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周庆山的目光一移，落在他所站的靶子，紧挨着的另一个靶子上，刚才，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靶心是不是中枪上，并没有太过在意其他的地方，但是，此时他突然发现了更加令他震惊的地方。
他快步走过去，然后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目光就移动到他原先站立的靶子那里。
果然。
他心中道了一声果然。
刚才，他从几步之外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走近之后，才发现并不是错觉。
果然，这两个靶子上的弹孔根本就不是一样的大小，这个被后来射击的靶子上的子弹孔，要比之前大上几分。
也许对普通人来说，这两个靶子上的弹孔大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身为神枪手的他，对距离、尺寸很敏感。
这看似差不多大小的弹孔，其实是存在差别的。
不过，下一瞬他眼中便露出疑惑的光芒，然后，又将目光落在前一个弹孔上。
“怎么在这弹孔之前的那几个弹孔的尺寸，都是一样的，偏偏下一个弹孔的尺寸，就变大了呢，这根本就不合逻辑。”
周庆山皱着眉头，想不明白。
忽然，下一刻他灵光一闪，仿佛想到了某种关键，但是这种关键，却是充满着让他震惊的成分，让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这个弹孔，好像是一个分界线。”
周庆山心中道，“好像是在射击下一个靶子的时候，那学生又换了一把枪。”
“那学生射击下一个靶子的时候，是不是换了一把枪？”
周庆山对邵波问道。
听到周庆山的话语，邵波一怔，然后仔细回想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恩，是的，但李东来使用的枪还是制式枪。”
“对了，那个学生叫李东来。”邵波解释了一下。
“恩。”
周庆山脸上的神色更加精彩了。
这神情中，蕴含着震惊、疑惑、不敢置信。
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名叫李东来的学生……
“等等，那学生的名字，是李东来，是那个大神？”
突然，周庆山反应过来，刚才邵波说得那个名字是谁。
整个水城大学学生这么多，他自然不可能知道某个学生，是谁。
但是，李东来这个名字，他这段时间可是听到过很多次啊。
大神李东来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对一个学生，在军营中，有一个大神的称号，他其实挺不以为然的，因为军队中的人才实在是太多了。
而他周庆山也算是一个人气教官，起码，在自己所带的班级中，颇具人气。
但，即使是这样，李东来在他所带的班级中的人气，特别是在女生中的人气，还要超过他。
对这种情形，他通常是一笑了之，但是，心中未尝没有比较一番的意思，可回头一想，他却是对自己惊鸿一现的想法，感到可笑，那只是个学生而已。
可是现在，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要是李东来，真的能够做到这一切的话，那么大神这个称号，还真可以算是实至名归。
压下心头的念头，周庆山又开始对眼前的情形，研究起来了。
通过邵波的描述，他勾勒出了当时的情形。
在李东来打前几个靶子的时候，是使用的改装好的一把枪，打到那个靶子的时候，枪里面的子弹已经射击干净了。
然后，他又拿来了另一把枪。
这李东来应该是追求完美，追求效率的人，这制式枪无法保证他以最大的效率，去击中靶心。
于是，李东来在接过那把制式枪之后，就着手改造那把枪。
而由于已经改装过一次制式枪了，所以，再次改装的时候，李东来对制式枪的结构更加熟悉，改造方案更加完善，所以，改造出的枪，威力更加的强大。
“不过，这可能吗？”
周庆山将自己的那番猜想，讲述出来，这个问题，是问邵波，也是问自己，但是邵波对于枪的了解，仅限于如何开枪，对改装枪械，可以算是一窍不通。
问邵波，也是白问。
不等邵波说什么，周庆山就自顾自的朝后面的那些靶子走去。
看着那靶子上的弹孔尺寸，他心底的震惊已经越来越浓郁了。
当看到最后几个靶子上的弹痕的时候，他心底的震惊已经压不住了。
只见在最后几个靶子的靶心上，尽皆种着一个核桃大小的弹孔。
他能够确定自己的使用那把枪，就是李东来最后改造的那支。
“李东来在进步。”
就算是邵波这种白痴，也看出来了这一点。
没错，李东来在进步。
确切说是，李东来的改装枪的技术在进步。
对于邵波来说，眼前的情形，就可以总结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李东来在进步。”
但是，对像周庆山这样真正懂枪，真正对枪械的改装有研究的人，可不是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李东来在进步”，能够表达内心的震撼的。
要知道，枪械可以说是精密机械了。
对这种精密机械的来说，稍微动一个零件，就真的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在对枪械改造以前，哪个改装者，不是针对枪械本身的结构，去打磨出最为适合的改装方案啊。
这个改装方案的打磨过程所耗费的时间，长则几个月，多则几年。
可是，现在呢。
第一把枪，他还能够强行解释成，李东来对制式枪的结构了若指掌，所以，才能够做出改装。
可是，第二把枪呢？
好吧，第二把枪，也可以解释成，在改装第一把枪的时候，有了心得，稍微再改装一下下一把枪，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第三把枪、第四把枪，最后一把枪呢?
这该如何解释。
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了。
那就是，李东来改装这些枪的时候，都是随手为之，而且，每改造过一把枪后，他就能拿出新的改装方案。
别人花费几个月，甚至几年不等才能做出的改装方案，他短时间内，就能拿出来。
可是，这可能吗？
“李东来从开第一枪，都最后一枪用了多长时间？”
周庆山对邵波问道，“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不对，我来找你借枪的时候，射击训练才开始两个多小时，也就是说，他从开枪到结束所花费的时间，没有超过三个小时？”
最后，这几句话，周庆山就相当于自言自语了。
“什么几个小时啊？”
邵波却有些疑惑了，开这几枪，还用得着几个小时吗，“他只用了十几分钟。”
“什么？？？只用了十几分钟？？？”
闻言，周庆山扭过头去，震撼地看着邵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