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岭脸色已经黑沉到了阴暗的地步,眼底涌出寒霜來,他只觉得心中好似被撕裂了一般:“长公主,我跟了你八年,对你如何,难道你不清楚吗?你在和我一起的时候,却和别人不清不楚多年,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萧婧禾面如死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捂着自己的肚子。
这里面可有他的孩子。
“那个野种,留不得!”
秦柏岭疯狂地往楼梯下走,试图去抓萧婧禾,萧澈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动手,在他的眼皮子下,杀了那么多人也就算了,而今还敢当着他的面儿,动他的皇侄女!太不将他放在眼中了。
只是他气势如虹,尚未抓住秦柏岭的时候,一道闪着银光的东西却是从他眼前滑过,随即便是听到一声惨嚎。
“啊——”
下一刻就看到秦柏岭痛苦且扭曲地倒在了地上:“我的手,我的手!”
白羽皱起眉,这等人就该!
萧澈看向白羽,但见那张小脸带着愠怒,就算有黑纱遮面,可还是可以感觉到有怒意从她身上发出来。
“这八年,长公主的驸马接二连三地死去,都是你在作祟!”
白羽已经可以笃定了,“你不仅仅杀人,还如此残忍,让人死无全尸!”
萧婧禾听不明白:“死无全尸?”
她死去的驸马们哪里有过缺胳膊少腿的?
她都是看到过那些驸马的尸体,四肢健全,脑袋也在的。
萧澈“咳咳”两声:“你还是别问了。”
他怕萧婧禾接受不了。
萧婧禾更是费解了。
秦柏岭哼了一声:“那些男人玷污了长公主,岂能在下地狱后还带着子孙根?”
萧婧禾背后一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衣裳,晚风一吹,寒冷刺骨。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原来自己一直都爱着的枕边人,竟然是个杀人狂魔!
天呀!
萧婧禾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灰蒙蒙的,脑子也晕乎乎的,双膝一软,身子就往下倒了去。
亏得萧澈将她一把扶着,她才不至于摔下去。
萧婧禾反手握住萧澈的胳膊:“九皇叔……。”
“杀了这么多人命,本王不会放过他。”
他冷眸瞧了一眼捂着自己胳膊,正打算踉跄站起身来的秦柏岭,此人不死,还不是有多少人会死于非命!
根本是变态!
埙声悠扬而起,白羽眸光冷厉。
萧澈将萧婧禾扶着,却是在下意识地将她禁锢起来,不让她做出任何能够阻止白羽的举止。
“九皇叔,不要!”
萧婧禾反抗着,力气却抵不过萧澈。
“你快让他停下来!”
就算秦柏岭杀了那么多人,杀了她那么多驸马,可他却实实在在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的爹,倘若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日后的路该如何走?
没爹的孩子,会被人嘲笑的!
“苏吏目!苏吏目!”萧婧禾见萧澈不动,赶紧对白羽道:“苏吏目,阿秦是爱我的!阿秦不是有心的!他只是一时想不开!”
白羽没有理会萧婧禾,她的埙声越发的激昂,好似在催动什么可怖的东西。
竹林里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萧婧禾下意识地往黑洞洞的竹林看过去,有什么东西来了吗?
“鬼呀——”
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前方的下人被吓得屁滚尿流……
萧婧禾大口地喘息着,却是不知道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当月色将那渐渐从黑暗之中的人面容照清楚之后,她几乎实在瞬间屏住了呼吸。
“你……”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震惊。
可比萧婧禾还要震惊的是萧澈。
额……。
谁会想得到白羽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吹埙来控制死去的驸马的尸体,而刚刚他们才验完尸,因为在检查到那具尸体下体被人阉割,他担心萧婧禾被人谋害,所以在没有将尸体的衣裳穿好就拉着白羽飞奔出来。
而今……
一具尸体,赤条条地在月色之下行走,那画面……。
让人脑充血!
“闭上眼!”
萧澈的声音很冷,却是在呵斥白羽。
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赤条条的异性,她看什么看!
白羽无辜地看着他,她看什么了?
她在认认真真地吹埙好吧,她在操控尸体,谁有那个闲心去看什么,再说了,什么都没有,看什么?
“驸马……”
萧婧禾张了张嘴,却是看到了那具尸体的下身,空荡荡的,丑陋的伤疤还凝固着血液。
这是……。
“阿秦……。。”萧婧禾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再祈求什么。
腹部忽然一疼,萧婧禾立刻就晕了过去。
萧婧禾晕了是最好的,萧澈立刻将萧婧禾抱着上了凤阁,这一日,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他刚刚将萧婧禾放好,就听到楼下又是一片嚎叫,惨烈异常。
萧澈匆匆走出门,却是看到血腥的一幕。
死去的驸马正趴在秦柏岭的身上啃噬着,从他的脸上啃下一块皮肉,秦柏岭的脸登时血流如注,他疼痛到面容扭曲,疼痛的感觉从脸上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一块皮肉硬生生地从他脸上撕裂下来,本来已经是够痛苦了,可现在这句赤条条的尸体还趴在他的身上,啃噬着。
就像,猎豹啃噬猎物似的。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白羽,埙声从她指尖飞跃而出,她一脸的漠然。
眼底也是一片凉寒。
她珍惜性命,但不表达有人可以随意地践踏生命。
她是个大夫,救死扶伤,可有人居然在这八年,伤了那么多条人命。
或者,也是垃圾,不如让她送他一程。
白羽闭上眼睛,埙声停下了。
尸体缓缓地站起来,就在秦柏岭得到了苟延残喘机会:“救我,救我……”
他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发现他杀过这么多人,但只要长公主心里有他,他一定可以不用负担任何罪责,所以他每杀一个人,心里就无比的畅快,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救你?”白羽面纱之下的唇缓缓地勾起来:“长公主认为,腹中骨肉若出生没有爹是一件可怜的事,但我告诉你,若长公主的孩子出生之后知道有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爹,才是一件最为可耻的事情!”
埙声刺耳,停下的尸体猛地将手插入了秦柏岭的胸膛,一片血花终究是在他心上绽放开来,绚烂无比。
“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