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微拢起几分,视线转了一圈道:“你先吃点东西压一下吧,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邵聿景点点头,勉强喝了一碗粥进肚子。
也许是因为粥性温和,的确舒服了一些。
“你不吃吗?”他问道。
陆漫摇摇头,把包包一拿,直接起身道:“走吧。”
邵聿景眉宇微顿:“去哪?”
“酒吧。”丢下两个字,陆漫直接便朝包厢门走去了。
今天假已经请了,两个小家伙又在上着课。
她不如就花点时间和邵聿景去酒吧看一看。
若是真查出了什么问题,说不定能知道些有用的消息。
不管是现在的龙氏也好,还是之前溜溜幼儿园的事,总有人在背后捣鬼,能找到一个真相是一个。
邵聿景在她身后,身上的难受好像一下子褪去了。
他眼眸不经意的弯起了几分,眸中的深意让他看起来好像气质不一样了,但看着陆漫的表情,还是一样的温润。
两人连轴转似的,从龙氏到餐厅,现在没停多长时间,又得去酒吧。
邵聿景都这样了,自然不能开车,一起叫的出租车。
路上,他盯着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陆漫说道:“你今天不去殡仪馆上班吗?”
他本来是随口一问。
结果不问还好,问了陆漫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件事。
侧过眼看向他,她低缓的嗓音道:“你是不是给殡仪馆捐了一栋宿舍楼?”
邵聿景眼睫一动,想要解释几句。
陆漫接着道:“也许你是因为龙氏的原因才出资的,但昨天那样的场合,肖主管以为你是看在我的份上才捐的楼。”
她眉头有些烦恼的蹙起了几分:“我今天早上其实去了馆里,他对我的态度,让我很不自在。”
邵聿景的这种行为,不论初心是什么,已经给她带来了烦恼。
陆漫没有说的太明白,但邵聿景毕竟也是邵总,眸光一转便明白了。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陆漫的抗拒,抗拒的不是他捐楼,抗拒的是在外人眼里将她和他扯上不一般的关系。
第一次,邵聿景宁愿自己再傻一点,听不懂陆漫的意思就好了。
沉默了片刻,他眉宇间落寞了几分,终究还是点头道:“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有压力。”
陆漫咬了咬唇,想要说句什么。
司机就在这时候停了下来,已经到了地方了。
她到嘴边的话顿时收回了。
轻眨了下眼眸,她拉开车门先走了下去。
两人并排走到了酒吧门前。
此时的酒吧里,依旧一个客人也没有。
但服务生多了几个,说说笑笑的边干着活边聊着天。
陆漫和邵聿景走进去。
环视了一圈,早上的那个服务员并不在。
有人迎上来,正要说还没到营业时间,看清了邵聿景的脸,便奇怪道:“咦,你不就是早上醉倒在店门口的那个人吗?”
邵聿景眉尾微挑:“你早上也看到了我?”
那服务员一摇头:“小奇在工作群里发了你的照片呀,还说你一身名牌都被偷了,不过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皱着眉反问道:“你们不会是来要赔偿的吧?你被偷的事,和酒吧没有关系。”
邵聿景和陆漫对视一眼,暂时都还没有什么思绪,服务生的反应也再正常不过。
陆漫突然开口问道:“早上第一个上班的那个服务生呢?”
“你说小奇吗?他上午不舒服和同事调班了。”
这么巧?
邵聿景又目光转了转,走到吧台一个座位上,随后手划了一圈范围:“昨晚在这一片调酒的调酒师都有哪些?”
服务员顺着他的动作看了过去,其余几个服务员也都好奇的看着这边。
片刻后,有一个偏后一些位置的服务员说道:“是小奇和阿勇。”
“他们现在人呢?”
“阿勇请假了,小奇刚才说了,临时调休了。”
陆漫紧抿着唇。
两个人都不在,也太蹊跷了。
邵聿景已经先问道:“他们平时住哪,能不能给我个地址?”
那几个服务员对视了一眼,随后领头的那一个退后了一步,有些谨慎道:“你们什么意思?他们跟你被偷的事情绝对没关系,你不会是要找他们麻烦吧?”
邵聿景脸色严肃了几分。
正要开口,陆漫拦下了他。
她穿着裸色的大衣,头发简单的松散着,脸上的妆容恬淡,五官姣好,看上去比邵聿景要少了很多攻击性。
陆漫往前走了几步,清婉的嗓音平静道:“如果我们选择报警,等探员过来,麻烦的就不只是那两个服务员了。就算和你们酒吧没有关系,但你们肯定会受到些牵连,今天晚上是别想营业了。”
她嗓音很轻很淡,但偏偏语气里的威胁谁也忽略不了。
眼前的服务员明显有些动摇,眸光有些飘忽的转着。
陆漫趁机再次道:“我也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并不是为了追究被偷盗的责任,只是想问另外一件事情,如果与他们无关,绝对不会乱找他们麻烦。”
“所以,”说到这里,她眼眸微眯,顿了顿:“地址可以给我们了吗?我想你们能想清楚,就算你们不给,到时候去找他们的,就不止是我们,还有探员了。”
昳丽的容貌,冰冷的气质,此时的陆漫好像一位严格的谈判官,严肃冰冷的语气让人不自觉臣服,又悄然为她的气势拜倒。
服务员的目光都落在陆漫身上,邵聿景站在她身后,视线也紧紧的凝着她的背影。
陆漫给人的形象,似乎一直淡漠的,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是特别感兴趣,很少有人能让她有那种极致的情绪。
但邵聿景却是明白,她不是不感兴趣,只是对很多事都不在乎罢了。
从他回国后两人相遇,陆漫整个人都像是躲在一个封闭的玻璃窗后。
表面上她没有任何区别,事实上她已经完全的将自己与其他人隔离开来。
能在她的范围内的,也只有两个孩子了,剩下的,她都一概冷漠而疏离的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