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们说,皇、皇帝本来下令把他们当成瘟疫患者全部烧、烧死,我可以放他们离开,但一定要闭紧嘴巴,不能说从何而来,因何事离城,不然……会被抓回去。”
“哦?朱大人这招恐吓,效果不错啊。”他的语气带着笑意,却格外的冷,“是谁给了你胆子,假传圣旨的?”
不等对方回应,转向贺钦:“应该是这位潭县县令贺大人。”
贺钦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夫可是朝廷命官,你这样私自拷问,屈打成招,是犯律法的!”
“贺大人说的,是哪国的律法?”
“当然是大祁……啊!”
待萧忆进来时,朱蒙与贺钦二人已经将实情一五一十的都倒了出来。
“怕朝中知道疫情后会派人来,出这么大的事,逃不了革职查办,况且这些年,我们还贪了二十几万两银子,只要一查,银子肯定藏不住,人头便要落地,遂无论如何也要掩盖住此事,邱城与潭县偏远,原本都快混过去了,岂料那阳城也出了事。”
朱蒙愤愤道:“阳城县令柳卫是个不懂事的,居然直接就将疑似瘟疫一事上报去,幸好我与知州大人熟识,早早拦下来,不然他犯事不说,我们连带着也要完!”
“所以后来,你甚至不惜雇人去杀他?”
“你、你到底是谁,连这个都知道……”朱蒙恍然道,“是不是哪位派你来诈我们话的,好以此勒索……”
皇甫玥不想听下去了,抬手命人将他们拖走。
朱蒙还在边挣扎边喊着:“银子不是问题,你家主人要多少——”
他负手而立,望着窗外,面色萧肃:“这就是大祁的官,既贪又蠢,主动为敌人敞开入关的方便之门。”
萧忆站在一旁,呐呐道:“你也不必自责,一来不身在其位,二来,无法避免,毕竟位高权重者,大多看不到下面发生的事。”
指关节攥得发白,他一掌握住窗棂:“几万百姓,被迫流离失所,后梁那位,真是布得一手好局!”
“两人如何处置?”
他怒道:“去知州府带上单大人,即日押解回京!”
次日清晨,阳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精兵,押着几名百姓来到西市口。
“娘!爹!”小豆丁哭闹着,“苏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抓爹和娘?”
苏迎春也不知内情,但相信皇甫玥这么做,定是因为查出了什么。
不知不觉中,她慢慢了解到,这个男人是太子,未来帝王,背负的是整个大祁,面对着许许多多的敌人。
一直以来,她都没看到黑暗的一面,将所有事都想得太美好,太简单了。
“豆豆别哭,他们不是坏人,你不是说娘亲好像变了吗,他们会帮你问一问。”她轻声安抚道。
“真的吗?”小童脸上挂着泪珠,认真想了想,悄声道,“苏姐姐,告诉你哦,昨天半夜,娘和爹穿着黑衣服出去,他们以为我睡着,其实我都看见了,”
她心一紧,担心起小豆丁待会儿能不能接受事实。
也许,那两个人,早就不是他的爹和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