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眼太子,颔首:“可以,骁王,你现在便去将他带来。”
“父皇!”太子俯首道,“父皇,儿臣愿去。此事既然关乎骁王,骁王自当避嫌。”
皇帝看向帝千鄞,帝千鄞神色淡淡地垂下眸,皇帝应道:“好,就由太子前去。”
帝千鄞将客栈名字告诉他,太子大步离去。
殿外的凌苒脚下如同生了根,一动不动。她有些懵,骁王不是怀疑她吗?怎么又多了个士卒?她很想当面问问帝千鄞,可这里是皇宫,只能忍着,静观事态发展。
如果那名放信的士卒到来,发现信被换,会如何?
皇帝的声音再次传出:“这封信,等太子回来再拆。这个印章,可是你的?”
帝千鄞清冷的声音道:“这枚印章是儿臣在前往战场的路途中,利用闲暇时间刻着玩的,当时随手放在营帐的几案上。”
帝千鄞从袖中取出一枚私章:“父皇,这才是儿臣的私印,与那枚谁都能刻出来的玩笑之作,有很大区别。”
皇帝看了看手里的印章:“不必呈上私章了。朕手中这枚,连字都是歪斜的,更别提笔锋走势。”
帝千鄞拱了拱手:“路途不平,马车颠簸,才导致刻成这般形象。所以,儿臣就随手扔在几案上,不想却被人拿来封了火漆印。”
皇帝点点头:“这封信的内容,你确实不知?”
帝千鄞摇摇头:“儿臣确实不知。不知为何,太子认定这是栽赃儿臣的信?”
客栈就在京城内,离皇宫不太远,太子很快回来,不过却只有他一人。
看着太子异常难看的脸色,皇帝疑惑:“那名士卒呢?”
太子压着火气,丧气道:“父皇,儿臣接到士卒后,在途中遭遇伏击,士卒当场身亡。”
“什么?”皇帝愠怒,“在京城内遭遇伏击,还是太子在场的情况下?何人如此大胆?”
太子阴鸷的目光射向帝千鄞,质问道:“骁王,是不是你策划的伏击?”
帝千鄞平时毫无波澜的脸上,此时有了震惊:“太子皇兄,你这是何意?你是说,臣弟命人杀了那名士卒?”
太子咬牙切齿道:“难道不是?除了你,还有谁会提前知道士卒的身份与重要性?”
帝千鄞冷下脸,看向皇帝:“父皇,既然皇兄怀疑儿臣,那儿臣也要说出自己的怀疑。
父皇原本是命儿臣去带人,是皇兄主动抢着去,还抛出避嫌的说辞,令儿臣无法反驳。
信的内容,儿臣与胡大人均不得而知,不知为何,皇兄这个在千里之外的人,却始终咬定是陷害儿臣的信。
那名士卒,儿臣没有理由杀他灭口。信即便是他放的,说不定是封举报信,亦或是别的什么诉求。
而且,即便儿臣有心要杀他灭口,从战场到京城这么远的距离、这么久的时间,儿臣什么时间都能下手,为何要等到现在?”
殿外的凌苒听着平时少言寡语的帝千鄞,此时如此有条理地说出这么长的话,心中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