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弯腰,捡起那瓶没有标签的药。
心头突的一跳,这是谁吃的药?
为什么……会放在江柏的书房,这是什么药?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闪过,但她找不到答案。
顺手捡起地上的文件,她打开那瓶药,灰白色的药丸完全是陌生的。
桑榆拧眉,或许是她想多了。
正要盖上那盒药的时候,却在迟疑之后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用纸巾包上。
然后重新拧上盖子,将东西放在原来的位置。
从江柏书房出来的时候,荣修从楼下上来了:“嫂子。”
桑榆和他打了招呼笑道:“江柏不在楼上。”
“我知道,上来帮他取个东西。”江柏现在在老太太房间一时脱不开身,荣修也刚从老太太房间出来。
那人忽然给他发信息,说好像将药落在书房桌上了。
药瓶的标签已经被荣修处理掉了,虽然问题不大,但他还是决定上来看看。
“你忙。”桑榆笑笑了,转身去了隔壁书房。
荣修看着他转身进去,不由缓缓松了口气,快步走进江柏的书房。
那瓶药果然安然放在书桌上,他内心一边责怪那人太大意,一边将那瓶药帮他锁在抽屉里。
桑榆书房内。
她看着从江柏房间带出来的两粒药,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
吃点保健药似乎也很正常,桑榆伸手正要将那两粒药扔去垃圾桶,最后时刻还是迟疑了。
她找来一只瓶子,将药丸装了进去。
南城那边给她发来了新邮件,查看完之后,只听门边响起熟悉脚步声。
桑榆开门出去的时候,江柏的身影进了书房。
她迟疑片刻起步跟上,荣修已经从他书房离开,原本放在书桌是上的药也不见了。
桑榆蹙眉,心底闪过疑惑。
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只听男人说:“刚刚在楼下,奶奶和我说江家欠你太多。”
“怎么说?”桑榆有些莫名。
江柏轻笑了声解释:“说我没给你一场像样的婚礼,连蜜月也没有,实在很丢江家脸面。”
“我不在意这些的。”
“你不在意,可她在意,在意我是否委屈了你。”
这话让桑榆心头一暖,好像刚刚那些疑惑也跟着消散了。
江柏伸手将面前的人抱在怀里:“所以刚刚在楼下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带你去度假。”
“什么?”他这个时候怎么走得开?
桑榆严重怀疑他在和自己开玩笑。
但那人却再度肯定语气道:“我说,我要带着太太去度假。地点已经选好了,f国。那边气候适宜,风景也是一绝,蜜月旅行最合适不过。”
“你怎么会,忽然想要去旅行?”桑榆虽然惊喜但还是觉得疑惑。
男人伸手轻轻点了下她鼻头:“因为想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这里怎么办,奶奶怎么办?还有……”
男人伸手制止了她的话:“都安排好了,你跟我走就行,不许说不愿意。”
闻言桑榆笑了:“这么说我若不跟你去,你还要强抢?”
“你可以试试,我或许不会抢,我会……”
“如何?”
“会哄骗太太过去!”
桑榆脸上笑容难掩。
这突如其来的蜜月计划,打散了她心底不安的疑惑。
以至于在接下来的三天内,彻底将那两颗药抛之脑后。
这几天或许是这么多年来,江柏别墅最热闹的时候,但江氏却未必。
骆言靠一则新闻彻底松懈江海的警惕之后,又凭借一份医院的报告单让江海的防备彻底卸防!
江海一直在找人寻找江柏的疾病资料,却一直没有结果。
就在昨夜,他忽然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邮件来的是蹊跷了点,可这对于急迫的想要寻找到答案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
已江海的实力,想要知道这份报告单的真假不是难事。
事实上,他已在第一时间知道了真假!
所以,此时办公室内。
他将那份报告单推给了站在办公桌前的骆言:“骆助理,你说这是真的吗?四弟他真病了?”
骆言平静扫过那份报到单眯眸道:“是真的,并未他已经定了下个星期去f国的机票。”
“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不敢对三爷有丝毫的欺瞒。此前,他还给我的邮箱发过一封遗产授权书,不过,我还没有让律师盖章。”
江海目光微凝:“上面都怎么写的?”
“他将部分股份重新转回老太太手里,并且他手里的大部分财产全部转入桑榆账户。公司的领导权,交由股东大会投票决定。”
“混账!”江海顿时恼怒道:“这公司是江家的,他凭什么让那帮老顽固来决定交给谁?他是不是病糊涂了!”
骆言抬眸瞧了一眼他的脸色,声色平静道:“我也觉得他疯了,所以才会跟您说这些。”
江海狐疑目光看向他:“你该不是想和我玩反间计吧?”
“江家什么规矩您最清楚,而且四爷什么性子您也最清楚,他最不屑这么做。”骆言顿了下道:“并且报告不会作假,我邮箱里的邮件也千真万确,您不是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跟着四爷这么多年,虽然吃喝不愁,但远远达不到我期望的预值。他快死了,但我还没死呢。”
江海狐疑目光看着他,不怪他谨慎。
在江家斗了这么多年,就属他四弟身边的人最衷心,各个铜墙铁壁死的。说来江海也很奇怪,江柏当年杳无音信都无人叛变,缘何今日就友了。
骆言一眼看穿他的顾虑:“当日年龄小不知其中利害关系,可现在不同。四爷这一去,真的可能无法返回了。所以,我要学着为自己打算。”
“当日三爷若心生退缩便当我的话没有说,我这就离开您的办公室。”
骆言说罢转身就要出去,可下一秒身后响起了江海的制止声:“你等一等!”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松了松。
放了这么多天的鱼饵,现在鱼儿终于要上钩了!
当晚。
桑榆在夜半时分被噩梦惊醒,醒来时床畔无人。
“江柏……”
她叫声慌张穿鞋寻出去,虚掩的书房隐约透出一丝光亮。
桑榆伸手正要推开,便见门缝内熟悉的身影翻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只有些眼熟的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