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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了午膳,也换好了衣服的宁潇,跟在了谢嵇身后,便亲眼看着乔装打扮了的他随手将手中的书信便交给了路边的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小乞丐一看到信则立马手脚麻利地将那信塞进了怀中,随即便继续乞讨了起来。
  谢嵇也不管,拉着宁潇的手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着,仿佛刚才的心根本就不是他故意交给那小乞丐,而是无意中遗失的一样。
  “不用回头看他,他一会就会离开。”
  “不是……”
  “你担心他们是否能将书信送到?不用担心,这伙子小乞丐人口众多,又特别机灵懂事,不会叫人发现的,而且他们也早与我有了暗号,每回看到了暗号,才会特意在这里等着,第二日才会将书信在城中随意找上一个小童,给他点甜头,让他送去太子府,根本叫人寻不到踪迹,问小童,小童也早已没了印象,下一回他们又会换另一个小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谢嵇疑惑地朝她看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宁潇咬着唇,便一脸羞涩扭捏地在地上用脚画起圆圈来。
  “嘻嘻,我刚才可都偷看到了,你那信的落款……写的是悦宁两个字,啧啧啧,你刚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给太子府寄信了吧?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实情况应该很恨我啊,怎么就悦宁了呢?悦是心悦的悦吗,宁是我那个宁吗?啧啧,看不出来啊,明明之前装的一副根本就不想跟我接触的样子,你私底下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么闷骚啊,还悦宁哦!”
  宁潇一边说一边伸出食指轻戳着谢嵇的胸膛。
  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刚刚的宁潇为什么看他就笑一下看他就笑一下的谢嵇,脸瞬间红了一片。
  “咳咳,行了行了,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的,悦宁先生。”
  谢嵇:“……”
  夜晚,宁潇托着下巴坐在正在温书的谢嵇的对面,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便缓缓开了口,“其实,不仅仅只是书信提醒,到了十月初十那日,为了以防万一,你也会前往万佛寺对吗?”
  听到这,原先还在写字的谢嵇手下一滑,原先写好的一个安字便瞬间糊成了一团。
  这张字废了。
  将毛笔轻轻放下,谢嵇抬头就朝前方的宁潇看去,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
  宁潇便已经双手撑在了桌面上就立马撑起了自己的上本身,双眼亮晶晶地说道,“带我去,我也要去!”
  闻言,谢嵇便立马皱紧了眉头,“这不是去玩耍,君亦则是个什么人,你知道我更知道,更别说他还有个擅长下毒的武林高手师父,你去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办?”
  “我好歹还会点拳脚功夫,力气更是大的厉害,扔个个把人完全不成问题,我起码能保护自己,可你呢?手无缚鸡之力,你去真不是给他们添乱的吗?”
  宁潇毫不犹豫地怼道。
  谢嵇:“……”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带我一起去,夫妻俩上山拜佛求取功名,保佑你状元及第什么的并不突兀,倒是你一个人比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更何况到时候乱起来,你这瘦胳膊瘦腿的,连跑都跑不过人家会轻功的,就带我一起去。到时候,就算出了意外,死我们也是死在一……”
  宁潇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谢嵇就一把探过身子捂住了她的嘴。
  “不吉利的话不要说,吐口口水重新说。”
  谢嵇一下就皱紧了眉头。
  “呸呸呸……”
  宁潇一连呸了三口,这才重新开了口,“我们一定会好好活着白头偕老的。”
  闻言,这下谢嵇的眉头才终于缓缓松了开来,然后轻轻托着宁潇的后脑勺,就亲在了她的唇上。
  “你说的,白头偕老,若是食言……”
  “上辈子已经天打五雷轰了,已经遭过报应了。”
  宁潇嘴快地这么说道。
  谢嵇的眼中却一下就闪过了一丝沉痛,他紧紧将宁潇抱进了怀中,亲了亲她的发,“算了,食言就食言吧,只要你好好的,一直一直好好的就好……”
  即便是站在了万佛寺的那尊差不多有一整座山一样大小的大佛底下,谢嵇也是这样祈求的。
  他谢嵇,这一世并没有什么渴求,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爱妻宁潇一辈子平安喜乐,健康顺遂。
  而等他求完了佛,拉起了跪在他身旁的宁潇,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就要往山上走去,果不其然,因为皇帝与太子的到来,整座山都被戒严了。
  甚至连一些山间小路都被人带兵把守着,甚至根本就碰不到太子与皇帝边的谢嵇与宁潇互相对视了眼,便皱了皱眉。
  上一世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太子一行到底是被一些什么人给刺杀的,是带上去的兵反叛了还是万佛寺的和尚们被收买了,他们都不知道,甚至就连剧情里都没细写。
  而谢嵇已经在信中做过各种详细的预测了,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听从他的意见,又有没有进行仔细的排查与严谨的防范。
  想到这,谢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一旁的宁潇甚至不用想都知道,即便是经过了谢嵇的提醒,太子也严加防范了,但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男主光环的。
  君亦则若是想做皇帝,太子就是他前进路上最大的那一块绊脚石,更别说整个故事的背景是建立在他为母报仇的“正义角度”,皇后与他可是有着杀母之仇这样大的深仇大恨,他会迁怒到太子的身上,干掉他,自己上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才想到这里,宁潇便被谢嵇牵着手围绕着整个万佛山大佛就开始转了起来,最后竟然真的给他找到了一条荒草丛生的羊肠小道来。
  宁潇惊疑地朝他看了过去,便看着谢嵇一边往上爬着一边解释道,“刚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来万佛寺这边不止一趟了,四周早已摸熟了,这条路真是我之前发现的,并且还是上山最快的一条路,就是道比较陡,你抓紧我的手。”
  “嗯。”
  宁潇用力点了下头。
  心里却不由得感叹,谢嵇不亏是谢嵇,走一步想十步,难怪最后能做到首辅的位置。
  而等两人走上了山顶的万佛寺的围墙边,躲在墙角处的谢嵇一下就将四处张望的宁潇的头一下就按了回来,然后一下就撸起了自己的衣袖。
  宁潇便看到了男人的手腕上竟然正绑着一副漆黑的闪着闪光的袖箭,箭口蓝幽幽的,一看就知道上头百分之百淬了毒。
  完全预料不到谢嵇竟然做了这样的准备工作的宁潇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然后便看着他慢慢就将手上的袖箭一下就解了开来,拉起宁潇的手就要往她的手腕上套去。
  “我不……”
  宁潇的话都还没说出口,谢嵇便立马捏紧了她的手指,“小心,有毒。这样的袖箭我只让工匠按照我根据上辈子的惊艳所画的图纸赶制了一份,可没想到你竟然也跟来了,我现在帮你把袖箭绑在手臂上,你注意一点,一会若是不乱那还好,一乱你就能趁机偷袭,听着,先别拒绝我,你会武,绑上这个要比我绑着要有用的多,我等会会老老实实地待在你的身后,绝不会有一点的危险,放心,我会顾好自己的安全……”
  说着他将宁潇的小脑袋一下就扳到了自己的面前,两人额头贴着额头,“所以,你也要顾好自己的安全,就算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也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活的比谁都好,活的让我死了都后悔好不好?”
  你这话真的很像flag啊!
  宁潇再想捂住他的嘴都有些来不及了。
  她发现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狂立flag,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见谢嵇要走,她立马就拉住了他的衣襟,开口就问了句,“我上次给你的玉佩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地带着?”
  玉佩是之前她为了去找谢嵇算账跟谢祖母还有谢母他们说的借口,但为免被拆穿,她还是真的给他找了枚,上头还有她刻的防御阵,不说别的,至少能给这位flag狂魔抵挡住最致命的一击。
  “玉佩?你说这枚吗?我一直都有贴身带着。”
  谢嵇笑着就将玉佩掏了出来,宁潇看着上头的防御阵依旧完全无损,这才放心了许多。
  然后跟在谢嵇的后头就往前走去。
  不曾想两人才偷偷摸摸地走到了一处院门的位置,忽然就听到了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传了过来。
  “护驾,护驾!”
  “智恩大师,孤没想到刺杀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你!”
  这是太子悲愤的声音。
  看来他确实防备了,只可惜防备的却不到位。
  毕竟也没谁能想到身为护国寺的主持智恩大师竟然也会参与刺杀呢!
  一听到这里,宁潇与谢嵇的眼中飞速地闪过了一丝愕然,随后小心翼翼地便靠近了过去。
  “你们竟然全是前朝余孽?呵,就连智恩大师你也是!”
  这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不是皇帝还能是谁。
  前朝余孽?
  前朝不是早就已经亡了数十年了,怎么还会有余孽,甚至还牵扯到了智恩大师的头上。
  莫名的,宁潇总觉得这个什么前朝绝对和男主离不开关系。
  想到这里,两人脚下不免又快了些,不曾想就在这时,忽然十数声大叫接连响了起来。
  “陛下小心!”
  “陛下!”
  “父皇!”
  ……
  不好!
  宁潇与谢嵇飞速地对视了一眼,刚走过一堵墙壁,两人抬头便看到一个蒙面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对着站在廊下的皇帝就一刀斩了过去。
  而离他最近的太子想都没想地直接就挡了上去。
  那人刀势瞬间一变,反手就朝一旁的太子的脸上砍去。
  反正他们的刀都淬了毒,不必要非得砍中要害,这种毒见血封喉,只要沾上一点,就够了。
  “太子!”
  一旁的皇帝见状睚眦欲裂。
  而就在这时,宁潇毫不犹豫地便抬起了自己的袖箭,对准了那人的心脏处,毫不犹豫地用小指扣动了扳机,下一秒袖箭急速射出。
  “呃!”
  那人整个身子瞬间一僵,似是想要转身看上一眼偷袭他的人到底是谁都还来得及,刀落人倒,顺着青石板台阶就滚了下来。
  在场诸人瞬间就被这一突然的变化给惊到了,一群人忙不迭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一脸冰冷的宁潇正缓缓放下自己的手。
  “护驾,护驾!”
  趁着这个时间,一众侍卫毫不犹豫地立马就撤到了皇帝的身边。
  而蒙面刺客当中的一个似是领头人的男人一看到自己武功最好的一位手下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了,瞬间就捏紧了拳头,随后他想都没想地转头竟然看到了宁潇与谢嵇,眼中的怒火就更勃然了。
  又是她!
  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