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噤若寒蝉的气氛更是往下跌了好几度。
在座的宾客里有些胆小的还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人家都说,高中状元大登科,洞房花烛小登科,可王爷这脸色可不是小登科的喜庆呀!
到底他们是来参加红事还是白事的?
要不是王爷的父皇早驾崩了好多年,他们都还以为,圣帝爷又一次驾崩了。
王爷的脸,可真臭。
萧澈站起身来:“花轿到了吗?”
喜娘笑道:“哪有让花轿等的,自然是要王爷出门去等,可别让太后等急了。”
萧澈的眼睛眯起来,一抹带着凶光的目光扫过喜娘,吓得喜娘的小心脏都颤了好几颤,差几秒就要停了那般。
喜娘按着自己的心脏,她刚刚说错了什么?
空间里面,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传入萧澈的耳朵里面。
“爷,搞定了。”
萧澈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吉时已经到了,你们还在这儿做什么,不想去看看新娘子?”
一下子,气氛又活跃起来。
在座的宾客都赶紧笑了起来。
“走走走,去看看新娘子去!”
萧澈大步流星,看的喜娘那是一愣一愣的,这位王爷可真的和传闻之中的一模一样,阴晴不定!
喜娘配笑着走出去,刚刚走到门口,萧澈就问:“你给王妃准备的贺礼呢?”
“在这儿呢!”喜娘从衣袖之中将贺礼给取出来:“这是礼部的规矩,我们怎么会忘记,早就准备好了。”
萧澈点点头:“一会儿,你亲自交给王妃。”
喜娘受宠若惊:“亲自交?”
“恩。”萧澈点点头,“亲自。”
虽说不明白萧澈这样安排是怎么回事,不过喜娘欣然接受。
他们这些喜娘虽然都是女人,不过在礼部可是有一官半职的,也是朝廷的人,以后在她们这小圈子里面,她可有谈资了,居然亲手叫贺礼送给了王妃,可是当朝太后呀!
谁有这个殊荣?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小锦盒。
“这礼物,特别吗?”萧澈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不算珍贵,但很特别。”喜娘如实说道,“是盖了官印的婚书,到时候圆房之前,我会取红泥,让您和王妃落下手印的。”
“恩。”萧澈点点头,又问,“需要揭盖头吗?”
“不需要的。”
喜娘挨个地回答萧澈的问题,心里倒是有些好笑。
王爷今儿个是怎么了,就像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那般。
明明以前也娶过几个新嫁娘呢!
不过仔细地想想,前几个,好像都没有和王爷签婚书。
是了,都没有。
王爷还是挺看重王妃的。
“花轿到——花轿到——花轿到——”
领头的人声音高亢,鞭炮声也随之响起,八人大轿在鞭炮的喜庆声音之中缓缓落下。
喜娘挥了挥红帕:“王爷,请踢轿门。”
萧澈整理了下心情,终于是来了。
他兴致勃勃地走到花轿之前,轻轻地踢了下轿门,轿夫门赶紧压下轿门,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从花轿之中走出来。
喜娘迎上前去,将红绸的一头和装着婚书的锦盒放在新娘子的手里:“恭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
“恭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
一时之间,祝贺的声音此起彼伏。
萧澈笑盈盈地拉着红绸往内堂走。
高堂之上,摆放着圣帝爷和太皇太后的灵位,这是礼部一大早就从太庙之中请过来的。
如果圣帝爷尚在,那萧澈按理说就该在皇宫行礼,不过因为圣帝爷驾崩了,萧澈就再没有在皇宫行礼的权力。
这一点,楚琉璃也曾抱怨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外面已然是黄昏……
“送入洞房!”
萧澈牵着新娘子往早就布置好的新房而去,落樱苑,位于摄政王府中轴线上的婚房,早就被萧澈安排的人从头到尾地打扫,又重新布置了一番。
喜娘跟着两人进了房间,若水就在一旁伺候着。
“恭祝王爷、王妃,早生贵子。”
“有赏。”
萧澈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意:“对了,婚书呢?”
站在他身边的新娘子将婚书递上来,他从她手里接过,指尖冰凉。
他顺势就握住了她的手,彻骨的寒意在他掌心蔓延开。
永远都捂不热的手。
萧澈将婚书取出来,在桌前铺开。
“现在签章么?”
“也可以等他们闹了洞房再过来。”
喜娘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冷冷清清。
也是,谁敢来闹着两位主儿的洞房?
喜娘笑眯眯地说道:“现在签也成。”
说着就将红泥给取出来,放在桌上:“这婚书是有规矩的,需要你们自己写下自己的名字,再落下红印。”
“本王尚未揭盖头,如何落字?”萧澈想了想,“不如本王来,既然婚书是独一无二的,那直接落印就好,王妃以为如何?”
“恩。”
新娘子轻轻地应了一声,由着萧澈抓着她的手在红泥上按下去,再在婚书上落下手印。
喜娘喜笑颜开:“要落两份,其中一份,我需要带回礼部归档。”
“甚好!”
萧澈将两份婚书都给落上印交给喜娘之后,喜娘又为二人行了结发之礼,终于是大功告成了。
“恭祝王爷和王妃永结同心!”
“若水,带喜娘下去,重赏。”萧澈吩咐道。
若水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新娘子,还是叹了口气,带着喜娘出去了。
兜兜转转,做王妃的人,依旧不是白姑娘,白姑娘到底去了哪儿!
若水刚刚关好门,差点被憋坏的某女一把扯下盖头来,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我的天!”
这是她一整天说的第一句话。
太憋屈了!
萧澈看着手里的婚书,笑的就像傻愣子那般,一点儿都不介意某女毫无礼数的行为举止。
“喂!你在傻笑什么?”
“这可是真正的卖身契。”萧澈抬起头来,眼里满满都是宠溺,“阿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白羽坐了下来,看着桌上被缠在一起的青丝。
“我还盖着盖头,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了?”白羽嗤了一声,“你不怕,红盖头之下,是楚琉璃?”
萧澈的目光也落在青丝之上:“结发为夫妇,恩爱两不疑心。”
从一开始,他打算用她这种极其冒险的法子之时,就打定了主意,要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