到来,只是她一个人的惩罚,她完全可以承受,只是现在不仅仅她一个人,萧婧禾是什么角色,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萧婧禾容不下这个孩子,更容不下她。
整个秦府都会被她拖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