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辞职了。”
“什么?”陆漫准备说的话尽数收在嘴边,脸上闪过意外。
昨天看张翠的反应,她应该十分珍惜这份工作,她的家庭情况也不允许她失去工作。
今天竟然就直接辞了?
乔之南见她的反应,又解释一句:“今天我到了馆里,便拟了一份辞退名单。”
“张翠也在名单上。我让助理去一一通知,然而还没联系张翠,她便自己来了我办公室。”
一开始,乔之南以为她是来求情。
可看她的表情,又觉得不对劲。
直到她把话说完,才知道,她竟然是来辞职的。
要知道,被辞退和她主动来辞职的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
乔之南没有挽留,但他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不简单。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给了她足够的钱,所以她才不需要这份工作了?”
陆漫轻蹙着眉头,沉吟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觉得应该还不止这些。”
她在办公室里走动了几步,眸底一片深思。
张翠只是负责说了些谣言,再煽动馆内的气氛。
还不至于能换一笔可以养活全家一辈子的金钱。
眉间一动,陆漫突然停下了脚步,凝重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用她的亲人威胁她?”
办公室里几分沉默。
几秒后,乔之南轻叹一口气:“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慢慢查吧。”
他顿了顿,又道:“总能把背后的人揪出来,更何况,最可疑的人也就那一个,不是吗?”
他深望着陆漫,意有所指般。
“嗯。”
陆漫有些无力的按了按眉心。
仿佛有个看不见的漩涡,正一点点将她卷入其中。
幸好还有南哥在身边,否则她一个人孤立无援,情况一定比现在还差。
“对了,门口那些被辞退的人,我让她们都留下来了,你能不能……”
然而这次,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乔之南打断了。
“什么我都可以宽容,唯独这件事不值得原谅。”
“这一次她们这么简单就被别人鼓动闹事,那下一次呢,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再安排点什么,就又是一场骚乱?”
他难得的坚决,陆漫竟一时无言以对。
她倒是明白乔之南的道理。
只是真看着这么多人失去工作,内心还是有些不忍。
毕竟有好些人家庭情况都十分不好,否则普通人家,也不会愿意到殡仪馆来工作。
“这样吧,我酌情处理,有些情况实在差的,除了警告外,我给她们找份新的工作,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陆漫无奈,只能点头:“依你的吧。”
乔之南旋即通知助理去门口处理那些员工,再放下电话,脸色又温和起来。
他打量了一下陆漫,关心道:“怎么,昨晚没睡好?”
陆漫能想到自己此时脸色一定苍白不好看。
一想到周五的那个邀约,她的心里更加犹豫放松不了。
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陆漫摇头,选择避而不谈,淡声道:“昨晚是有些失眠,中午我会休息一会儿。”
事情先处理到这里,陆漫不多时便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正式开始今天的工作。
尽管她不乐意,星期五还是在她留意的目光下很快来到了。
早上,她送溜溜去幼儿园。
上了几天学的溜溜,已经差不多适应了这样的新生活。
她似乎有很强的适应能力。
别的新来的小朋友还在害怕的要找妈妈时,她已经可以很乖的帮老师给同学了发本子了。
陆漫看着她蹦蹦跳跳进园里的背影,心里做好了决定。
然而她没想到,下了班,一通意外的电话,打乱了她所有的节奏。
……
因为要去见老夫人,所以于情于理需要准备些上门的礼物。
于是陆漫以今天可能要加班为由,早已和薄夜寒商量好,今天麻烦他代接溜溜。
接到他的来电时,她刚坐上出租车。
不知道为什么,手机铃突然响起时,她的心里莫名一慌。
举起手机到耳边,她刚‘喂’了一声。
对方只说了几个字,她却倏然怔住。
“溜溜不见了。”
陆漫的手一瞬间握紧了手机,指边满是用力的灰白。
“你说清楚,溜溜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薄夜寒的嗓音隔着手机,显得异常淡漠:“幼儿园,你先来了再说。”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陆漫的心早已提到嗓子眼,连忙拜托出租车师傅换了个方向。
等到她十万火急的赶到幼儿园,门口,早已聚集了一大班人。
薄夜寒正寒着脸站在其中,徐风站在他身旁。
而他们的周围,围着一群面生的人。
陆漫仓促跑过去,走到面前却慢下了脚步。
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围成一团的人们都看过来。
薄夜寒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了陆漫。
陆漫紧抿着唇,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差:“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薄夜寒,眸底一片紧张,夹杂着几分不可抑制的责怪。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次放学,溜溜怎么就不见了?
围在周围的一大班子人,好几个西装革履,神色殷切,想来可能是幼儿园的负责人。
这其中,唯独少了之前那个老师。
薄夜寒还未开口,领头一个人便凑上来,脸上满是讨好的想要解释。
陆漫锋利的眸子看过去,正准备听他是怎样一番说辞。
手腕却突然传来一股重力,薄夜寒拉过她,径直带她朝车走去。
“放开。”
陆漫挣扎,然而腕间的力量仿佛有千斤重,像要捏碎她的骨头似的。
薄夜寒不发一语。
等到他拉开后车门,将她松开让她进去,她的手腕已经青紫一片。
徐风匆匆忙忙跟着跑过来,看到两个人都进了后座,忙不迭的去了驾驶座。
大概知道薄夜寒的意思,徐风老实的调着反向盘,往溜溜最后消失的那个街道开去。
陆漫胸口微微起伏,眯着眸看向身侧。
薄夜寒脸色同样不善,冷峻的侧脸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
陆漫的手握了又紧,才忍住了质问他的冲动。
她的目光看向前方,嗓音淬了冰般:“徐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