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思静这回闹的实在有些过了。
桑榆也觉得这位荀小姐的反应,似乎太过激了。
就算人家在说‘江’家的八卦,也不至于让她反应这么大吧?
先前她对这些八卦还没怎么好奇,如今被荀思静这么一闹,却忍不住多了份关心。
荀思静被吴妈那一眼看过,收敛了不少。
抬手将凌乱的发丝理了理。
吴妈走过去挽着方白的胳膊,笑道:“小静还是和之前一般,总那么喜欢打抱不平。”
“可不是,这么大还这么孩子气。”方白语气里有些无奈,也由着半分宠溺。
桑榆笑笑道:“想不到荀医生,还是位古道心肠的人。”
荀思静扯了扯唇没吱声。
吴妈一边搀着方白一边说:“我和太太跑了一天,肚子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
桑榆和荀思静刚喝了咖啡,这会是不太饿的,但长辈要吃饭自然不能饿着长辈。
她对这里不熟,后来还是荀思静挑了一家饭店。
临近饭点,客人多要排队。
哪能让长辈排队,荀思静怎么说也算是客人,于是桑榆站着排队。
前面少说还有十多个。
百无聊赖的时候,江柏的电话打了过来:“在哪?”
“在外面吃饭。”
“一个人?”
“妈和吴姨,还有荀小姐。你呢?吃饭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说话太快,那头的人楞了会儿才问:“吃完早点回来,下午可能会变天。”
“知道了,我在排队,不和你说了。”桑榆笑笑,再一看前面的队伍动了,她挂了电话。
不远处的角落。
终于排到了吴妈和方白几人的位置,将人安排坐下之后,吴妈便急着去找开水。
方白拉下身上的羊绒披肩放在一旁,清淡平静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人问:“我今日是和你吴姨去探望老爷子的,这么巧,今日你和鱼儿竟然就在附近?”
她这几年是不曾参合江家的事,王先生也一直护着她,不曾再叫她参与商场分毫。
但这不代表,方白真的不谙世事,不通人心。
巧吗?
全a市那么多地方,荀思静怎么就带着桑榆来了这附近的咖啡店?
如果这都能算巧合的话,那也太巧了些!
荀思静抬眸看了一眼对面人,然后垂目道:“是不巧。”
“思静!”方白的语气不那么温和了。
荀思静镇定道:“江家现在什么情况您比谁都清楚,表哥之前经历过什么您更清楚,老爷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您还等什么?!他们既然见过桑榆,为什么不能再见一次,将话说清楚,表哥岂不是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方白皱眉看着对面的人,这一刻她发现她真的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侄女。
荀思静伸手抓住她的手:“江家需要表哥!这个家,也应该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那一刻,方白在她眼底看到了,贪婪。
那是人之常情,但方白不喜欢,她从来不喜欢一个人过分贪婪。
她抽开被荀思静握着的手冷声道:“以后别再这样了,柏儿自己的事,他自有分寸。你也好我也罢,都做不得他的主。”
“姑妈!你还在犹豫什么!现在就是表哥夺得江家的最好时机!我知道他和你都不在乎,可你想想多年前他因江家受的苦难!不拿回这一切,怎么公平!”
“公平?”方白不认同的摇头:“就算他拿回那一切,也不见得就是扯平,思静,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
荀思静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吴妈端着开水过来,给两人分别道了一杯,只觉得她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没有多问,她笑道:“我去看看鱼儿。”
桑榆已经顺利拿到号牌,正在点菜。
吴妈走过去帮着她一起看道:“我来。”
两人点好菜回到位置上,荀思静正在接电话,听着像是医院那边来的。
好像是同事临时有事请假了。
挂了电话,她有些歉意道:“姑妈,今日怕是不能陪你们吃饭了,临时有工作。”
“工作要紧。”方白偏头看向吴妈:“替我送送小静。”
她半点没有再做挽留的意思。
吴妈点头起身,桑榆要跟着一道去,被方白叫住:“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就别去了。”
语气里关切难掩。
荀思静楞了下,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吴妈赶紧圆场:“鱼儿坐着吧,太太这总要人照顾着的。”
她这么一说,桑榆只得坐下了。
吴妈将人送上车,临别前荀思静不甘心的轻哼问:“姑妈这是怕我带坏了表嫂么?我在她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这么一说,吴妈便猜到定是刚刚二人说了什么不愉快的话题。
她笑笑道:“荀小姐想什么呢?太太自小看着你长大,她能怎么想你?至于带坏鱼儿这一说,更是没有的事。柏儿选的人,人品自然没话说,岂是旁人三言两语可以影响的?荀小姐这是看轻自己,还是看轻鱼儿?”
吴妈四两拨千金的将这个话题推了出去,这一番话和安慰无关更和奉承无关,甚至还带着一丝警告。
偏又警告的滴水不漏,让荀思静压根无话可说。
她只能强颜欢笑的道别,然后开车离开!
吴妈回到饭店的时候,那些菜正好陆续在上。
桑榆在给方白布菜,她们太太可是笑颜如花,对儿媳妇递来的菜来者不拒。
还别说,这走了一个人,气氛立马就好了!
方白抬眸看向桑榆:“你也吃,趁热吃。”
席间吴妈和方白对江老爷子住院一事绝口不提。
方白此前不理解江柏的做法,而如今她却渐渐开始认同江柏的做法。
有些事,不知道确实比知道要好。
吃完饭,几人又在附近转了一圈。途径商场的时候,桑榆注意到某专柜的宣传语是——谷小姐宴会唯一指定品牌方,你值得拥有!
谷小姐?
是她先前听见的那个‘谷家宴会’么?
桑榆有些不确定,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姓氏总让她觉得莫名熟悉。
彼时,a机场。
女人身着一件松石绿大衣,手握着电话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
“许医生,我就回来几天,几天后我会准时回去接受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