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北冥本就在屋顶上保护着白宁,虽方才见到白羽是被萧澈给扛进来的,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让他来救,所以他就一直都按兵不动。
而小公子刚刚的一声令下,北冥立刻行动,直接将金悦阁的屋顶砸出了个大窟窿。
瓦片儿四溅,落下的那一刻,萧澈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白羽往怀中护。
噼里啪啦一阵,萧澈揽着白羽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北冥紧随其后。
来到院中,萧澈瞪了一眼躲在若水身后的白宁,忍不住骂了一声:“小崽子。”
“那也是你的小崽子。”白宁顶嘴道。
那模样,让萧澈哭笑不得。
白羽拍掉萧澈还放在她腰间的手:“揩油揩够了?”
萧澈悻悻松开手,眼底好不容易押下去的怒气又涌了上来,他刚刚还没有来得及质问白羽,就被白宁这小崽子给搅黄了,真是……
算了!
萧澈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合适的词儿来数落白宁,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白羽往旁边退了两步,严防死守地看着萧澈:“我能够离开了吗?”
“你不是说本王心狠手辣吗?你就不怕你离开之后,本王会想法子收拾你?”
他的气还没有消呢!
白羽捏着额角,她不过是阐述了个事实,至于揪着不放吗?
见白羽不答话,萧澈往前近了一步:“本王对你何曾心狠手辣了?”
他就是不明白,在这场情爱之中,明明白羽比他很心狠手辣,她的每一举每一动都像刀子似得狠狠扎入他的心脏,血流不止。
四年前的假死,四年后的疏离,他做了什么,竟让她这般厌恶?
萧澈想不通。
他胸口憋着一股气:“你们都退下!”
葛天和若水相互对视一眼,赶紧将白宁拉着一阵小跑。
得快,绝对的快!
萧澈的目光落在北冥身上,白羽淡淡地开口:“北冥,出去等我。”
北冥应了一声,健步如飞。
“这些年,你倒是活的自在。”
“少了勾心斗角,阴谋阳谋,我自然活的潇洒。”白羽打了个哈欠,“要说什么你快说,要入夜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这儿不是你家吗?”
“家?”白羽挑眉,“王爷说笑了,我不过平民,怎么能够有这般华贵的家。”
心狠手辣得来的,她不稀罕。
“好,可你在还清欠我的债之前,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
萧澈话锋一转,却是来讨债的。
白羽费解地看着他:“我欠你什么了?”
她想了想,好似有那么一个东西……
“墨染龙凤丢在了乱葬岗,不妨事,权当我曾经欠你的十万两还算数,不过我救治安邑城这么多百姓,早就足够抵债了。”
如此算来,她还亏了呢!
可她说的轻描淡绘,萧澈的心口却是一疼。
墨染龙凤,她竟然丢了?
是真的不在乎了吗?
就算有了儿子,她都可以不在乎吗?
刚刚的那一吻,冰凉的触感还停留在唇瓣之上,他以为可以焐热她的心,可却始终不得法门,甚至连她为甚疏离他,他都不知道。
萧澈深吸了一口气,隐去心中的疼痛:“你欠我的,不是十万两,而是一条人命。”
他一步一步地走进白羽:“在没有救活他之前,你不得离开摄政王府。”
“我不记得我差你一条人命。”
“楚宁。”
萧澈的话,让白羽心中一颤。
原来是……
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到底让她留下是为了楚宁。
是呀,论医术,谁又会比她更让他放心呢?
楚宁没死的事,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萧澈是不愿意让楚宁没死的事公告与众,所以到现在他都还冰封着楚宁。
这份心思,也没谁了。
“原来是他。”白羽点点头,“既然是我答应过的,我自然会救。”
她想了想,择日不如撞日:“明天一早,你差人将楚宁送到医庐的实验室,正好。”
正好实验室今日才杀了菌,用来做手术最好不过了。
“不行。”
萧澈连多想片刻都没有,直接拒绝。
她到底是有多么不想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如此心急?
白羽皱眉:“又怎么了?”
“前些日子疫症横行,万一你的实验里面不干净,治疗不成功怎么办?”
倘若是之前,萧澈巴不得现在就让白羽替楚宁诊治,可现在,他唯有用楚宁来拖住白羽。
这笔账,他慢慢收。
白羽颓废地看着他:“那你想如何?”
“留在王府,让我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免得你跑了。”
白羽哼了一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萧澈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随她如何说。
白羽转身本打算回金悦阁的,可一抬头就看到金悦阁的屋顶有黑铁锅一般大小的窟窿,这补屋顶怕也需要些时日。
“这屋顶都破了,我……”
“本王府上难不成只有金悦阁了?”萧澈是摆明了不想让白羽踏出王府一步了。
白羽不计较,点点头:“那我住桥水楼。”
“桥水楼最近在翻新。”
“卿览斋吧。”白羽想了想,小些也不妨事,只要有床有瓦有被褥就好。
“卿览斋前些日子被夷为平地了。”萧澈想也不想地就回答。
“那,华生园?”白羽不大情愿地提议。
“此前季泽住在那,现在还些东西没有收拾干净。”
白羽脸色越发的难看:“你不会是想要我住落樱苑吧!”
她才不要,那个地方,季泽住了好长一段时间,而且那个时间段,谁知道萧澈有没有和季泽在里面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住进去恶心她呢!
“落樱苑是本王王妃所住。”萧澈毫不客气地说道,“若你承认是本王王妃,倒是可以住。”
“恶心!”
白羽哼了一声,脸色煞白。
让她以王妃的名义住进他曾经和季泽缠绵悱恻的地方,真是恶心!
萧澈只觉得心尖上一阵疼痛,要她住落樱苑就这么为难么?要她承认自己是白家四小姐的身份就这么难受吗?
或者说,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是他未过门妻子的事实?
萧澈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又消散不见:“如此,那便只有委屈苏吏目住在听墨轩了。”
“凭什么!”
白羽反应过激地瞪着萧澈。
听墨轩,那是他时常出入的地方,换言之就是他自己的居所。
“没地儿住了,也就只有委屈苏吏目了。”
“萧澈,男女授受不亲!”白羽据理力争着。
萧澈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羽:“男女授受不亲?可眼下,苏吏目是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