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师傅无目的的游荡良久,拐进了一家店铺,片刻之后,提了两壶烈酒出来。
不在漫无目的的闲逛,师傅直奔竹屋而去,张肖在后紧紧跟随。
竹屋内,张肖师傅肆意的瘫坐在竹椅上,眼神空洞,面色黯淡无光。
许久之后,一道法术光华骤然飞进竹屋,张肖下意识抬手去抓,不料却扑了个空。
师傅随手定住光华,顿时流光四溢,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傻瓜,随随便便勾引两下,你就上当了!既然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今后也就一拍两散吧!”
见状,张肖怒火中烧:“原来这就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切都是圈套!”
师傅默然听完这番绝情的话,整个人更加了无生机。
张肖在旁完全能够理解,心爱的女人骗了他,还被真武庙逐出师门,任谁都接受不了。
“罢了罢了,人生不过如此!”
随手弹开两壶烈酒的盖子,师傅抱起酒坛肆意的畅饮。
酒水顺着脖子洒落一地,衣衫尽湿他也全然不在乎,仿佛只想一醉方休。
张肖看得真切,可无力回天,一个人喃喃自语:“师傅,这不能怪你,你只是被有心人利用罢了!”
可是二人完全不在一个世界,师傅依旧在肆意的畅饮。
良久之后,师傅面色潮红,胡乱的说着什么,张肖却听不真切。
最后,师傅脑袋重重地摔在竹桌上,不省人事。
张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心想把他扶到床上,可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随后的日子里,师傅仿佛变了一个人,每天就是两点一线,到商铺拿了酒,转头在搞两个小菜,最后回到竹屋之内喝个伶仃大醉。
古语说得好,哀莫大于心死。
师傅目前的状况,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张肖无计可施,只能每天默默的看着他,为他担忧。
幻境之中时间飞逝而过,张肖逐渐产生了新的疑问。
“师傅曾说,我是真武庙弟子,可是如今都已经被逐出师门,为何都不曾见到幼年时我的身影呢?”
冥思苦想之下,依旧没有头绪,张肖只能暂时将疑惑放在了心底。
日复一日,张肖就这样陪着他师傅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直到有一天,张肖再次跟随师傅的脚步,来到卖酒的商铺。
“老板,来两壶最烈的酒!”
长久的消沉已经让他失去了往日风采,如今师傅完全就是一个邋遢酒鬼的样子。
破衣烂衫沾满了油腻,头发已经到了后腰,随意的披在身后。
胡须也有了一寸之长,甚至还打着绺。
老顾客到来,老板热情洋溢:“您可来的真准时啊,早就给您备好了!”
老板干净麻利的上了两壶烈酒,收起了桌上的酒钱。
呸了一声,师傅笑骂道:“收钱收得倒是挺利索,你这酒可是越来越次啊!”
老板捏着钱,赶紧陪着笑脸:“这位大爷,您这可就不对了,管他再烈的酒,你每日喝月月喝,他也就没了滋味!”
看到这,张肖忍不住叹气,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能从阴影之中走出来。
老板的话言之有理,师傅默默的低下了头,居然没有回去,当场打开了酒盖。
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师傅语气淡然:“人生都没了滋味,若是你这酒再跟不上质量,那我还来个屁啊!”
随手将酒坛丢出门外,砸落在青石板上,只留一地碎片和酒渍。
就在此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争吵之声:“臭乞丐,本大爷你也敢惹,今天我就弄死你!”
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张兮兮的乞丐供着身子像只虾米一样,任其打骂。
师傅被动静所吸引,直接到街上查看情况,张肖赶紧跟了过去。
可是这一下却解除了张肖内心的疑惑,乞丐怀中紧紧护住了一个婴儿。
内心有所感应,张肖吃惊的自言自语:“原来,我是这个乞丐的孩子!”
“狗乞丐,让你他娘的不长眼,让你他娘的不看路!”
壮汉还在不停的殴打地上的乞丐,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可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
倒在地上的乞丐死死护住怀中的婴儿,哪怕已经遍体鳞伤,也不肯松手。
张肖双拳紧握,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底燃烧。
师傅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身形微动,仿佛想前去帮忙。
可不知什么原因,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放弃了拔刀相助的想法。
这一幕,让张肖难受不已。
这还是自己那个师傅吗?
明明他有实力,可以帮助那个乞丐,为什么选择袖手旁观呢?
疑惑越来越重,可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去探究问题的本质。
许久之后,乞丐渐渐没了动静,可是一双手臂依然死死的护住了婴儿。
壮汉应该是打累了,看到乞丐彻底没了动静,一口唾沫啐在了地上,转身离去。
围观的人见状,也都纷纷散去,仅有极少数人议论纷纷。
“看样子,乞丐恐怕已经死了吧?要不要过去看看?”
旁边的人赶紧劝他:“不要多管闲事,一个乞丐,死了就死了吧,谁又会在乎呢?”
冷漠的态度让张肖如遭雷击,迅速冲过去,想要查看情况。
可是双手一接触到地上的乞丐,整个画面顿时支离破碎,随后迅速重组。
婴儿在乞丐怀中啼哭,却无一人出手相助。
这时候,本来已经离去的师傅,提着剩下的一壶酒,默默的走了过来。
掰开乞丐坚硬的双臂,把婴儿抱到怀中,师傅柔声说道:“小家伙,我看着你父亲被人打死,本来不欲插手,但你这副样子我实在不忍心让你流落街头自生自灭,今后,你就随我去吧!”
说罢,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抱着婴儿,回到了自己的竹屋。
张肖心神大震,忍不住喃喃自语。
“为什么,师傅为什么要骗我?原来我是一个乞丐的孩子!”
失魂落魄的跟在师傅的后面,一同回到了竹屋。
随着小婴儿的到来,师傅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剩下的一坛酒随意的丢在桌子上。
“小家伙,既然你今后跟着我,我就赐你一个名字,不如就叫张肖如何?”
听到自己的名字,张肖才缓了过来,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他整个人心神大乱,若不及时调整,随时面临走火入魔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