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没有往前走一步,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足以震慑登基六年的萧衍。
他薄唇微启:“镇国公来了。”
萧衍心中大喜,他哼了一声,早就知道萧澈不会那么好心,如此轻而易举地放过他,原来是镇国公老人家来了,这下肯定是不用怕萧澈了。
等等。
镇国公来了,是不是可以……
他眯起眼睛来,。到底是萧家人,连掩盖杀意的动作都相差无几。
“想合谋镇国公扣本王一个大逆不道的谋反之罪?”
萧澈把握着腰间上的香囊,声音淡到不能再淡,可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句话落在萧衍的耳朵里面,就像有刀子一般,狠狠地捅着他。
萧衍的身子都忍不住颤了颤,为什么感觉萧澈好似会读心术一样。
萧澈这个时候才缓步前进,他嘴角裂开笑意,高深莫测:“听说,和你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人?”
“你想怎样!”
萧衍的反应让萧澈有些不爽。
白羽和萧衍一起被抓的事霍楠已经向他禀告过了,可是他只是想问,萧衍和白羽之间有什么关系,毕竟就算镇国公那老家伙想要陷害于他,他也有法子的。
不过现在……他嗅到了莫名的味道。
霍楠稍显紧张地看着萧衍,生怕这位行事不拘一格的帝王会说出什么让督统大人谋逆的话来。
早就知道那牢房里面关着的是祸水,应该早点处决的。
可现在,督统大人在,他无计可施。
“你觉得本王想怎样?”
他字字珠玑,点到为止。
“好!”萧衍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放过他,朕就向镇国公说你护驾有功。”
本来嘛,也是他想要逃出那个牢笼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后宫里面的女人,他从来都直觉得有个人十分独特,就算她想要去偏僻的宫殿居住,他都觉得她人如其名,性子淡如兰。
只是最近,他才发现,原来不是。
而是因为那个他以为性子淡如兰的女人,心里藏着一个他惹不起的人。
他想要离开皇宫呼吸新鲜的空气,也想要给那个人找麻烦,可现在麻烦是找到了,但……
到底是因为他偷了白羽的令牌,而让白羽身陷囹圄的。
倘若因此,白羽送命,他于心有愧。
萧衍从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帝王,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太平盛世。
“你说,倘若本王放过她,你就会放弃陷害本王的机会?”
萧澈眼底的杀意越发的浓郁了。
萧衍居然敢将主意打到他未来的言王妃身上,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朕也没有陷害你。”萧衍挺起胸膛,义正言辞,“九皇叔,你觉得是朕陷害你吗?你扪心自问,倘若今日没有镇国公来要人,就算你明知朕在你的镇抚司衙门大牢里面,你会轻易地放过朕吗?”
他和萧澈之间不对盘,从先帝驾崩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其实萧衍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
那一年,皇宫风云起。
明明九皇叔萧澈大权在握,只要他入宫逼死他,赫北皇朝的历史上就不会有他这么一个皇帝。
可偏偏就是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萧澈没有入宫。
翌日,他便登基为帝,太后临朝。
过了没多久,太皇太后也回来了,赫北皇朝的政局就有了变化。
他宛如一个傀儡。
有些时候,萧衍甚至在想,倘若那夜,萧澈入宫夺位,也许他会在坊间做个逍遥王乐的自在。
那,也好。
但世事逼人,眼下既然他已经是帝王了,就断然不可能让出位置来。
萧澈嘴角泛起冷笑:“皇上的意思是说,倘若镇国公不来镇抚司,本王就会图谋不轨,除掉皇帝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萧衍心中所想。
可这么堂而皇之地摊开了来说,总是觉得怪怪的。
萧澈冷笑:“废物,总归是废物!”
“你别说朕是废物,朕……”
“皇上在位六年,可有什么功绩?”萧澈冷笑,“用人唯亲,被太后临朝,连朝堂的政局都不能把握,难到皇上不该好好地反省下吗?”
他步步相逼,气场强大到差点没有将萧衍给逼的跪下去。
他一把抓住萧衍的胳膊:“你要记住,你是赫北皇朝的皇帝,万人之上!”
真是怒其不争!
他从小看着萧衍长大,自然知道对方性子软弱,稍微有人说两句话,萧衍必定会听得进去。
他这个九皇叔,只能不断施压。
若这少年天子不顶事,他一定会将他从龙椅上拉下来!
“你刚刚入狱,镇国公就算好了时间来,身为一国之君,理应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萧衍的胳膊被萧澈抓的生疼,他愤愤地看着萧澈,脑子也无法理智地运转。
“你放开朕。”
萧澈哼了一声,不屑地放开萧衍。
羽翼未丰,怎么和他斗?怎么和外面的踩狼虎豹斗?
萧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果断地往旁边的柱子躲过去。
萧澈全都看在眼里,堂堂天子,居然会懦弱到这个地步,那位太后,手段果然高明!
养了个废物!
“本王今日就放过你,该怎么和镇国公说,本王想皇上应该知道。”
他语气森冷,就好像从极寒之地而来。
萧衍打了个哆嗦:“朕知道。”
“那皇上,请吧。”
萧衍愤愤地拂袖,迈开步子就往前面走。
萧澈紧随其后,在镇抚司的公堂之上还有一大堆人闲杂人等要他收拾。
公堂之上,那叫一个热闹,镇国公楚江带了一票人来,就像扎场子似得。
楚玉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边是一杯已经温吞了茶水。
到萧澈的地盘上,他从来不会乱吃东西,他将自己保护的很好。
楚江看向楚玉:“怎么这么久,你的风收错了没?”
“爹,您放心吧,这一次言王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他眼底涌出狡黠来,好不容易让他跟到了白羽这条线,才将失踪了的皇帝给找到。
他费了好些精力才能够让镇抚司的人将微服私访的皇帝押走,为的就是现在。
只要萧澈承认是镇抚司的人掳走了皇帝,那就是谋逆大罪,如果不然,还有皇帝要指证萧澈,容不得他抵赖。
再有,皇帝离开皇宫的事,和白羽是脱不了干系的,萧澈教妻无方,让未来言王妃闯下如此大祸,不仅仅可以萧澈拉下马,更能够让吏部尚书引咎辞职,届时就可以让他们的人来填补吏部尚书这个肥缺了。
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