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沉沉,夜里面的山野总是会有瘴气产生。
萧宁从自己随身的小布包里面取出口罩来分给众人:“这是防瘴气的口罩,都戴好,免得中毒了。”
白镇棋从萧宁手里取过口罩:“这玩意儿挺稀奇的,怎么用?”
萧宁示范了一次之后,笑了笑:“这是娘亲教我做的,可有用了。”
白镇棋笑道:“不亏是我们白家的儿女,真是有头脑。”
在这个时候,白镇棋完全将白羽当做了自己人,忽视掉了她的来历不明。
凤华政剑气如虹,对扑上来的行尸毫不客气。
一剑一个,就像烤串似得,看的一行众人都面面相觑。
这是在砍小鸡么?
“你就不知道……”
“我不会手下留情!”凤华政哼了一声,“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就算没有完全尸变,也可能在下一刻尸变。”
就像刚刚那个车夫一样,明明在镇子上的时候,是好好的,一出来,就有问题了。
看来那个镇子也不是太安全。
“我不是让你手下留情,我是让你好好地砍,免得……”白镇棋摸了一把脏兮兮的脸,“免得溅我们一身!”
车厢里面还有女人和孩子,这么砍下去也不是法子。
而另外一边……
“都快要亥时了,除了北冥解决掉的三个血尸,就没了?”
白羽抱着胳膊,站在山林之中,往山下看。
她原本已经计划好了,到山上将所有的行尸全是歼灭,也将铲除行尸的法子告知了陈海,让陈海和一众士兵都在山下等着,可没想到一上来,也就只有北冥找到了三只行尸,而且还是那种刚刚尸变的,应该是……不久前被血尸咬死的猎户。
“会不会是找错了地方?”
楚玉看着一片祥和的山林,这里的确是抱阴之地?
“按理说,应该不会。”
云楠的目标,从来都是她。
这次,却是出其不意的安静,让人捉摸不透。
“可我们一路走来,的的确确是安静的太不寻常了。”
“北冥,周围可还有行尸?”
北冥摇摇头,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白羽咬着红唇,心里已经涌起不好的预感。
“糟糕了!”她扭身就往山下跑。
“小心!”
楚玉眼疾手快,一把将就要跌倒的白羽给拽住。
刚刚才下过雨,山路本来就很滑了,上山都很艰难了,更别说下山,真是不要命了,居然这样乱跑!
白羽扭过头:“松开!”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的蚂蚱,出了什么事,也应该和我好好地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楚玉不愿意被蒙在鼓里,他需要坦白。
他还有三万大军在这儿!
“云楠的目标,是宁儿!”
白羽握紧了拳头,北冥一听,当下就足尖一点,飞身而去!
另外一边,行尸一群一群地往马车这边涌过来,而暗处的某人,正不断地吹奏着悲鸣的笛声。
悠扬而低沉。
马车被行尸给掀翻了,马儿也被行尸给咬死了。
血流成河。
片刻之后,笛声停了下来。
黑暗之中的那个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嘴角微微上扬:“苏溪?白羽?不管是谁,我总是能够找到你的命门,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心满意足地走到车厢前,一群还在往里面钻,嘴里面还在咀嚼着什么的行尸都为他让开了一道路。
他深吸了一口气,换来的是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胸口处的伤,尚未好全。
要不是宗主及时赶到,他这条命就没了。
云楠按着自己的旧患,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他乐于看到血腥的一幕。
越是血腥,他越是兴奋。
他手中的笛子,墨色如绸,黑的让人胆战心惊。
他轻轻地用黑色的笛子将已经破碎不堪的车帘给掀开,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渐渐僵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好!好一个萧宁!”
里面哪儿有萧宁的影子,只有一件外袍!
“给我搜!”
他一声令下,那些嘴巴里面还在咀嚼着破布的行尸赶紧一哄而散,往外扩散。
云楠就站在马车跟前;“萧宁!你逃不掉的!”
只要将萧宁炼化成了行尸,那白羽和萧澈,岂不是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两个人,一人送了他一击重击,他此仇不报非君子!
阴恻恻的吼啸声在山野之间蔓延开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的秦文诺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我们还是回去找马车吧?”
“相死的,你可以回去。”凤华政冷冷地说道。
萧宁握住秦文诺的手,试图给她几分安全感:“秦姨,不能回去了,那些人的目标是我,他们想要抓我来威胁爹娘,我们得赶紧走出这个地方。”
这里面遍布行尸!
萧宁将内心的不安全都给咽下去,他刚刚下马车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
白镇棋道:“宁儿,你是不是也会御尸术?”
凤华政眉梢一挑,却将那抹不经意给掩盖住。
一大一小都会御尸术,这种原本应该在宁与大陆失传的御尸术,为何会在二十年后又重现?
为何隐隐地感觉,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萧宁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真的无能为力。
要是可以纯熟地用御尸术,在天一城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连仙女行尸都控制不了,还要娘亲来善后。
“你到底会还是不会?”
“我不确定。”萧宁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别将希望放在我身上,还是得看凤哥哥的。”
这一路,会打的也只有凤华政了。
能打的,也只有凤华政了。
凤华政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将这破差事给揽上身,你们到底得罪了谁?是以前的盍族么?”
“不可能!”白镇棋当机立断,毫不客气地回道:“盍族已经被我们白家给灭族了,怎么可能还存在?”
“连御尸术都可以重现,盍族为什么不能够死灰复燃?”
“可,盍族是被我们一把火给活活烧死的!”白镇棋不客气地说道。
当年,所有的战俘,包括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都被一把大火给烧掉了。
他至今都还会想起,当年的惨烈。
那些人,在大火里面的哭喊声,以及……
咒骂声。
被火烧死的那些盍族人,在大火里面用最恶毒的言辞来诅咒赫北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