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一个婢女低着头走进了若菱的房间。
“主人叫你过去。”婢女怯怯地说道。
若菱连忙起身随她走了出去。
应该是又要吸她的血了吧。
本以为婢女会带自己去冰室,可是,她竟然来到了一处温泉的旁边。
婢女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若菱,然后退了出去。
不多时,玄途便走了进来。
“服侍本座沐浴。”
玄途并未正眼看一下若菱,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若菱有些生疏地为玄途解开腰带,脱下外衣,然后跪在他的脚边,等待他的命令。
可是,玄途却一把将她揽进了水中,大手顺势掐住她的细腰,尖利的牙齿露了出来,凑近她凝脂一般的脖颈,毫不怜惜地咬了下去。
若菱的身体一颤,疼,真的很疼,即使是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依旧很疼。
记得最初的时候,她忍受不住这种蚀骨一般的折磨,再加上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她挣扎过,躲避过,求饶过,但每次不仅逃脱不了,还会遭到一顿鞭刑,渐渐地,她就学会了忍耐。
就像现在,死咬着嘴唇,紧闭着眼睛,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可是,另一种刺穿身体的疼让她还是叫出了声。
若菱猛地睁开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玄途那张绝美的脸,竟然忘记了疼痛。
她很少敢去正视魔君的,因为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然而,此刻,玄途眼中的不屑和嘲讽,深深地刺伤了她。
若菱虽只是一个幼年的小妖,但是她明白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
她想起了今天在房间里听到婢女说的话。
魔君大人需要补足精力,保持最美的容颜,那个女人,注定活不到明天。
所以说,她就是那个用命换福分的可怜女人吗。
他吸干自己的精气,为了在他的未婚妻面前保持最好的容颜。
若菱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水汽,她颤抖着问道:“奴婢是不是要死了。”
也好,亲眼看着深爱之人迎娶别人,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玄途并未停下水中的动作,抬手擒住若菱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我是主,你是奴,我要杀你,你有的选择吗?”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若菱双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言语。
是啊,他们身份悬殊,早就不是海棠树下定终生的两人了。
若菱也不知道自己对玄途的情意怎么会变得这么浓烈,大概从他开始吸食自己的血液,两人之间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死在深爱之人的身下,也算是一个归宿吧。
这样想着,若菱便放软僵直的身体,随着玄途,慢慢沉沦了下去。
玄途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胸膛上,眼睛微眯,脸色潮红,柔唇轻启的女人,嘴角勾起一个得逞一般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偷到糖果的坏孩子。
如果那个人知道自己把他心心念念的未婚妻给毁了,会是什么反应呢。
玄途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个人伤心错愕的表情了。
若菱在恍惚之中感觉到有人轻轻地将她抱出水面,为她穿上衣服,然后放在床榻上,喂她服下药丸。
一切都是那样的温柔,温柔到让她迷恋。
身体渐渐有了力气,若菱睁开眼睛,刚好看到玄途离去的背影。
自己还活着吗。
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呢。
怀着一丝希冀,若菱安然入睡了。
次日,若菱是被鞭炮声叫醒的,噼里啪啦,足足响了半个时辰。
她收拾好自己,便也去了都城的门口。
一身大红色喜袍的玄途亲自上前,搀扶着叶芊公主走进了城门。
足以见得神女在玄途心中的地位。
若菱站在角落里,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向魔宫走去,不禁黯然神伤。
当年她是低声下气一身狼狈地跟在玄途的身后走进来的,刚一进门就被鞭打了个半死。
果然是不可相比啊。
拜堂结束以后,新娘被送入了洞房,新郎开始敬酒,所有的婢女都要去为宾客斟酒,无所事事的若菱也被人抓过去帮忙。
她从未做过这些,慌乱之中将酒洒在了一件青色的华贵衣袍上。
若菱感到一束炙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一紧,连忙一边用衣袖擦拭一边跪下身低头道歉。
魔君和神女的婚礼,前来参加的宾客,皆为天地之间的大人物,岂是她这个下人可以冒犯的。
慕爵想要将她扶起来,可是,地上的人似乎很怕他,他才刚伸出手,那小女人就向后退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场面有些尴尬,慕爵收回手,轻声说道:“起来吧。”