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正想着,楼下舞台上的男清倌已经开了尊口:“羽帐晨香满,珠帘夕漏赊。翠被含鸳色,雕床镂象牙……”
曲声悠扬,可这唱出来的,怎么别有一种……
怪怪的感觉。
白羽觉得实在无趣,她是被胁迫来狙击杀手组织暗夜的,现在窝在玉玲珑听曲儿是几个意思?
她托着腮,端起茶杯豪饮了一口。
萧澈端起茶杯,轻轻地小啜了一口:“这是专门给龙阳之癖的人准备的。”
“噗——”
那些还没有咽下去的茶水,一股脑儿地从白羽的嘴巴里面喷了出来。
她毫无形象地看着萧澈,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方才老鸨子和小厮的眼神看她和萧澈会这样暧昧了,她是个女人好吧!
谁会有龙阳之癖?
白羽正要有所动作,萧澈却按住她,而此时,他的目光已经透过帘帐到了对面。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儿遇上熟人。
真是有趣!
清倌的表演的确是很出色,特别是那双仿佛盛着无数星星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就十分勾魂了。
可惜,这小曲儿才唱到一半,玉玲珑就遭逢巨变了。
镇抚司的人闯了进来,葛天率众而来,一时之间,玉玲珑前楼陷入了恐慌。
“镇抚司办案,所有人不许动!”葛天气势如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换了身镇抚司校尉的衣服。
老鸨子生怕镇抚司是来砸场子的,赶紧迎上去;“官爷,咱们玉玲珑可是循规蹈矩的良民,也不知道官爷是办什么事?”
“镇抚司办案,所办之事乃机要。”
葛天在前面不过是小打小闹,后院才是真正的起火。
“镇抚司办案,呵呵!”
不屑的冷笑从楼梯口传来,“镇抚司办案,办的还不是冤假错案!”
好狂妄的口气!
二楼的白羽好奇地将脖子伸长了去看:“那不是……”
从二楼下去的那个人,好像刚刚就在他们对面。
“是个女人呢!”
白羽托着腮,啧啧两声:“看来是为了那个好看的清倌而来。”
敢当着镇抚司的面,为爱出头,绝壁是真爱了。
“本王不好看吗?”
萧澈捏住白羽的下巴,好歹他也是赫北皇朝相当当的九皇叔,论风姿绝对不差任何一人,居然有人会当着他的面说别的男人好看。
是不是眼瞎?
白羽拍掉萧澈的手:“你注意点言行举止好不好?堂堂赫北皇朝的九皇叔,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本王对未来王妃动手动脚又怎么了?”
白羽懒得和萧澈废话,只是眼睛一直往下看:“你说葛天能不能处理?我怎么觉得那女扮男装的姑娘来头不小?”
“的确是来头不小。”
萧澈松开捏住白羽下巴的手,“不过那又如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挡镇抚司办案。”
况且现在,玉玲珑的后院只怕早就起了熊熊大火了吧!
霍楠的速度很快,不消一个时辰就已经将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季泽给救下来了。
不过玉玲珑外面的戏可比里面的要精彩的多。
居然有人敢说镇抚司的不是,要知道镇抚司自从重新交给九皇叔言王萧澈之后,就成了酷吏的代名词,但凡朝臣有任何的贪赃枉法,只要是要镇抚司出马,必定血流成河。
“大胆!”葛天一身正气,他怒目嗔视:“可是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等大罪!”
镇抚司上下皆有品级,校尉乃从六品,和同级的衙役、捕快想必已经是很高了。
那人却嗤笑一声;“若本公子胡言乱语,自然是污蔑朝廷命官,可本公子句句属实,难不成赫北皇朝还不允许别人说真话了?”
“拿下!”
葛天将手中的佩刀举起来,后面的人齐刷刷而上。
老鸨子赶紧站出来,一张风韵犹存的老脸都快要哭了:“大人!大人莫要见血呀!”
见血之后,玉玲珑只怕是开不下去了。
她还要做生意呢!
可她不会知道,她也只不过是颗棋子,被暗夜组织利用的棋子。
“谁敢!”那人气势不凡,挺起了胸膛。
楼上的白羽托着腮:“瞧下面的人,只怕大有来头。”
能够面对镇抚司而毫不畏惧,身后的靠山,必定不小。
“你猜猜。”
萧澈饶有兴趣地看着白羽,他倒是想看看白羽的眼力劲准还是不准。
不过他转念一想,在龙吟崖之下,白羽很没有眼力劲地顺走他的玉佩时,又觉得自己的问是不是多此一举。
“莫非,是姬郡主?”
萧澈一张冷脸带了几分笑意:“再猜。”
果然呀,眼力劲并不是太好。
白羽想了想:“最近在我耳边飘过去飘过来的人,也就只有姬郡主了。”
“你觉得姬郡主敢这么对镇抚司?”萧澈泛起冷笑,“她还不够格。”
“如果连姬郡主都不够格了,那……”白羽又认真地想了想,“莫非是某位公主?”
可也是不对呀!
当今天子不过二十出头,听唐北荒说,赫北皇朝最大的公主也不过才两岁。
那楼下的玉面公子是……
“长公主!”
是了!
只能是长公主。
萧澈眼底涌出一丝赞许,看来眼力还不错,在皇宫不至于遭人陷害而惨死。
“萧婧禾。”
长公主萧婧禾乃先帝唯一还活着的女儿,也是唯一尚未婚配的女儿,年岁不大,但也不小,二十有五。
萧婧禾长的并不丑,又是武者,可唯一的遗憾,大抵就是八字太大,克夫。
从十六岁开始,已经死了三位驸马,着实令太皇太后头疼。
萧婧禾和现在的这位皇帝是同父异母,但血统却要比皇帝还要高上三分。
其母乃海外圣族云宗门下,可谓是名门望族,乃先帝嫡后,自然她也是嫡出,不过因为女儿身,所以才会和皇位无缘,毕竟赫北皇朝可没有女皇帝,不过长公主可是颇得太皇太后欢心。
因为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所以萧婧禾性格一直是太皇太后颇为头疼的大问题,桀骜不驯,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曾经看上了人有妇之夫,居然大胆到当街抢男人,要不是太皇太后还健在,只怕萧婧禾就会成为赫北皇朝的大笑话了。
“当街抢男人都做的出来的长公主,出现在玉玲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