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见着荷花娘态度摆出来了,魏老太太摆摆手,“也是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解决,老太婆我就不掺和了,只把我那门口的篱笆重新扎上就行。”
荷花娘顶着一张灿烂的笑脸:“修,铁定给修,回头我叫我两儿子一起一会儿工夫就好了。”
魏家老太太这才满意地摆摆手走了,也懒得管三儿子一家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了。
魏老太太走了,想躲在魏老太太身后混过去的魏三和她媳妇米氏只得出来了。魏三哀怨地瞅了闺女一眼,只当这回闺女又皮起来闯祸了,只得站出来撑着把事情解决了。
锦欢倒是不怂,她也不知道荷花和她娘这是咋回事,什么推下河她统统都不知道,该她认的她认,她没做的那坚决不能认。锦欢扒拉开她娘米氏挡在她身边的手,勇敢地站了出来:“婶子你要找我说话就说呗,我爹娘又不知道,你找他们也没用。”
说话间,锦欢回过后小声地安慰他爹说没事,把话话说清楚就好,爹不用担心。
瞧着荷花娘这双手叉腰、口水到处彪的泼妇样儿,魏三还真有些怂,不过见着自家闺女站出来档在自己跟前,魏三的害怕立马就没了,很是感动地夸了锦欢一把:“爹的宝贝闺女就是孝顺,”
说话间还是又把锦欢护到了身后,小毛孩魏旭撇了撇嘴,他爹就是偏心,明明就是她姐闯祸了,爹还夸她孝顺。这要换成他,估计这会儿就是棍子上身了,哼。
荷花娘扯着荷花湿漉漉的衣裳,使劲儿一拧,水直往下滴,摆完了证据,她就问米氏“魏三家的,你说你家锦欢把我家雪花推下河这事儿这么算?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可跟你们没完。到时候也得叫大家好好认识认识你们这一家子狠心肠的人。”
说话间,荷花娘的嗓门越来越大,把左右四邻都给招了来。显然是怕魏三和米氏不认账。等人越围越多,荷花娘就指着荷花还在滴水的衣裳给众人看,说锦欢心肠恶毒。
荷花娘为了保留证据,直接拉着荷花穿着被水泡过的衣裳就过来了,也亏得她这个当娘的能狠下心连件干衣服都不叫孩子换上。
荷花身上还在滴水,这会儿子还有些春寒料峭,荷花冻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围观的人见了荷花这可怜样儿,心里的天平已然往荷花和她娘一边倾倒,一致帮着数落锦欢。说锦欢小人家家的不懂事,心肠太狠。
米氏刚要分辨却叫锦欢抢先了:“婶子,我真没推荷花下河,我跟荷花下午那会儿就散了,我都不知道她啥时候落的水,怎么会推她呢?谁跟你说的这话,总不能是荷花自己吧?”
还真就是,荷花一脸委屈地看向锦欢:“就咱们下午在河边玩那会儿,我突然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撞过来,然后就落了河,又刚好见你从河边跑开了,跑的飞快的那种。不是你是谁?”
“当然有别的可能啦。可能是风吹的,也可能是你自己啊!”
“当然,风大概率是不可能了,毕竟荷花你这么胖,风也吹不动啊!所以,那就是你自己啦,自己没站稳又或者是你想推别人结果没推到别人反而害了自己?”
婷婷没忍住从屋里跑了出来帮腔。大房二房所有人都关在屋里,不想跟荷花娘这个泼妇对上,何况,为了三房也不值得,便都躲着屋里看戏。只婷婷有些看不下去,要好处的时候比谁都积极,有事儿了就往后缩,这是拿人当傻子呢?
再说了,婷婷觉得这母女两就是过来讹人的。她说可能是荷花自己也是认真的。电视剧里推人下水的桥段她看过不少,艺术源于生活,谁说不能是荷花自己想要推别人害了自己呢?
她虽然也嫉妒小堂妹受宠,但是多少也了解小堂妹的性子,就是娇娇软软又偶尔有些顽劣的小姑娘一枚,说她恶毒推人下水,婷婷是不信的。比起来,她更相信这是有人自作自受。
婷婷就问荷花锦欢具体的推她的过程,使的一只手还是两只?从左边推的还是右边推的?推了一下还是几下?荷花却答得断断续续,甚至偶尔从她嘴里的话还会相互打架。
好嘛,这下子惹得周围人开始怀疑起来了。
原本没人这么想过,大家都觉得落了水的是受害者,都是替她委屈的。现在婷婷这么一说,顺着去想,果然就很有道理。要真是锦欢推的,这么也得慌张一下吧,可锦欢的眼神是真的很坦然那种。
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要真是做了,又被这么多人围着问,早该心虚了。锦欢的眼神却是一直清澈坦然。倒是荷花,说话总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而且眼神总是闪闪烁烁的。这么一看,可不就是她自己嫌疑最大。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冒出来个人证,说是今儿下午他刚好路过那边,亲眼见着荷花把手往锦欢背后伸,不过锦欢突然就跑了,然后荷花突然就落水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刚刚就一直没敢说。现在想来,他没眼花,确实是荷花害人不成反害己了。
荷花一听说有人瞧见,一下子就慌了,可不就是大家刚说的心虚了的表现。毕竟是小姑娘,哪怕想把心里的心虚、害怕竭力收住,可到底经的事少,这种自然而然的反应压根就兜不住。这下子反而换成荷花和她娘被群嘲了。
荷花娘讹人没成反糟了笑话,当即就冲着荷花一巴掌甩了过去。数落她是丢人玩意儿,诬陷别人还害自己丢脸。荷花捂着脸突突地哭,说她娘还是能对自己好一点,她的日子要是有锦欢十分之一好过,她也不至于嫉妒锦欢,起这个心思。
旁人还没如何,母女两自己倒是先闹了个不可开交。
摊上这倒霉的一家子真是晦气,魏三和米氏一左一右地牵着锦欢的手回家去了,魏旭则是自己赶紧牵住了他娘的手。怕他爹娘把他给忘了。
从头到尾也没谁说要去找老太太还是谁说一声走了,倒是米氏走的时候跟婷婷说了句“有空可以来三房这边玩”叫婷婷眼睛一亮。
之前讨好三叔三婶说了那么多好话都不成,今天这是成了?
*
回了家,魏三觉得闺女今天受委屈了,需要好吃的安慰一下。想着锦欢爱吃梨,背着媳妇悄悄又给锦欢拿了个梨吃。收获闺女一长串夸赞后美滋滋地去给米氏打下手做饭去了。
厨房里,米氏就跟魏三商量,觉得自家闺女最近这运气有些不好,要不带闺女去寺庙里拜拜,去去霉运,刚好听说那寺里最近来了个解签算命特别厉害的和尚,刚好带闺女去试试。魏三就说好。
锦欢还不知道她马上又可以出去玩了,这会儿正一个人在放空状态,仿佛在感悟人生。半晌过去,方似模似样地感叹了一句:
“唉,这年头,女孩子日子过得太好也是罪,真是愁人呢!”锦欢托着腮,坐在门槛边上发愁,前提是忽略掉她嘴上正啃得香甜的梨。
第十七章 人追黄狗散轻愁
米氏跟魏三说好过几日要带锦欢去寺里拜拜,不过,却一直没找到时间。开始是魏枣看的对象上门,米氏和魏三做叔婶的给送了些野物过去,还得帮着待客,之后又忙着将门前开的那块菜园子翻整好,点上些菜籽,等逢集又买了些黄瓜、青豆种子,分门别类地将种子撒下去。
忙活了好几日才算是将菜园子打理好,魏三和米氏都累得够呛。尤其是米氏,她一年到头基本也就是干点洗洗涮涮的活,再则负责两孩子的衣裳,还有一家子的饭食,甚少干这种累活。
歇了两日,米氏再想着出门,天就开始细雨绵绵起来,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日。谷雨时节,雨水充足,硬是拖了七八天,天才放了晴,等地面也干了不陷脚了,米氏这才跟锦欢说起要带她去庙里逛逛。
农家孩子出村子的机会极少,锦欢上一次出门还是去年元宵时候她爹带她去镇子上看花灯,所以这会儿子听到一家子可以一起出去玩,锦欢极高兴,抱着她娘说了一阵好话,心里头已经在盘算出门那日要穿的衣裳了。
真到了这一日,锦欢懒觉也不睡了,早早地就从床上爬起来打扮起来。换上娘亲给新做的粉色绣花夹袄,头上左右两边梳成两个小鬟,绑上头花,额前留着整齐的齐刘海,看上去极可爱。
真是年纪再小,也有一颗爱美的心!
她自己拾掇好了又去叫一家子都起床。叫他们起床锦欢早有了经验,光用喊的她爹娘能磨蹭上半个时辰只口头应和你、身体却诚实地一动不动地躺着。
锦欢先把窗户打开,把门帘撩开,让屋外的阳光直直地照射进来,然后从厨房拿来筷子和晚,摆在米氏和魏三屋里桌案上,抬起手撸起袖子,熟练地对着一排碗敲,叮叮咚咚的,好听是真好听,吵人也是真吵人!
魏三捂着耳朵拉过被子往头上一蒙,米氏也双手堵着耳朵,结果挡得住耳朵却挡不住屋外面透进来的阳光,得,一家子也都甭睡了,麻溜地起来吧!
简单地吃了顿早饭一家人便出了门。
*
这一天,天朗气清,锦欢和弟弟魏旭被爹娘一左一右围在中间一家子朝三昧寺而去。
路上也没闲着,魏三和米氏说起了大房那边魏枣的亲事,米氏就说:“大嫂子对红枣这亲事还挺上心,前儿那席面你见着了,虽说硬菜是咱们出的,但是大嫂子也是能耐,还能从娘那边磨出来那么多的米面做饭。我瞧着那天男方那边来的人个个都是吃的走不动道。”
“到底是当娘的,平时再如何不上趟,对闺女的事上倒是用心。只盼着闺女的终身大事顺利圆满、幸福一生!”
魏三点点头:“咱家这两个嫂子许是有许多不是,叫人瞧着就烦,但是对自个儿孩子的心确实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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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亲事,米氏就开始合计起来:“说来咱们三房人的小辈加起来一共就七个,大房的虎子已经娶了媳妇,红枣今年十五,翻过年也十六了,成亲也就是过完年的事情。
二房这边石头跟红枣还是一年生的,虽说男孩子要晚些,但是也就是明后年的事情。再往下可就是该轮到二房的婷婷和咱们闺女了。”
说到婷婷,米氏就觉得这孩子的姻缘只怕也要多曲折,若是一般人家她怕是不会答应。从前米氏就看出来她心气儿很高,看人时她总有一种优越感在里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所以,哪怕婷婷对着她表现得很亲近很喜欢自己这个三婶,米氏待她却总是不甚亲切。
又因着前儿老宅那回一群人都缩着就她一人站出来说话帮衬锦欢,米氏觉得她哪怕心有算计、性子不安分,好歹还有几本做人的道理、原则在里面。一个讲原则、知道理的人,总坏不到哪里去,米氏这才算是稍微有些接受她,许她经常来玩。但米氏心里总觉得婷婷太有主意、心气儿高,将来许人家怕是会有些波折……
要说婷婷是太有心思叫米氏担心了,锦欢就是另外一个极端了。米氏就跟魏三说:“好歹婷婷这丫头有主意,咱家欢欢可怎么办哦!她今年也十一了,再过两年也能相看起来了,可你看她,至今仍旧是个孩子模样,哪里像十来岁的姑娘家,我真就能叫她愁死。”
说到自家闺女两人就朝锦欢看过去,就见锦欢仗着身高的优势,把魏旭的竹蜻蜓拿在手里竖得高高的,叫他够不着,可怜魏旭凭他怎么跳怎么蹦就是够不着,一声声的姐姐喊着求着,她却总说“再叫一句”,一句又一句的,把魏旭这孩子给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米氏这一看心里就更愁了,就想说她,魏三赶紧替闺女救急转移话题,刚好已经到了三昧寺,魏三手指着门口:“叫我说,闺女就是还小没开窍,等大些了遇上合适的人了她开窍了只怕到时你又要急了。要是还不放下,那就干脆待会儿多拜几回菩萨。”
说话间,一家子已经跨过了门槛,进了寺里。
三昧寺香火一向鼎盛,来来往往的许多人都在殿外排起了长龙,米氏她们自然也要跟着排上,听着寺里古朴深远的钟声,倒真有些安定人心的作用。魏三和米氏、旭哥儿都在安静地等着,唯有锦欢不时伸伸胳膊动动腿的咋地都待不住。
想到刚刚听到几个结伴的香客说后面有一大片佛甲花开得极好,锦欢一听就心痒了,看花可比拜佛有趣多了。锦欢着实是对拜菩萨没多少兴趣,抱着米氏的胳膊嘴里央着要出去散散心。
米氏想着叫锦欢去上香顺便求个签,没应下她想出去疯玩的念头,锦欢也不松手,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濡慕地看着米氏,小嘴微撅着,软软地叫着“娘亲娘亲,我又美又温柔的娘亲,求你了求你了——”手上摇着米氏的胳膊抖动的幅度更大了。
米氏还在硬撑,锦欢又开始拉外援,濡慕钦佩的眼神转向魏三,嘴里软软地想喊爹:“爹你今天的衣裳真好看,衬得你的英俊潇洒更添了几分。还有爹你今天的头发梳理得也齐整,特伟岸特有男子气概——”
一连串的彩虹屁下来,这谁顶得住啊?
反正魏三这个当爹的是顶不住了,硬撑着漠视米氏瞪他的眼神让锦欢快去快回,待会儿来正殿回合就行。锦欢生怕她娘反悔,连魏三后面的交代也没听见,赶紧地就往后面跑了。
锦欢刚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排到米氏了。魏三带着儿子在门口等着,米氏进到正殿,很是虔诚地敬了三柱香,又跪在蒲团上认认真真地跪拜菩萨,在心中诉说自己的愿景。
拜完菩萨,米氏走向一侧的摇签处,桌案上摆着两个签筒,后面坐着两个和尚,高瘦的和尚负责香客的摇签,矮胖的和尚是负责解签的,米氏一见着这矮胖的和尚没顾上抽签就先乐了。
要说这三昧寺的能这么香火鼎盛,这矮胖的智远师傅绝对也是出了大力。他名字许是没多少人知道,但是只要说起三昧寺里一个矮胖的眼尾挂着一颗泪痣的和尚绝对许多人知道。好多来往的香客都说他解的签很灵,慢慢地,这三昧寺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只这和尚也不是时时都在的,人名气大了,总爱将自己弄得神秘些,打他名气传了出去后他就不爱在寺里待了,时常混下山美其名曰感悟佛法自然。
主持也挺懂潮流,知道人的惯性,他说若你日日都在,人们反而还要质疑你的能力,故弄玄虚,人反而更推崇,更想见你。便也由着他,只保证隔些日子回来几趟就成。果然,矮胖
因而,见着传说中解签极灵的智远师傅在,米氏生怕晚了人就走了,赶紧就开始摇起签来。当然,米氏求这个签也是为叫她发愁的闺女锦欢求的。
与此同时,桌案旁边的另一只签筒也被一人拿了起来,却是刚刚在米氏旁边跪拜佛祖的那对母女。此时,女儿乖巧地在一旁等着,妇人两手抱住签筒,神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签筒,只等签文掉出来……
*
另一边,锦欢奔着禅院后面的佛甲花而去,路过厢房拐角处的时候锦欢就看见夹道内一只长得很可爱的黄狗,后腿撑着身体站立起来,亮晶晶的大眼睛使劲儿下瞥盯着自己鼻子上顶着的一只白嫩大包子。
见着锦欢过来,两只前爪嗖地一下子迅速前伸紧紧捂着包子,仿佛怕锦欢来抢一样。过了好一会儿,偷偷瞥了锦欢一眼,见锦欢没有抢的心思,便又放下心来,一狗一包子又完了起来,黄狗用鼻子顶着包子上上下下地起伏,极兴奋的样子。
锦欢这边瞧着,就见黄狗摇着尾巴,身体微微前倾,头随着包子的起伏一抖一抖的,蠢萌的小动作让狗子看起来傻敷敷的,又软萌又可爱。锦欢果断心痒痒了,因着爹娘说女儿家要娴静些,不叫她在外头疯,她都好久都没跟狗一起玩过了。这会儿见到了这么可爱的狗,刚好爹娘又不在身边,真是天赐良机,还不好好玩得痛快?
于是,锦欢悄悄地踱着步子就朝黄狗走近。
只是,锦欢身上异于常人的地方叫她特别不招小动物喜欢,小黄狗见着一个锦欢稍微一靠近就把包子含在嘴里,撒腿就狂奔。它一跑,锦欢就有些不乐意了,她怎么了就这么招它嫌弃了,她今儿还非得追到它不行。
于是,锦欢加速冲刺追着那狗而去。锦欢越跑越急,狗比她还急,使劲儿狂吠着,心中不知多少委屈,被锦欢紧追其后,它连头都不敢回……
就是这个时候,陪着母亲和妹妹来上香的时迁一个转头就看到追着狗跑的小女娃,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眉间长久笼罩着的轻愁也一下子化了散了。
很久没这么笑过,时迁只觉得一时心胸都被打开,开阔舒朗了很多。只是这一扭头就发现这追着狗不放的竟好似还是熟人……
第十八章 三昧寺求签再遇
小姑娘许是追着狗跑得快了,额前的刘海有些凌乱,然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是亮闪闪、清灵灵的,透出的欢喜浓郁地让时迁也觉得一抹欢快的情绪在胸腔中迅速蔓延开来。
这不就是上次在魏家村遇见的那个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姑娘嘛!
明明上次不过就是匆匆瞥了一眼,时迁却在看到锦欢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时迁觉得再没有跟这个小姑娘般眼神清亮透彻、仿佛从未收到老天的薄待,遇到的事情都是美好的。
天道的宠儿约莫就是形容这样的小姑娘的了!
时迁手执书卷,静静地站在一边,心里思绪翻滚,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了,面上平静得很,仿佛周遭寂寂,只余他一人。
低头看书。
这边锦欢追着黄狗绕来绕去地跑,追得累了,便停了下来两手插着腰稍作歇息,这一停下,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时迁——那天那个自己追着过去却不见了的那个少年
锦欢心头一喜,那天没找着人,她遗憾了好久,这会子见着了,可不惊喜?锦欢顿时抛弃了黄狗就往时迁走近,一边走一边望着时迁。
时迁被盯得有些赧然,装作不经意地转过身子,面容背对着锦欢。锦欢便跟着走到了时迁的对面去,还朝他招了招手,见着时迁没反应,锦欢又开口问:“哎,咱们上回在魏家村的河边见过的,你不认识我啦?”
时迁:……这姑娘很有些自来熟啊!
旁边黄狗适时地“汪汪汪”吠了几声,锦欢还是盯着时迁瞧,黄狗顶着包子的脑袋在两人之前打转了几下,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悠,忽地又顶着包子跑走了。
锦欢还是直直地看着时迁,在等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