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秦楚萌?果然挺萌。”
听他这语气就知道算是恢复正常了。
“你是……”
秦楚萌看向我,我点点头,她立刻就明白了。
“你就是那个画家辉漠?”
“又萌又聪明,果然是舒锦的好朋友,”辉漠说着话的功夫也没忘了白一眼井行。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真是佩服他,居然在朋友的病床跟前搭讪女孩,也佩服秦楚萌,居然真的回答他。
“我们是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辉漠贼笑地看我,“那你一定知道很多关于舒锦的八卦吧。”
为防事态失控,我赶紧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我们不同班,大学时候不怎么有交集。”
辉漠并没有搭理我,干脆把秦楚萌拉到一边去问,只是那声音也忒大了些,让人想装作听不见都难。
“你知不知道舒锦在大学期间的感情史?”
“感情史?没有吧……”
“怎么可能?!你再好好想想,或者,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感情纠葛?”
“感情纠葛?”秦楚萌思考了一下,“大学时候我曾经误会自己暗恋的男神和舒锦是一对,算吗?”
我没料到她居然突然会说这个,吓得本能反应就是去看井行的脸,果然,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
还好,辉漠的问题先替我做了平淡的解释。
“只是误会?”
“嗯,上次她胳膊受伤住进仁心,我们才解开误会,然后就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辉漠对此嗤之以鼻,“才这么点时间哪来的深厚。”
“你不也是在医院认识得舒锦,凭什么质疑我?”
我有点心虚,毕竟小花园偶遇大画家是我编出来的故事,害怕辉漠当场就拆穿了,赶紧低着头佯装看手机。
可是按了半天都只有黑漆漆的屏幕,原来是个没电的机器。
一个走神的功夫没留意,边上聚堆的两个人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话题延伸到黎白身上了。
辉漠抽动着嘴角,问,“黎白?该不会是那个画画的黎白吧?”
“黎白画画?开什么玩笑,他连字都是狗爬式。”
“黎明的黎,白色的白?”
秦楚萌忽闪着大眼睛,“是啊,你也认识黎白?”
“他真的不会画画?”
“当然不会,要说画画,舒锦应该最知道,每次写生课都是她替黎白代笔的!”
辉漠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心虚的我如坐针毡。
秦楚萌跟着侧过脸,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大概是察觉到刚刚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招呼道,“好啦好啦,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要探病的晚上再来吧,六点到八点奥!”
井行和辉漠断然不会在病房里吵架,所以都很听话的准备出去。
恐怖的是两个出去的人表情一个赛一个的诡异,让人都不敢看。
我也干脆懒得猜测他们出了病房会做些什么,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
毕竟公司里还有许多事情要等着处理。
补眠结束,一睁眼就看见忧心忡忡的江医生,正看着我的眼神好像看见什么重病不治的患者一样。
“胳膊,伤得很严重?”
他叹了一口很长的气,“你真的是我见过回头率最高的病人。”
这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了,笑容里尽是心虚。
“万幸情况还不算很严重,再有一次我可真不敢保证了。”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你要是真注意就不会回来了。”江医生一脸的不信任,离开了病房。
晚上八点半,秦楚萌来做最后一次检查,看着空空荡荡的病房有点惊讶。
“我今天查房三次,怎么都只有你一个人。”
我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见谁?”
“你前夫这次怎么不陪床?还有那天很紧张你的辉漠,他俩把你送来医院就不管了?”
听到这两个名字,我的心跳都有点不大正常了。抖了一下。
她仍旧沉浸在猜测当中,压根没空理我的不自然。
“你知道吗?他们俩那天一路吵到停车场,可惜我同事没听清在说什么,要不然还能跟你透露点最新消息。”
我松了口气,还好没听到。
收起了仪器,秦楚萌突然眼睛一亮,“舒锦,辉漠和三少看起来很有渊源的样子,他们什么关系呀?”
我无力地往床头一靠,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十几年的好朋友。”
“好朋友……看着不像奥……”秦楚萌拍了一下我的被子,“你不会是让他们反目的女主角吧?”
真是过分看得起我了,如果有这个本事,我至于在这为这么多事烦恼忧愁吗……
“萌萌,我觉得你可以挂个脑科看看自己的脑洞。”我无力的看了一眼一脸激动的她。
她却来劲了,眼睛瞪得像黑猫警长,“你难道就不想和前夫复合,或者跟画家开启一段新的美好人生吗?”
我真是彻底被打败了,“什么‘或者’,这两个选项根本都是否定命题。”
“你不会是顾及前夫的感受,所以一直压抑着对画家的感情吧吧?”
“秦,楚,萌!”我被她的话惊得又坐了回来,“你要是再乱说我就跟护士长告状了!”
“啊呀,没有就没有嘛,我走啦!”
她把我重新按回床上,掖好被角,自己就笑眯眯地离开了。
人是走了,可是这番话留下的余味却久久不能消散,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着圈的捣乱。
如果说点秦楚萌这个才刚见过辉漠第面的人都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什么,那井行羞辱我的那些话是不是应该算不无道理了。
换言之,如果真的因为我让他们友谊受损,那真是罪大恶极了。
琢磨了一夜也没什么结果,第二天早上江医生来查房时,我赶紧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拆绷带。
如果不拆,我就这样回去公司,实在不方便。
他看了看我的病例,“现在拆掉风险很大,生活中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我小心小心再小心呢?就不要紧了吧。
江医生略带痛苦的摇头,“我觉得你不可能做得到。”
“拜托就给一次机会吧,我真的有事情要处理,不行等我办完事回来再补上。”
他被逼着又认真地看了好久病历,来来回回查看了n遍胳膊终于下定狠心,“最快也天下午……”
还没来得及高兴和庆祝,后半句警告就已经如期而至。
“提前出院的条件是,从现在开始,必须老老实实的躺在这里。”
“谢谢江医生!”我赶紧先隆重道谢,以防他变卦。
他只能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表达内心的纠结,以及对我的无可奈何。
自从被承诺可以提前“解绑”之后,我就拒绝了一切来访,安心躺在病房里休养。
做足了两天的标兵患者之后,江医生终于替我拆了绷带。
我大概感受了一下,虽然没有了束缚,自在很多,不过动起来却还是不大灵活,有一种钝钝的感觉。
说了无数声谢谢之后,我穿着楚萌赞助的衣服,直接就打车去了公司。
刚下车就碰到了正在院子里忙碌的小崔哥,叫了两声他都没认出我,反复招了几次手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都这样了怎么还过来了?刚离得远都没认出来。”
秦楚萌一直都觉得自己只有二十岁,借给我的这套衣服一看就是高中生才会穿的。
“没事,看起来唬人而已,”我自证的抬了抬手,“这几天公司里什么事吗?”
听我提起公司,他的反应不大对劲,“没,没什么事,走,先去来我办公室坐坐吧。”
我觉得很奇怪,一路走过去都没有看见什么人,爸爸好像也不在公司。
“小崔哥,我爸还没回来吗?他几天到底去哪了?”
这都好些天了,他也该回来了才对。
“去协商展会单位了,还要去外省考察几个供应商,时间长一点也很正常。”
“什么展会?”
“就是下个月在米兰举行的行业内大展会。”
“那应该不至于多麻烦吧。”
崔文宣叹了口气,“和你说实话吧,根据内幕消息,这次我们公司根本不在参展名单里。”
我一时无法理解,“那我爸去干什么?”
他看着我,充满无奈,“毕竟还没有尘埃落定,舒总是去求人了。”
这种级别的展会能够带来的经济效益是可想而知的,也正是级别高,所谓求人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完全不可预期。
回到办公室上,我还是有点没办法完全理清楚。
电话一直在响,接起来还来及张口说话,就听到辉漠很紧张的声音,“你怎么不在医院?”
“来我爸公司了,找我有事?”
“你出院了?那正好,周六有个饭局,跟我一起去。”
“我去不合适吧。”
上次的事情才刚过去没几天,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这次的饭局很重要,就是上回宴会给你名片的那些人,只要跟其中两三次达成合作,效果完全不逊于井氏。”
不提那些人还好,一提到,我就想起黑暗的那一晚被唐雪梅拍下的照片,即便不是什么裸照,也足够惹人眼球了。
她曾经威胁要把照片发给那些人,不知道究竟发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