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这身打扮确实很有鼓动性,能不能刺激客人我还没有体会到,不过已经完全感受到对于员工的激发了。
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端着啤酒托盘磨蹭了半天还是没办法靠近任何一个路人。
心里不断在自我暗示,反正没有人认识我,反正没有人认识我……
两百米的沙滩小路活生生走出了两公里的感觉。
这个时间点沙滩上还没有什么人,我端着三杯扎啤走在这里格外醒目。
“小妹,小妹!”
有人在叫喊,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叫我。
“扎啤怎么卖?”
“三十元一杯。”我有些紧张,说得字正腔圆。
“那这三杯我全要了!”
没想到第一笔生意如此顺利,我急忙回报给花衬衫客人一个感激的笑容。
“美女,微信付款可以吗,给个二维码呗。”
“哦,当然!”我赶紧手忙脚乱的翻手机。
出来的时候其实没想到真的能卖出去,完全没有顾上问付钱的流程,只好先这样了。
完成交易后,我真心实意地说了句谢谢,大哥很爽朗的表示客气。
主管见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卖掉了,高兴坏了,接连夸了几遍自己真是慧眼识珠。
“从前台领啤酒的时候会登记,每天随时结账,我只收一半,剩下的就是你的提成。”
就这样,在晃荡了几乎一整天之后,我终于实实在在的赚到了第一笔钱。
万事开头难,有了顺利的开始,接下去就轻松多了。
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我去结了账,赚到了不算多的两百块。
这对于两百万来说,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水泥房间所在的别墅跟关山一样,除了业主的车,其他一律不准进入。
我穿着高跟鞋在沙滩上踩了大半天,两条腿早已经酸到发胀了,一路几乎是以龟速在前进。
等到达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十点了,刚一进门就听到了来自汪姐的嘲讽。
“哟,大忙人回来了,脸抹成这样,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了吧!”
我累了一天,实在没有精力跟她周旋,只是稍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态度显然惹恼了她,直接冲到跟前呵斥道,“明天开始,你不准再出去打工!”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把我好容易累积起来的一点点满足感打的粉碎。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给我老实呆在家里干活!”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更知道跟她说不出道理,干脆直接搬出井行。
“是三少让我出去打工的,你要是不同意也得先问问他吧。”
我的反抗刚刚落音,就迎来了一记清脆的耳光和她的愤怒的吼叫,“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
看着她这癫狂的模样,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没用,这是个比安菲儿还可怕的存在,是个完全没有理智的疯子。
我向后瞥了一眼,大门边上是空的,拿定主意,撒腿就往外跑。
保安应该还没有得到她的最新指示,并没有过来阻拦。
跟回来的时候不一样,这一路我跑得飞快,几乎发挥了全身的潜能,什么脚痛腿酸似乎通通不存在。
还没跑到大门,就感觉身后有一辆车一直在追,我害怕是来捉我的,干脆放弃了主路七拐八绕的沿着小路跑,充分利用两边郁郁葱葱的绿植遮掩自己。
这一招还算有效,绕了几次之后,后面的车就没有再出现了。
出了大门骑上自行车,一路狂蹬到人多的闹市区我才终于敢停下,累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干呕。
恢复了好半天才终于平复过来,沿街寻找便宜的青旅,准备先将就两天,等去岚姐那里正式上班了,再向她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便宜的出租屋。
这里倒真不愧是旅游胜地,这么晚了路上还有许多行走的背包客,顺着人流前进的方向,没一会儿真就找到了一家青旅。
逃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带,我只能和衣而睡,凑合度过流浪的第一天。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了,先找了家文具店买好画画的工具,整个上午就坐在沙滩附近帮人画像。
大概是这附近画像的人太多了,生意并不算太好,不过总也强过被困在别墅里头单纯的卖苦力。
等到下午人开始慢慢变多起来了,我就收拾起画板,直接到啤酒屋上班。
兔女郎的衣服第一次穿需要鼓起勇气,第二次就已经有点驾轻就熟的意思了。
可能跟我已经被逼到绝境有关系吧,如果挣不到足够多的钱,那晚上连青旅都没得住。
今天天气晴朗、气温偏高,晚上客人也比昨天多了不少。
我拿着宣传板,挨桌询问推销,在被n张桌子拒绝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一单生意。
“小姐,五瓶冰雪花。”
“好!马上!”
我兴奋极了,一路小跑着去取酒,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被一个正跟朋友打闹的小孩撞了一下,幸好我很快稳住了重心,啤酒也安然无恙。
只是我还是缺乏经验,没想到经过刚刚的意外,一打开啤酒泡沫就喷涌而出,全部撒在了桌子上。
我随身也没有带抹布,一时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边道歉一边赶紧用手去擦,没想到挥的动作有些大了,不小心溅了一些在客人身上。
原本就已经皱起眉头的客人脸色变得更差了,噌地一下站起身,指着我道,“怎么回事?!出来卖也不提前培训好,会不会做事啊?!”
我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因为气急了所以口误,总之这句一语双关的话瞬间就吸引了路人的关注。
他们围在旁边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不用听就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会儿还真有些默默感谢这身兔女郎的打扮,好歹盖住了我早已经涨得通红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擦干净。”
“我等不及!你现在就给我擦干净,否则我立马投诉你,信不信?!”
“可是我没带纸巾……”
大哥紧拧成一团的眉头突然就松开了,勾了勾食指指向我的上半身,“用衣服擦也行啊。”
衣服?
还没有等我领会到这其中的侮辱,整个人就被直接按在桌子上,胸口撞的生疼。
啤酒瞬间沾湿了我的衣服,他还不解气,用力推着我,真当成抹布一样来回擦。
我疼得连丢脸也顾不上了,反复向他道歉求饶,可这软弱不止没有换来他的同情,似乎反而还更令他兴奋了。
围观的人很多,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劝,大家都好像在看什么表演秀一样,脸上暗含着鄙夷的表情。
我正准备认命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住手!警察!”
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尤其是后两个字,简直让我差点直接飙泪。
“呸!”大哥并没有被吓到,狠狠地啐了一口,“警服都不穿,信你个鬼!”
他话音刚落,压在我背上的那股力道瞬间消失了,我整个人跌落到地上,像濒死的鱼终于回到水里。
抬起头就看见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哥正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摁在地上。
那人看上去体格并不算壮硕,可偏偏就是能把比他自己还要大上一号的人摁得死死的。
“起来!跟我走一躺!”他把惹事的男人拽起来,推着就往后走。
“警察大哥,我又没做什么,带我走总有个理由吧!”那男人显然已经怂了。
“扰乱公共秩序,外加骚扰!”
“您可不能拉偏架啊,是这女的先骚扰我。”
“回所里有的是时间给你说!”
就这样,大哥被警察带走了,与他同行的胖男人也赶紧跟着走了。
我迷茫的站在原地不敢动,顺从的将身份证号码报给了另一位警察。
等到一切都了结了,才跌跌撞撞回到啤酒屋,主管见我这么狼狈,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我惊魂未定地摇摇头,表示已经都解决了。
换好衣服出来,发现一个年轻的男人正站在前台和主管说着什么。
他看见我,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说你好。
我马上认出来,他就是刚刚替我解围的便衣警察,赶忙走过去道谢,“刚刚谢谢你,警官。”
“本职工作而已,你没事吧?”他很严肃,却并不令人感到害怕。
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大碍。
即便是第一次体验,也知道这种情况在服务行业应该并不算少见,只不过今天这位过分暴躁了而已。
如果连这种状况都承受不了,那我怕是这辈子都还不上井行的钱了。
“没什么事的话可能需要你跟我去所里做个笔录,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低着头,一路跟在他身后去了警察局。
等到做完笔录回来,啤酒屋已经差不多要打烊了,主管已经知道了刚刚的事,柔声安慰了两句,建议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实在没心情,干脆又去逛了附近的美术店,买了些彩色颜料准备明天改画样板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