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她飞的多快,那道白影就是一直保持着同样的距离。令狐离落到地上,拼命的朝着那白影跑去,大雨打在身上,很疼。
令狐离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不要……冥夜……求求你,我想见你……对不起……对不起……”
温暖的怀抱和一声叹息,令狐离立刻紧紧抱住他,大哭不止,“对不起……对不起,冥夜……”
冥夜紧紧搂住怀里的人,闭上双眼,脸上尽是雨水滴滴落下,察觉到怀里的人一抖,知道她又开始痛了,急忙推开她,却又立刻被她紧紧抱住。
“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令狐离抖着唇,将所有的法力都倾注到移心珠那里,努力压制住,伸手心疼的抚上冥夜的脸颊,“对不起……”
冥夜怜惜的看着令狐离苍白的小脸,“离儿……”
令狐离弯着嘴角,哭着笑了,“冥夜,我好想你……”
冥夜握住她在自己脸上的手,低头吻住她苍白的唇。
令狐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冥夜口中直窜入自己的口中,然后意识开始慢慢的模糊。
冥夜慢慢离开她的唇,声音轻柔的像是天上的白云,“小狐狸,你已经……报过恩了,你可以回墨岭山了。”闭上双眼,在令狐离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忘了我吧。”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令狐离只觉得其中有一滴掉落在自己的脸颊上,烫的让人疼到心里,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自己的耳朵里,抬眼看向眼前的人,那人在自己的眼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然后一黑,令狐离慢慢闭上双眼,一丝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又立刻被雨水冲走。
“小离,小离?”江萱是上来叫令狐离吃地瓜的,在门外叫了好几声都没听见回应,就推门进来了,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令狐离,刚想再叫一声,就看见她猛的睁开双眼,眼里红光一闪,“小离,你醒啦?”
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床幔,脑子里一片空白,坐起身,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一阵呆愣,转头看了看看着自己的人,“江萱?”
“……”江萱不太明白令狐离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好像看见自己才想起来自己是谁似的,“小离,地瓜好了,你快下来吃吧,不然凉了,我先下去了。”
点点头,等江萱离开,令狐离才慢慢起身走出房间,经过走廊时,眼角瞥见开着的窗户,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看着窗外大雨磅礴,伸手将窗户关了起来。
“离丫头,你怎么不吃啊?”李木盾看令狐离只是拿着烤地瓜发呆,也不吃,“再不吃就凉了。”
点点头,掰开地瓜,一阵香味扑鼻,令狐离想弯嘴笑笑,可是又一愣,什么时候喜欢吃烤地瓜来着?咬了一口,“对了,道士,你吃完饭等下跟我打打看。”
“嗯?”李木盾咽下嘴里的饭,“打打看?”
“这么多天了,我看看你练得怎么样了,差不多就可以回蜀山了。”
“……哪……哪有那么快啦。”李木盾嘻嘻笑笑,这样的日子,能有她陪着,是怎样的奢侈,李木盾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的十几年可以等她,所以万分珍惜每一天,“最起码也得好几……”
“当年在蜀山,我们比试的时候,”令狐离淡然的瞟了李木盾一眼,“我记得你有用左手接过我的鞭子。”当年骗他自家公子有伏魔鞭的时候,跟他打的时候就看到他两手都可以使剑……
“李木盾,我看你练得不错呀,”江萱笑嘻嘻的朝着李木盾挤挤眼。
“肯定是你看错了……”李木盾摆摆手,见令狐离不说话,只是茫然的看着某一处,“离丫头?”
“……”令狐离放下手中的地瓜,闭上双眼,为什么……记忆中的那个自家公子,记不起来他什么样了?
“离丫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见令狐离突然皱眉,李木盾和江萱互看了一眼。
“小离?你没事吧?”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令狐离叹了口气,“李木盾,你好好修道,说不定以后还能再见一面。”
“你……离丫头,你……要走了吗?”李木盾有点慌张。
“小离,你真的要走?”
之前只不过不知道要去哪里,想到李木盾就找找看,既然他现在好好的,那自己也该走了,“嗯,我想到处走走……”
“离丫头,我原本就是个四处游历的道士,”李木盾想了想,令狐离也不可能在这里呆久的,“我跟你一起走吧。”
“啊?你们都要走啊?”江萱一脸郁闷,“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江萱,我等到了我要等的人,”李木盾朝江萱释然的笑笑,“我想…”将目光移到令狐离身上,“在凡间能护她周全便好…”其他地方自己或许去不了,但最起码在凡间能保护她…
令狐离一愣,看着李木盾温柔的双眼,脑中莫名的闪过什么,“道士,当年跟我一起去蜀山的…”名字是什么?令狐离皱眉,心里一阵空荡荡,“那个人,叫什么?”
“你说什么?”李木盾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看得出来,令狐离喜欢的是冥夜,只是…她现在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就是…”额头突然一热,令狐离突然一片空白,摇摇头,“没什么。不过,你说要跟我走就不必了。”现在的自己是天煞孤星,实在不宜跟谁在一起。
“离丫头,我只有几十年的生命,”李木盾很认真的看着令狐离,“没有那么多的十几年可以等你,所以…”
现在这样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她,这十几年来也想了很多,可是想来想去,即使她是妖,也依然是自己心目中那个干净漂亮淡漠的小丫头…
“小离,你就让他跟着你吧。”其实李木盾跟自己一样,都是在等着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人,只是他比自己幸运多了,起码令狐离来找他了,而弦墨可能早就忘记自己了,江萱叹了口气,也知道令狐离原本就不喜欢别人跟着,“李木盾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十几年了,要不就让他陪你一阵子,后面再让他回蜀山去,怎么样?”
令狐离耸耸肩,这里离蜀山也很远,要走起来,也要好几个月,就当顺便送他回蜀山好了,“嗯。”
李木盾感激的朝江萱笑了笑,“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随便。”咬了口地瓜,认真的听着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令狐离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了一下,为什么…会为了他,把自己搞成这样呢?为了报恩嘛?令狐离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的恩公,也记得自己跟过他一段时间,只是…为何他的样子是模糊的?就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