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眼里精光大盛,赶紧抱拳:“王妃!”
白羽就站在门口处,没有打算往前走一步。
葛天正要往前,北冥却如同一尊大佛那般,拦住了他的去路。
“鬼将军这是做什么?”
“北冥做的,就是我心里所想的。”
白羽的声音很冷,就像寒冬腊月的天那般。
“萧澈在打什么主意我知道。”
刚刚在床上她可能还在为萧澈的狼狈而感觉到不舒服,堂堂赫北皇朝的战神王爷居然沦落到这个样子,以前的器宇轩昂到现在的狼狈不堪,太大的反差,让人忍不住生出同情来。
只是当在床上辗转反侧之后,她又豁然开朗。
战神……
若然不会将计就计,趁风而上,又怎么可能是赫北皇朝的战神?
葛天哑然,脸上也有些疑惑。
“你们,是故意被擒住的。”
白羽的话无比笃定。
葛天眼底涌出一丝惊慌,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王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
“萧澈依旧是那个萧澈,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白羽冷冷地说道,“他知道,就算他被擒,以他的身份,就算是云峥也要权衡几分,再说了,就算云峥对他动了杀心,凭他的实力,就算是晕船,还能够自保。”
白羽的声音淡淡的,就像在描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他这一次,搭上的却是那些无辜的船民的。”
在萧澈的眼里,人命永远都入草荐那般不值得珍惜。
那些人,可是要被诸葛罗拿去喂鲨鱼的。
“王妃会不会是想太多了?”
“我怕我想的不够多。”
白羽看着葛天,看的葛天心里都有些发虚。
好半天,白羽又叹了口气:“阿北呢?怎么没有跟着来?亦或者,你们在束手就擒登岛的时候,已经动了手脚吧?现在阿北,是要率军而来?”
葛天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知王爷者果然莫若王妃。
全中!
王爷一开始就打定了这样的注意。
早前他们在岸边就已经做足了工夫,知道在云宗的前面有障碍,所以才会选了视财如命的船家,那些人,本来就是用来陪葬的。
只要他们登岛,不仅仅能够保住性命,而且很快阿北就会率军而来。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要来带回王妃的,更是要剿灭云宗的!
云宗包藏祸心,引细作入赫北皇朝,就算将细作全都下狱问斩,但一日不清除这些毒瘤,萧氏的江山就永世不稳。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白羽捕捉到葛天眼底的一丝惊慌,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我所料非差。”
葛天张了张嘴巴,可白羽却重重地将门给关上。
“回去告诉萧澈,从今日开始,我会封闭海域,若然有异动,我必定清除障碍,如果不想阿北有任何危险,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不担保我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最后的音节,带着决裂的腔调。
果然是这样的。
白羽的背脊死死地抵靠在门上,上木栓的地方硌得她背脊生疼,可她却只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恐惧就像潮水那般朝着她涌过来,好似要将她尽数吞灭一般。
她刚刚从床上猛地睁开眼时,都以为自己的想法太可怕了,人心怎么会坏到这个地步。
可当她将自己臆想出来的事情和葛天对峙的时候,葛天的神情却让她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心不是可以坏到这个地步,是她太低估了萧澈。
葛天垂头丧气回到住所的时候,萧澈已经醒了。
萧澈坐在床上,硬邦邦的床睡着还真的不舒服,他的头就像要炸了一样。
“爷。”
“去找白羽了?”
“恩。”
葛天跪了下来:“属下知错了。”
萧澈哼了一声:“你小看她了。”
葛天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萧澈。
萧澈稍微抬了下下巴:“别跪着了,起来。”
在这儿就他们两个人,虽说是主仆,但实际上还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你和盘托出了?”
葛天摇摇头:“属下什么都没有说,是王妃全都猜中了。”
萧澈欣慰地笑了笑:“终于是有进步了。”
“爷,这个时候了……”
还有心情来夸奖王妃吗?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葛天担心地看着萧澈,“刚刚王妃说,她要封锁海域,一旦发现移动,绝不留手,甚至……”
葛天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萧澈之后,才缓缓地说道:“不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萧澈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她真的这么说?”
“爷,您是不是发烧了?”
葛天很担心地看着萧澈,这反应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担心吗?
他们的所有计谋都被人看穿了,现在人家还说了要对付他们了,怎么爷还跟捡到宝似得。
萧澈还当真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那么一点儿烫。
“可能是。”
葛天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现在的对话:“爷,可别吓属下呀。”
萧澈抬起头,看着外面被北风吹的有些狂躁的叶子:“告诉阿北,算好时间,该出发了。”
“爷!”
葛天咬牙:“王妃都说了要封锁海域,阿北现在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萧澈点点头:“我就是要让阿北自寻死路。”
“爷……”
萧澈又躺了下去,浑身都不舒服呢!
他闭上眼睛,硬邦邦的床还真的没有府上的高床软枕舒服。
这一局……
谁又会赢?
他布好了局,就等着最后的开盘。
这是一场豪赌。
若然赌赢了,不仅仅可以剿灭云宗,还能够将白羽带回去。
若然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一命相赔。
划算!
葛天站在原地,心惊胆战。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那般,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王爷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他张了张嘴巴,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种感觉好憋屈。
退出房间的时候,葛天的心情无比复杂。
在王妃哪儿吃了一次瘪,在王爷这儿也是吃了瘪,这两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就不能够痛痛快快地解决问题吗?
他看着天空上的白云,最终也只能够叹了口气。
阿北呀,你自求多福吧。
好难受……
允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