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令在场的众人,无一不为之震惊。
将领们更是感到不可思议,顿时议论纷纷:
“原来主营的苏小军医,是女子……”
“怪不得据说纤细体弱,居然跟着咱们一起,风里雨里的熬了近两个月。”
“她曾帮我写过家书!性子好,从不叫苦,奇女子也。”
“配得上咱们大祁的君王!”
她看着他引以为傲的表情,眼眶酸涩,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略显苍白。
他微微昂首,掷地有声:“她心怀大善,坚韧倔强,是能与朕砥砺前行的伴侣,将来,也会是大祁母仪天下的表率!”
“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圣安!”
群臣与三军将领高声唱和,响彻云霄,惊起远处的一群飞鸟。
“我……有这么好吗?”她颤着嗓音,眼眸水光潋滟。
他抚上细嫩的脸颊,指腹拭去泪痕:“当然,你是朕最得意的学生。”
她破涕为笑,继而想起什么,娇蛮道:“娶了我,后宫便不许再有嫔妃,哪怕摆着看的,也不准,若不然,我就……”
他挑起眉,饶有兴致的等着她放狠话。
“我就休了你!”
俊颜倏地一沉,大手紧紧托住纤腰。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景元帝将娇笑着求饶的未来皇后举高,搂在怀里,贴着耳畔狠狠道:
“想都别想!朕的后宫,唯你一人!”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唯你一人,足矣。
景元二年,草长莺飞的春季。
大祁君王宣大婚,迎娶廉王义女朝颜郡主为后,未赐殿,共寝承明宫。
帝后同宫,乃大祁百年来,闻所未闻之事。
但太皇太后没意见,加上景元帝厉目一扫,礼部的官员们自然将老祖宗的制度默默束之高阁。
一时间,帝后缠绵悱恻的情爱奇闻,在京中,乃至全国上下,传得沸沸扬扬。
光是东宫那段,就有七八个不同版本的情节。
以至于茶楼的生意,翻了几番。
啪!醒木一拍,张铁嘴抑扬顿挫,说得口干舌燥:
“郡主历尽千辛,终于到达军营,圣上一见,心疼万分……”
台下的小姐们揪着帕子,听得呜呜咽咽:
“郡主真勇敢。”
“圣上好痴情啊。”
茶楼外,一妇人打扮的女子路过,顿住脚步,眼神如淬了毒的刃。
“夫人,咱们赶紧走吧,待会儿老爷要回府了。”一旁的嬷嬷提醒道。
苏湘菱咬着牙根,“哼”了一声,扭身蹬上马车。
凭什么,那个婢女所出的贱人出尽风头,甚至当了皇后。
而她一堂堂嫡出的官小姐,沦落到如此境地!
不,事情没完,她不会让苏迎春那么好过的。
一定要找机会……
一定会有机会,拉着共堕深渊!
上书房。
礼部尚书、鸿胪寺及太常寺卿等人,正在汇报大婚具体安排事宜。
“初定孟秋……”
“孟秋?”皇甫玥一个眼神瞥去,“太晚,改。”
袁尚书略一思索,道:“季夏……”
“太热,改。”
“孟夏……”
“柳絮太多,改。”
鸿胪寺卿上前一步,大声道:“臣建议,定于下个月,月中。”
他一手支着颌,一手搁在桌案上轻轻敲击:“唔,还有一个月……”
“皇上,不能再近了,时间紧迫,臣等……恐无法筹备完妥啊!”袁尚书拭了拭额际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