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应该已经21号了,一个星期还没有人找到我。
难道他们都不奇怪为什么我连兜兜的生日宴都没参加吗?或者是压根把我这个人忘了……
我烦躁的用毛巾擦了擦脸,准备睡觉。
刚躺下没一会儿,突然间感觉地动山摇,安静的走廊传来一声惊呼“地震了”,接着就是慌乱的脚步声,踏的人心慌。
地震了?灿州之前只有过2、3级的小地震,通常是新闻出来了人才会反应过来,原来地震过,
可这次感觉完全不一样,房间里的桌椅板凳明显晃得厉害。
爸爸还在里面!我们两个这样被锁住,完全跑不掉!
“救命!这里还有人!”我拼命拍门,高声呼救。
走廊上满是凌乱又焦急的脚步声,却没有人在房间门口前停留。
又来了一波震动,把我直接震地摔倒在地上。
不敢再耽搁,我抄起一把椅子就去砸病房的门,可却怎么也砸不开,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控制不住的想大哭。
不是逃离,像是进来这个医院。
嘭地一声巨响,门开了,不是我在砸的这个,而是大门。
有几个人冲进来,看穿着打扮是医护人员。
我已经完全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他们冲进来,再砸开病房门。
为首的那个跑在最前头指挥,“先把病人转移出去!”
我看见爸爸躺在病床上,皱着眉头极难受的样子,赶紧跟在病床旁边一边安抚他一边往外跑。
等我们下楼到院子里,才发现不是地震。
左侧的花坛整个沉陷下去,地表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窟窿,并且这个窟窿还在不断扩大,朝着医院大楼的方向。
医护人员、家属还有警察一波接一波的把病人往外送,再由院门口的救护车一趟趟的转移。
争吵、呼救、哀嚎和着劝慰,场面简直乱到无法收拾。
肆意蔓延的黑色天空中,点缀着些许星光,枝头上的叶子被风吹得呼啦作响,摆摇曳的声音可怖极了。
好容易把父亲送上了救护车,确认他会被送去五院,我才敢问周围人这是哪里。
“繁星县啊……”那人不解地看了我一眼,大概以为我被吓傻了。
繁星县,在郊区,离灿州市得有二三十公里,还好,并不算很远。
“可不可以借用一下手机,我手机没电了,想给家人打个电话。”
借到手机,我想也没想去拨通了井行的电话,可是却提示关机。
还好,上次出事之后辉漠硬逼我背下了他的号码。
听到辉漠极冷淡的一声“喂”,我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他听出了我的声音,着急问我怎么了,现在在哪里。
我请求他先去五院帮忙安顿好爸爸,随便安排一辆车过来,或是安排个人在市区等我帮忙付个车费就行。
我身无分文又没有手机,实在寸步难行。
没想到才一个小时不到,他本人就出现在了医院门口。
“辉漠,我爸……你……”
我被他吓到了,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先从哪里问起好。
他一言不发,跑到跟前直接抱住我,抱的我差点都要透不过气来。
半晌,他终于感觉到我的挣扎,放开了我。
语气中有关切可好像又带着点怨愤,“你怎么会在这?”
“哈?”我没反应过来,只是着急地确认,“我爸呢?”
“放心,路上接到了,已经专车送去江医生的医院了。”他很知道我最关切的问题,耐心答完了才继续问,“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吗,怎么会在这,还有你爸爸,怎么会住院?”
确认了爸爸没事,我这才有精力去思考他的问题。
“我在家里?你一直以为我在家?”
他愣了一下,“兜兜生日宴你没来,第二天就发消息给我说订婚了……”
他掏出了手机展示给我看,我被从来没有印象的“自己”和他的聊天记录吓到了。
消息确实来自我,先是告诉他晚上有事,去不了生日会了,再之后就是“坦白”自己订婚了,甚至还拍了照片。
辉漠其实十分怀疑,反复确认了几次,可我那个账号都一一做了回复,每句话都只有寥寥几个字,完全没办法验证破绽。
我冷笑了一下,看来即便我不在,这场所谓订婚也是铁板钉钉的了。
真是可笑,我以为从小到大已经见过许多唐雪梅母女跌破眼镜的行径,没想到,长到这么大,还会有这一出等着。
我挫败又气恼的放下手机,看了辉漠一眼。
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捏着拳头捶了一下墙。
“是你那个后妈对不对?”
“不对!”他拧紧了眉头,“你一直在这,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舒依依。”这跟几年前几乎如出一辙的套路,让我更加坚定井行手里那些照片,应该也是舒依依母女拍了发过去的。
“糟了!”辉漠又翻起了手机,找出几个新闻给我看,日期显示全是2月16日。
“不止我单独收到,新闻上也发了通稿,所以,大概大家都看到了……”
什么“大家”我顾不上,我只担心井行会当了真。
万一他认为我为了爸爸的公司,真的舍弃了兜兜去订婚,那我头上的罪,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相不相信我的解释事小,一怒之下直接切断我和痘痘的联系才我最害怕的命门。
“
“井行他……”
“他应该也看到了,有记者采访过这个问题,在机场,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直接把人家设备给砸了。”
听得我心惊肉跳,“那我要尽快解释清楚,否则恐怕再也见不到兜兜了。”
“现在大概联系不上,他刚上飞机,估计十个小时之后才能开机。”
我拿着电话无所适从,双手微微颤抖着,“那你记得提醒我,我必须得解释清楚。”
辉漠揽住我往车上走,“知道了,我们先回灿州,回去再说。”
我浑浑噩噩地上了车,一个多小时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车子停在江医生的医院门口。
一开门就看到秦楚萌推着轮椅等我,满脸写着担心。
她被我狼狈的样子吓到了,冲上来小心翼翼地抱住我,仔细询问有没有受伤。
直到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刺痛,大概是砸门的时候过于用力了,又拉伤。
江医生再不信我,硬是安排做全身检查。
全身检查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做完最后一项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朦朦胧胧之时,听见熟悉的仪器声音,嘀嘀嘀……
是不是逃跑失败了?是不是爸爸的病情重新严重了?还是刚刚和辉漠一起的一切丢是梦?
恐惧的心越跳越快,我不敢睁开眼,害怕一睁眼看见的又是那个封闭的房间。
“舒锦,舒锦,你醒醒。”
好像是秦楚萌的声音……
“是我,我是楚萌啊!你快醒醒!”
极度痛苦得睁开眼睛,看着一脸焦急的秦楚萌和江医生,我的心这才安定下来,焦灼的情绪渐渐散去。
“做噩梦了?你看你急的满头大汗。”
“几点了?”回到现实当中,我最关心的是十小时过去了没有。
“都已经早上十点半了,看来你很缺觉。”
想起上个礼拜那张窄小的沙发上,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惊醒后也不知道几点,只能睁着眼睛等早班护士来查房。
既然已经早上十点多了,那井行应该下飞机了。
我得联系他,跟他解释清楚缺席的原因!
没有手机,我环视一下病房,也没找到固定电话。
“你找谁,辉漠吗?”
我摇摇头,“借用下手机。”
她很贴心,把手机给了我就借口还有病人需要照顾,暂时离开一会儿。
在拨号页面输入井行的号码,颤抖着按下通话键。
不知道接通电话后,我应该要先跟他道歉,还是直接解释。
在心脏咚咚地狂跳中,那边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喂,井行是我!我是……”
“舒小姐?我是元思培,三少刚进去开会。”
“那……他什么时候能结束?”
“这个会应该需要开挺久,如果你着急,我可以进去转告。”
算上时差这会他那里应该很晚了,这么晚还在开大会,看来今天是没办法了。
“不,不用,开完会再麻烦你替我转告下就可以。”
心事重重的挂了电话,辉漠推门而入,看见我这幅样子,手机还拿着手机,直接问是不是在联系井行。
我点点头,心里只觉得着急又担心。
他递过来一部手机,“给,号码还是你原来的,赶紧把该换的密码换掉,免得又被人用来招惹是非。”
还好有他在身边提点帮忙,否则凭我现在这种无头苍蝇的状态,只怕再这么下去,被迫跟人变成法律上的夫妻都是有可能的。
辉漠问我有什么打算,我想了半天,只说先等爸爸身体恢复吧。
现在这种状态,我又怎么还能逼问他当年事情的真相。
茫然的看着窗外,“我最担心的其实是公司。”
从陈国锋到爸爸的病,再到我的所谓订婚,她似乎是有计划的在走每一步。
之后还会发生什么我猜不透,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决不能再让她继续得逞下去。
辉漠好像看出了我的担心,主动提出,“要不我陪你回公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