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温念念的电话就挂过来了。
孟然还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听到敲门声,抱着被子蹭了蹭。枕畔尚有余温,但她一伸手,却只摸到了一片空荡。
“大小姐,是温小姐的电话。”
邵君嵘不喜欢人贴身伺候,邵府的用人不过是数十人,喜姐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神态有些畏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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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我知道了,下次再出去骑马一定叫你。”
“好了……挂了,拜~”
放下听筒,少女扭过小脸。只见男人打扮依旧一丝不苟,白衬衣、黑马甲、同色的西装外套。肩上还挂着几滴晨露,因昨夜骤雨,清晨还有些凉,他解开扣子,正打算把外套脱下来,孟然凉凉道:
“你又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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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穿着模样,明摆着就是去办了事的,他身上还带着伤!
“只是些小事要处理。”邵君嵘很耐心地解释。
说话间,看到她肩上的毛毯要滑下来了,他忙又帮她披好,微蹙着眉峰,他的语气有几分古怪:
“怎么穿着这件衣服?”
“我想穿就穿,我喜欢穿!”孟大小姐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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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那场荒唐的淫欢过后,其实她是有些后悔的。不是后悔和邵君嵘欢爱,而是不该不顾惜他的身体。偏她心心念念的计较着,那个受伤的当事人倒好,丁点也不在意似的。
冒雨出去找她,在床上折腾蹂躏了她大半夜,眼下又一大早出门,谁知道他说的小事,是不是会让他又受一回伤的“小事”。
想到这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跟某人说道说道,只见邵君嵘的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来,像是极力忍住似的:
“你确定?那我倒是有一柜子的衣裳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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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下一刻,少女的小脸轰然发烫。
原来她竟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是一件男式睡袍,淡淡凉凉的薄荷味道,她记得自己抓起来披上的时候布料上犹有余温。此时那太过宽大的领口已经滑了下来,露出雪肤上还未消去的吻痕,她不由想到,难怪那时候他进门,要给自己披毛毯。
“大小姐,还喜欢吗?”
“喜,喜……”嘴硬地想挽回颜面,但她已经被大手拽进怀中,抱起来坐在了他腿上。
“生气之前,先看看我带了什么东西回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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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邵君嵘摇了摇铃,用人们鱼贯而入。茶几上一字排开的全都是老上海的各色早点,锅贴、生煎、蛋饼、粢饭……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只见那清澈的面汤中,几点葱花儿悠悠荡荡,汤中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只有码得整整齐齐的面条,可光只是闻到空气中飘荡的香味,就教人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刻拿起筷子。
“……陆家铺子的阳春面?”
“是,小时候你最爱吃的。”
“可是这家店不是关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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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国时,因为惦记着那些街头巷尾的美食,孟然第一时间就叫人去买,但是用人回来说,那家专做阳春面的早餐铺子在她留学时就闭店了。
“我一直在叫人寻访,这几天才找到陆老板。”
而这碗阳春面,是邵君嵘一大早亲自坐车去了老板家,请老板当场做的。其他的东西也全都是上海有名的美食,若是不去早一点,就是大总统来了也买不到。
“原来……”原来他清早出门不是因为别的,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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